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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霍氏姐妹异辙弦,湘黔谍战显神通(2)

话说霍玲替义父扫了坟,掉头又往东面而去。雪娥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消息让人大吃一惊,她必须尽管的把简从军身边有奸细一事通知于他。

霍玲与简从军并不熟识,再说自己时下的身份也不能暴露。霍玲想先赶往黎坪,顾少贵的东路军行营不是在黎坪嘛,快马加鞭往黎坪而去。

那时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霍玲骑在枣红马之上,依然头戴顶逢、身着黑色绫罗衣,身上的披风轻盈而悠长,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飘逸得令世人嘱目。沿途的百姓看了好不惊讶,即便是沿途的号军巡逻队看到,也暗暗叫奇。

霍玲的确是称得上美女的,往常严肃得生冷,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打雨台山知晓了霍氏灭门惨案的真相之后,霍玲的性革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按说那时也是仇恨,现在也是仇恨,不同的是仇恨的对相发生了变化。

霍玲觉得雨台山传递给自己的是积极阳光信息,而锡宝田却是在增加自己的仇恨。霍玲经过雨台山的那一场洗心革面的洗礼,她的情绪也阳光了起来,此时她心里的复仇不只是家仇,雨台山华明朝庭没有追究她谋杀义父的责任,是让她明白不推翻当下这样的腐败统制,百姓哪有安宁之日呢。

霍玲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可她此时善良得不忍将鞭子打在那已经努力奋蹄的枣红马身上。枣红马似乎更通人性,已经领会主人的目的与意图,它必须在半夜之前把主人驮到黎坪去。来到黎坪的时候还是亥时,比霍玲预计的时间早了半年时辰,霍玲在黎坪城中转了一圈,基本了解了东路军顾统领总营所在,然后才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霍玲一身夜行装束斗逢的纱缦此时已经垂落下来,让人除看到她脸部的轮廓之外,根本不能观看到他的本来目的。店小二帮霍玲开了房间引她到二楼入住,店小二看到霍玲的妆扮,心里有几分犯悚,客栈接到号军统领营的告示,凡有可疑之人入住客栈,须立即报告。

店小二向掌柜汇报了情况,掌柜当时睡得正香甜,哪里把店小二的话当回事,狠狠骂了一句:报什么报,报丧呀!

店小二触了霉头听候调遣的没了好心情,当霍玲要他上些酒菜来时,他心里还在嘀嘀咕咕。店小二端来酒菜送入房中的时候,却一下子傻眼了,这时他看到的霍玲却是端庄得体、落落大方的美人儿,这样的美虽没有小家碧玉般的脂纷之气,却有着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之气质之美,这样的美不容亵渎不容冒犯。店小二从霍玲身上看到了一种不曾多见的女性的气质之美,潇洒俊逸之中不失女性的阴柔。

店小二适才失落的情绪立即发生了转变,赏心悦目之下对待霍玲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按霍玲的要求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

店小二心中对霍玲有一种好感,一种触及内心深处一种疚痛的感觉,生出一种想保护她关注她的想法。店小二只是二十出头的男儿,见心仪的女性产生怜悯之情也在所难免,可霍玲并不属于楚楚可怜的那种,面对这样的女人,店小二频生出一种敬畏感,还有便是自愧不如的自卑感。

霍玲当然是不需要别人保护的,虽然她也仰慕英雄。

过了子时时分,霍玲悄悄弄开二楼房门的后窗,不动生色的腾身飞跃出去,端端的落在了客栈屋后的一块空地上,空地有一条小巷通往大街之上。是夜浩月当空,月江酒在黎坪的大街小巷,给大地铺上一层银白,让人感觉出一种静谧的世界。

黎坪的街道两边都有廊道,专为过往的行人提供方便,即便是倾盆大雨的时节,直入黎坪也是不会涉水而行的。霍玲役轻如燕行走在廊道之上朝顾统领的大营方向赶去。

东路军的营帐设在街背后的一个较大的院子里,门口的卫兵手执灯笼来回的走动,统领府中也有兵士在巡逻。霍玲从统领府旁边的一个小巷折转进去,然后飞身上了屋顶,只见院内除廊道之外,只有一间屋子的窗户还有灯光映出来,屋外的月光照射之下,屋里映出的灯光显得十分微弱,霍玲根据院子的布局,那间屋子应该就是顾统领的作战室。

霍玲避开巡逻的士兵,朝那间屋子靠了过去,沾了些口水把窗户纸捅开一个小孔,霍玲看到屋中一人正在来回踱着步。只见那人身高八尺,浓眉大眼间彰显出轩昂的气宇,即便是在疑思之中也丝毫看不到他眉宇间有丝毫的愁结。

这人便是接任东路军统领的顾少贵。霍玲在新晃义父的东路军部总部见过顾少贵,那时见到顾少贵,感觉出他身上有一股英武之气直逼过来,让自己感到一种威险的信号,而如今看到顾少贵时,那沉着淡定气定神闲的风采依然不减,可让霍玲感到的却是一种力量。

