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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氓

下课铃响起,高三(6)班的语文老师还没有走的意思。一个明亮的声音响起,“所以那个《氓》里面说呀,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语文老师看着月考试卷若有所思的说,底下同学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师,只有魏偲的心理隐隐的打着鼓,她有预感老师说的是她,接着老师解释道:“现在是高三了啊,有些同学现在有青春期的冲动很正常,老师可以理解,但是不能不顾学习呀,你说是不是呢,语文课代表。”

老师话音刚落底下同学全都跟着起哄,老师都cue到自己了,总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在老师的眼神杀中魏偲不急不缓的走到讲台旁边。老师从一摞试卷中抽出一张,指着古文默写的地方说:“你看看你这次的默写,六分全没了,我都心疼,别的不说,来,你看看张文韬的试卷。”说着把两张试卷放到一起进行比对。

魏偲没想到老师早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情了,有些害羞还有些惊讶,因为默写全错而愧疚地底下的脑袋也抬了起来,刚好对上老师那双殷切的眼睛,“我刚刚说了,《氓》里面那句说的再好不过了,男孩子在爱情里还可以脱身,女孩子就不一样了,你要为将来打算,多把心思花在学习上面,知不知道。”说完老师把所有试卷合到一起,递到魏偲手中说:“拿下去发了吧,老师很喜欢你,今天说的很直接你不要介意啊。”

坐下后魏偲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一直没有去考虑她和他之间这段关系的正确性,被“双向暗恋”的幸福包裹着,很少考虑到学习,更别说是未来了。我和魏偲小学五年级就认识了,如果说我是典型的“异性绝缘”体质,那她绝对是“奇葩吸引”体质,让我印象深刻的都有好几个,有一个男生是那种典型的学霸,每次都用嘲讽魏偲成绩的方式表达对她的爱意,没有“江直树”那一套还疯狂装X,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还有那种油腻猛男、男闺蜜跟她告白,总之就是没有一个称心的。

刚刚跟张文韬认识的时候魏偲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这一点她直言不讳的讲过,可是后来两个人就没有过多交流了。后来两人都互相给对方创造了一些机会,不过那些都是“出于情,止于礼”没有人去说破,直到高二的那次军训一切才由朦胧变得澄亮。队列排好后张文韬刚好在魏偲的左边,具体来说是魏偲在第一行第七列,张文韬在第二行第七列,刚开始坐下休息或者在路上行走的时候两人因为无聊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褪去刚开始的“不适应”后,两人迅速回归本性,露出“孩子气”,在魏偲身上那种情绪是很常见的,不过“孩子气”的那一面张文韬只在魏偲那里被激发出来了。唱“连歌”、喊“连队口号”的时候两人比着谁声音大,走路的时候争着走在前面,弯弯的嘴角挂在他们脸上,甜蜜的情绪荡漾在心上,不过傻傻的魏偲只以为这是压抑的学习后突然的“撒野”引发的快乐。

短暂的午休后教官带着大家回顾了表演时的动作,枯燥的练习过后大家原地蹲下休息。魏偲拍了拍张文韬说:“听说下午要弄“团队浮桥”,我初中弄过,好累。”张文韬兴致勃勃的问:“有没有人挑战失败呢?”“你别说,还真有,有个体格特别大的男生实在过不去,最后还哭了。”

“那有没有人支撑不住底下的木头呢,你们女孩子受不了那么大的力吧。”魏偲快速的点了好几下头说:“是啊,都是咬牙硬撑的,不过有个女孩子跟她男朋友一起抬,她男朋友一力承当了,当时真羡慕。”张文韬不经意的说了两个字“刚好。”魏偲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弄得有点懵,“什么意思?刚好什么?”

“刚好我和你扛同一块木板。”这样一句话抛过来魏偲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说:“对哦,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一组。”张文韬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体验你那个女同学的感受。”魏偲还沉浸在等会不用太累的快乐中,对方突然放出这样一个“重核炸弹”,她没招架住,大声地喊了一声“啊~”,全班同学包括教官都看向她。

还好他们的谈话声音狗小,还好教官站在最后一排,还好她快速的低下了头,还好他没有看到她瞬间涨红的双颊,还好。。。。。。又或许他早就知道。

魏偲小心翼翼的从手臂形成的缝隙中偷瞄张文韬,头顶上飘出一个声音:“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抬头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说:“你是认真的吗?”“非常认真。”魏偲指着教官旁边的那颗银杏树下面的心形的落叶说:“你去把那个叶子捡过来我就相信你是认真的。”其实她是逗着他玩的,教官一开始就明令要求过干什么事都要打报告,而且报告的内容要具有必要性。

“报告,我要给我女朋友捡东西。”张文韬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惊出了阵阵“雷声”,反应快的男孩子在底下开始起哄,女孩子也发出了笑声跟着起哄。教官倒也善良,不但没有批评张文韬,还抬抬下巴允许了他的要求。这下子魏偲也放开了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下午的“团队浮桥”有了张文韬的帮忙果然十分轻松,就这样半打半就的,魏偲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女孩子的,可能是她第一次直言不讳的说“你跟其他男生不一样”的时候,可能是她跟他分享趣事时笑得眯起眼睛的时候,也可能是下雨的时候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时候。

而魏偲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可能是她第一次想要主动认识那个男生的时候,可能是篮球赛时他跳起来投进“三分球”的时候,可能是下雨的时候他歪着头不经意的看向她的时候。

可能这就是双向暗恋的快乐和默契吧,惊喜和幸运远远地多过于紧张和犹豫。就如同张文韬拾起的那两片近乎相同的银杏叶,鹅黄色的叶子上透着明亮的色泽,就像两个人的相遇,温暖柔和中透着明媚。那两片银杏叶也被他们带回了学校,一人一片妥帖的夹在本子里,见证他们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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