琴酒脾气并不算好,行事风格也是随心所欲,但是年少时的经历让琴酒很少会有发脾气的时候,他绝大多数都是异常冷静。
能让他发火的都基本上是和在意的人有关的事情,但是,琴酒在意的人,屈指可数,几乎为零。
所以现在即使被卡伦·沙赫纳扎罗夫在车上安装炸弹琴酒也不生气,很冷静地接受了,可这不代表他会以德报怨———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在琴酒身上———他,不记恩,但记仇。
“走。”琴酒无意和卡伦·沙赫纳扎罗夫在这里玩枪战,在对方的地盘和对方起冲突并不明智,他们没有后援,装备有限,人海战术很有用,如果是他一个人还能陪对方玩玩,但是现在有伏特加在场,琴酒不可能把伏特加一个人扔在这里送死。
枪战在这里很常见,无关人员大门紧闭,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是枪林弹雨的生动诠释,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带来灼烧感,琴酒一边想办法开路撤离,一边顺手救一下旁边的伏特加。
伏特加的体能远不及琴酒,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银发男人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松绿色的眼眸幽暗如深渊,薄唇微抿,黑色风衣上的血迹并不明显,漂亮的银色长发上也沾上了血液,白皙的脸庞上也沾着几滴新鲜的血液,让琴酒看上去更加危险和诡异。
将手枪上膛,琴酒漫不经心地擦掉脸上的血迹,活动了一下手腕手指,扔给伏特加一小捆绷带,气氛安静又压抑。
这份压抑当然不是琴酒感受到的,而且也不是来自外界环境,伏特加麻溜地处理伤口,不敢开口说话,虽然琴酒神色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但是那种浓郁的黑色气场却在增强,令人窒息。
弹夹所剩不多,但是敌人却源源不断,琴酒微微敛下眸子,活动着右手手腕,匕首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至下丘脑的冷觉感受器,让琴酒思维愈发清晰。
看了一眼伏特加,琴酒放弃了和他们火拼的想法,先带着这个废物撤离才是王道。
不过这种情况下想撤离真的挺困难,对方既然敢围攻他,就肯定得保证他逃不出去。
“大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伏特加的确不聪明,但是还是很清楚眼前的形势,他知道他就是给琴酒拖后腿的。
琴酒瞥了一眼伏特加,既没有说扔下他,也没有说带着他,虽然处于劣势,但是琴酒却没有丝毫慌乱,就像丛林里的顶级捕猎者,蛰伏在阴影之中,等待着将猎物一击毙命。
“跟紧。”琴酒将手枪上膛,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强势突围了,如果等对方完全围住他们,再想突围就难如登天。
不过突围就意味着枪林弹雨,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打斗,如果是公平的2V2,没人能留下琴酒,松绿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敌人,一旦被琴酒闯入,近身格斗,琴酒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比起热武器,琴酒更擅长冷兵器。
血腥味刺激着这位从深渊里爬出来不久的银发恶魔,生命变得分外廉价,琴酒下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简单,尸体上甚至没有多少血迹,有的甚至看不到伤口在哪,虽然人数不对等,但这也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琴酒想走,没人能留下。
一场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围攻以不可思议的的方式结束,琴酒带着伏特加硬生生突破重围,相信这次之后琴酒的名号会更加响亮。
这些都和琴酒无关,他也不在意。
一场堪称疯狂的杀戮让琴酒现在的状态相当不对劲,详情请问伏特加。
伏特加现在安静如鸡,默默处理着在家的伤口,琴酒单手扶着额头,太阳穴一阵刺痛——他又头疼了。
果然,任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琴酒的状态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恢复,银发男人隐匿在阴影中,苍白的皮肤也让琴酒看上去多了几分诡异的危险,就像是一个黑洞,无声无息地将人拉入深渊。
他现在得先撤了。
在这种混乱的地方呆下去,难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他现在的状态只适合养老,其他的基本上都干不了。
至于任务,有程烈给的东西,足够了,剩下的他也懒得再弄,况且……
【Gin,立刻返回。】
没有署名,但是邮件地址很熟悉,是那位,时间是几个小时之前。
RB那边估计出什么岔子了,不然那位也不可能这么着急地让他返回,不过这正和他意。