霍玲知道,顾少贵并没变,如果说变了是变得更加成熟了,真正变的是自己的心境,那时自己把号军当作敌人,顾少贵自然变成了强捍的对手,压力自然会增大。如今自己改弦异辙,回归正义,感觉到顾少贵身上便是正义凛然的宏伟之气。

霍玲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处于密秘之中,她还不是公开与东路军将领的时候。只见霍玲把事先起草好的一封信函从破落的窗洞里塞了进去,不了引起顾少贵的重视,她在信函中夹了一块小石头,致使信函在寂静的夜里掉落地上时会发出声响。

信函果然引起了顾少贵的注意,透过窗洞霍玲看到顾少贵警觉地转身朝信函跌落处靠过去,轻轻捡起地上的信函,随后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然后把窗户关上,才慢慢悠悠打开信函一行一行的看了起来。

顾少贵看了信里的内容,没有大惊失色,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对于湘军凋虫小技的技俩他不屑一顾。可他却知道如果在简丛军的身边还有湘军的奸细残余存在,那将是十分危险的事,他不知道给自己送密札的是何许人,可在这样的事情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雪娥处死的事在简丛军的队伍中可谓人所共知,可信函中却说雪娥如今还活着,这便是有力的证据了。

顾少贵当机立断,次日清辰一大早便派人前往邵阳简从军部,让简丛军立即拘押当初处死雪娥的人突击审问,能让简从军以重任相托,说明这二人在简的军中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与此同时,顾少贵要通过各种渠道获悉雪娥现在的所在,只要有证气态下实雪娥尚在,那简从军军中的奸细也就坐实了。

霍玲相信顾少贵是一个聪明睿智的统领,她做完这一切便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栈去了。

次日清早,霍玲再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又是昨日入客栈时的装扮,店小二对霍玲更是肃然起敬了,忙从客栈的马厩里牵出了她的枣红马交会与她。霍玲从小二手中接过马,从布袋里将几两散碎银两顺手扔给店小二,然后飞身上马潇洒地飞奔出城而去。

霍玲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是天柱,她从雨台山获悉,天柱守将余晚亭娶了宋氏为妻。天柱的宋媛是自己谍训班的姐妹,那时霍玲有些看不起宋媛,认为她行事不够果决,可那女孩极有心计,听宋媛说自己的娘死了之后,父亲娶了后娘,后娘待宋媛肯定不如亲娘那么亲近,于是宋媛总是在父亲面前告后娘的状,弄得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霍玲是从雨台山知道宋媛脱离了锡宝田的组织,一心做余晚亭的太太的。霍玲心里有些犯嘀咕,宋媛对她的父母恨之入骨,为何宁肯牺牲自己而要保全他的家人呢。霍玲感觉这其中必定有虚假的一面。

霍玲进天柱之前,改了妆扮。她把自己扮着一个道姑,到了天柱号军营寨之时直接去了营门,她向营门的哨兵谎称自己是宋夫人的远房表姐,是从长沙远道而来投亲戚的。

宋媛在天柱营中名望很高,途晚亭总是宠着她,倾其所有满足她的各种需求,加之余晚亭总愿在众弟兄弟面前悬耀自己的漂亮媳妇。因此,在号军余晚亭部,几乎没有不认识都统夫人的。

士兵亲自把霍珑带到了带到了余都统的行营,宋夫人正与余都统缱绻缠绵着呢。宋夫人听说是长沙来的远房表姐,心里咯噔了一下,又立即镇定起来,先让人把客人带往客厅看茶,自己穿衣化妆忙乎一阵才出晋见了客。

宋夫人听说长沙来的远房表姐,心里稍有一丝紧张。那是他们当初一起参加锡宝田的谍训班时给大家统一的暗号,只要听了这样绕口的称谓,就知道是自己人来了。可时下宋媛已经是号军一都统的夫人,表姐此时到来显然有些不合适宜,但她知道自己是无权谢客的。

宋媛并没想到来的是霍玲,见霍玲时她心里有些发毛,霍零是他们中出了名的冷面杀手,此时到来恐怕不止是看看自己叙叙旧那么简单。

宋媛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人,尽管心里有几分惊悸,表面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惊讶地啊了一声:表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霍玲嗔怪着:什么风,仙风呗,嫁了婆家就把咱们姐妹给忘记了。

宋媛连忙上前挽住霍玲的手,显得十分亲近的样子,挽着她进了府里。

宋媛不敢贸然的寻问霍玲到来的目的,只问了句:义父还好嘛!

霍玲自然不知道宋媛嫁给余晚亭背后的事,见对方冲口而出凡客样的话,说明她把自己的到来当作是锡宝田派自己来的。

霍玲揣摸着宋媛时时的心境,再看看她那有些紧张的神情,在她与余晚亭的结合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霍玲说:老爷子还是那样子,只是有些挂欠你。

宋媛低下头:我就知道他一向只知给我施加压力,凡事都总得有个过程呀。

霍玲不知宋媛说的凡事应该具体有所指,既然自己不知道,干脆来个投石问路,探探对方乍说,霍玲说:义父有义父的难处,我们要理解他。

宋媛:不是我不理解义父,可我与余晚亭结婚也才几个月时间,他又是都统之位的将军,哪有那么容易变节的呢。

霍玲终于明白了宋媛之所嫁给余晚亭的用意与目的,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那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按这样的速度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宋媛显得有些为难:玲姐,这个可不好说呀,我倒是和他提过几次,他对顾少贵升任东路军统领一事有些不服气,可他却还是对顾少贵的指令言听计从,按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外力的作用,恐怕三年、两年都不能定论了。

霍玲想不必再往深处谈,知道这些就够了。于是她们聊起了一些别的轻松话题……

霍玲获得的这一情报十分重要,她必须尽快的告诉顾少贵,否则自己旗下的生死兄弟让人拉到锡宝田那边去了都不知道,趁余晚亭还没有改变主意,提前处理好这件事,那是十分必要的。

霍玲决计飞鸽传书将余晚亭身边的宋媛挖了出来,雨台山同秦天元及时将这个情况扩简丛军身边奸细一事传书给顾少贵。霍玲方才抒了一口气。

零玲在宋媛那里呆了几天,变到了一些雪娥的事,宋媛听余晚亭说起过雪娥被简丛军处死的事,可雪娥怎么又活了过来她却并不知晓,宋媛说起雪娥有些自愧不如,雪娥做事到底放得开,这是包括霍玲在内的其他姐妹都不及她的地方,没想到雪娥的放荡竟然捡了一条命回来。霍玲嘱咐宋媛:往后有机会碰上老爷子可别提雪娥之事,当下她正得到锡宝田的宠爱呢。

宋媛听了这话,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

霍玲下一站要去凤凰了,当初刘二疤子在凤凰见到的小翠不是别人,正是霍玲,那时霍玲是为了拉拢刘二疤子为湘军所用,结果刘二疤子却让到边关巡察的徐秉臣逮了个正着,致使霍玲当时的的计策没有能成功。

霍玲总感觉像刘二疤子这样的土匪武装,虽说现在还在号军序列,没准哪天就会改投到锡宝田的旗下去,刘二疤子是那种最经不住诱惑的人,而锡宝田的暗线计划就是为刘二疤子这样的人量身订制的。

何正毅给刘二疤子的权利很大,在整个东路军何正毅部,刘二疤子可以不向何正毅请示自作主张,这事顾少贵也十分清楚,刘二疤子在号军算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暴炸了。霍玲接到雨台山指令,要他前往凤凰解决刘二疤子一事。

霍玲不敢掉以轻心,风尘扑扑往凤凰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顾少贵也正往凤凰赶。

顾少贵与霍玲几乎是同一天到达凤凰的,顾少贵在临行之前接到雨台山的密信,称在这次行动中有人暗中帮助于他,只是此人身份特殊不便说明。

顾少贵想想近期的许多事,总觉得在湘黔边关,似乎天上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邵阳的事是这样,余晚亭的事又是这样,这次自己要去凤凰,雨台山又暴出有人会暗中帮助自己。

顾少贵何等聪明之人,他明白雨台山在遭遇锡宝田暗线打击之后,启动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的谍战。这位暗中给自己提供情报的人应该就是雨台山情报谍战的人。

顾少贵知道自己无权暗中去打听,可他相信到现身的时候这人一定会现身的。

顾少贵从杨统领的死这件事让他获得了启发,情报对于军事的重要,有了情报网就等于自己在暗敌人在明,而没有情报支撑就倒了个。顾少贵随时都在想把谋害杨统领的凶手缉拿归案,可他哪里会想到,现在尽心尽力帮他的正是杀害杨统领的元凶。

刘二疤子依然不在军营之中,看来上次的教训此人并没有吸取。何正毅告诉顾少贵,刘二疤子近来一直都是这样,白天没精打彩,一到入夜便来了精神,带着他的几个铁杆哥们进入凤凰城中花天酒地去了,刘二疤子现在不去公开的那些妓院,而是暗中包养了一个从长沙来的女子,具体在哪里却无从知晓。

顾少贵认真的地听着:心里已经有了对付刘二疤子的办法。

顾少贵偏偏让你以这么说,是他相信雨台山所说的暗中帮助自己的人已经潜入凤凰,没准正冲刘二疤子使着什么样的计策呢。顾少贵让何正毅派出一支数千人马的军队进入凤凰城中,声称有湘军潜入凤凰城,须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

顾少贵并非要扰民,而是做做样子,逼刘二疤子现身出来。

而此时的霍玲却已经确定了刘二疤子的详细住处,并弄清楚所谓的长沙妹子就是锡宝田暗线组织里的间谍人员,那人叫巫妹,在霍玲之们之后加入的,有过几次照面,并无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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