现在他算是和卡伦·沙赫纳扎罗夫撕破脸皮了,想好好地回去也不容易,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尼古拉斯和卡伦·沙赫纳扎罗夫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很难说尼古拉斯会不会帮卡伦·沙赫纳扎罗夫来围堵他。
琴酒不想和卡伦·沙赫纳扎罗夫他们玩枪战,索性组织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让琴酒和伏特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RB,组织出了点小岔子——贝尔摩德失联了。
但是也不算是岔子,至少琴酒在打开定位系统的时候不仅有黑泽银的信号,还有另一个信号,银发男人眼眸微闪,直接独自去了陌生信号指示的地点。
似乎是一家隐蔽的研究室,对外防御并不严格,琴酒不惊动任何人地混进去并不困难,找到贝尔摩德也不困难。
银发男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看着坐在实验台上的女人,淡金色的卷发、精致的容貌,还是那个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魔女,只不过……
“你是谁?”贝尔摩德警惕地看着这个与实验室格格不入的黑衣男子,水绿色的眼眸中满是警惕。
失忆了?
琴酒略微挑眉,看到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八,还有点时间,再度将注意力转移到贝尔摩德身上,“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你认识我?”贝尔摩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以琴酒的观察力很容易就能发现她的身体处于紧绷状态,“组织的人?”
琴酒手指一顿,不是说失忆了吗?为什么知道组织?
“贝尔摩德。”琴酒的声音有些低,他有些摸不准贝尔摩德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失忆了,不过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开玩笑。
“那位派你过来的?”贝尔摩德身体稍微有些放松,没有最初那么警觉了。
松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琴酒突然有些摸不准现在的状况,知道自己的代号,知道组织,知道那位,唯独不认识他?
“知道黑泽银吗?”琴酒试探性地询问,贝尔摩德眼中闪过寒芒,“基安蒂,科伦,波本,伏特加,认识吗?毛利小五郎,工藤有希子,知道吗?”
“你是谁?”贝尔摩德眼中不仅是警觉,还有茫然,对眼前这个人身份的茫然。
琴酒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记得所有人,唯独不认识他?算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进度条已经拉满了,将光盘取出放好,销毁原件,顺便装上炸弹,“先回组织。”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代号。”贝尔摩德跟在琴酒后面,看着他杀人、安装炸弹,悠哉悠哉地来,悠哉悠哉地离开,不过这个实验室的精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然琴酒也不可能进来的这么容易,走的这么潇洒。
“琴酒。”琴酒按下按钮,他本来就是趁着实验室主人不在的时候过来截人的,至于贝尔摩德和那个人的爱恨情仇,让贝尔摩德自己解决去。
“Gin?”贝尔摩德咀嚼着这个发音简单干脆的代号,很熟悉的感觉,但是真的没什么记忆,组织的据点也没什么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很记得,除了……眼前这个人。
琴酒等着贝尔摩德的检查结果,靠在窗边抽烟,北美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卡伦?沙赫纳扎罗夫和克莉丝汀家族就是两个大麻烦,虽然说水浑了才好摸鱼,但是当你就是那条鱼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盯着,也很麻烦。
“你在烦恼什么?”贝尔摩德被医生折腾完了,忍不住凑到琴酒面前,别的不说,长相很符合她的胃口,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琴酒现在有些烦躁,只是一种直觉罢了。
“检查结果没问题的话,你有调查任务。”琴酒无视了贝尔摩德的调戏,这女人记不记得他都是一个结果,他是没讲过第一次见面就上手的。
“真冷漠啊,”贝尔摩德被琴酒惹得也有些犯烟瘾,“我可是伤员。”
“脑子没受伤。”话音刚落琴酒就意识到不对了,这女人估计脑子也有什么毛病,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失忆,还只忘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