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自己会走!”
“乖,别闹。今个儿路上人太多,若是走散了找你也麻烦。”
“哪个让你找。”李玉琇抬眼看着走在前头的李查德,小声嘀咕了一声,到底没在挣扎。
正如李查德所说的那般,因为走的侧门,开始时并没觉着,等到穿过了小巷来到大街上,哪怕还未靠近繁华的商业大街跟主街,李玉琇就已经被眼前这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给吓了一大跳。这可比每个月初一十五赶大集还要热闹来着。
“宏查兄,这边。”李玉琇跟着李查德,随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大约前行了半柱香,冷不丁地就听到头顶传来一男子的说话声。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瘦高个,年岁大约二十来岁的公子哥,正靠在临街的窗台边,打着招呼。
此人,李玉琇并不认得。但这公子哥身旁之人,之前曾见过,不就是那个跟她买鱼糕的祝有智嘛。
原本想去即将举办龙舟赛的溱水河畔的李查德回转过头,看向李玉琇,轻声问道:“上去?”
李玉琇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在淞南县溱水镇这一带,在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一天举办龙舟赛,已是传统庆典活动了。比赛路线是从隶属兰江镇祁坪村旁的溱水河支流出发,最后抵达溱水镇的涼公桥,呈抽象的数字“6”形。而临江楼所在位置,恰巧正在这个数字“6”的交汇点上。所以龙舟赛上,不仅能中途见到比赛情况,最终哪艘龙舟率先冲过终点,也是一目了然。可以说是最佳的观看赛事点。
以至于,每年龙舟赛上,这临江楼的座位,不管是楼上雅间还是楼下大厅,都座无虚席,甚至没点权势,根本不让进。
好在,李查德这会儿好歹是淞南县溱水镇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小茂才公,再加上顾二跟祝有智也算数一数二的官家权贵子弟,进临江楼里喝杯水酒,吃点儿点心,再顺道居高临下地观看龙舟赛,还不成问题。
“哟,小侄女儿,又见面了。”等到李查德带着李玉琇来到临江楼,三楼天字三号包间,才跟顾二以及祝有智互相见完礼,就听到祝有智笑呵呵地看向李查德身后的李玉琇。
“有智兄,你认得?”顾二一开始只当李玉琇是跟在李查德身后的小侍,毕竟今个儿李玉琇出门为方便是一身假小子的打扮。而李查德自从买下那“闹鬼”的二进宅院后,又买了一家三口当下人,这事儿顾二也曾听说了。不曾想,有所误会不说,祝有智竟然还认得,顾二不禁侧目,有些意外。
“之前那次赏花宴,你甚是喜欢的那道‘锦绣鲤鱼’,便是小侄女儿的手艺。”
“哦,想不到小侄女儿竟然由此手艺……”顾二的话还未说完,就只听得躲在李查德身后的李玉琇在那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哪个是你小侄女儿。”
顾二愣了愣,随即笑了:“呵,脾气还不小嘛。”
“小丫头顽皮,两位见谅。”李查德及时作揖致歉道。
“无碍,家妹更是顽劣。”也算频频中招受牵连的祝有智摆了摆手,感慨了一句。
“哪个顽劣了?”祝有智的话音才落下,就听得包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团粉色身影,红红火火地冲进了包厢里,不过眨眼间,便来到了祝有智的面前。只见跟李玉琇年岁差不多大的妹子,气鼓鼓地站在那里,仰着头看向祝有智,“你说,哪个顽劣了?”
“我顽劣,总成了吧。”瞧见从天而降的自家妹子,祝有智多少吓了一跳,“慧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别以为你提前出门不带我过来看龙舟,我就没办法了。”祝慧珍有些得意地开口道,“我是跟着静姐姐一道过来的。”
“啊,你静姐姐也来了?”这下,祝有智更意外了。毕竟自从上次自家办赏花宴,出了点小纰漏后,世交家的妹子不幸中招,听说回府后便病了。不管是真是假,现在愿意出来,想来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啊什么呀啊。”祝慧珍眼角无意间瞥到了一旁的李查德,楞了一下,冷不丁地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小小年纪便考中秀才的小茂才公?也不过如此嘛。”
“嗯,确实侥幸而已。”李查德半眯着眼睛,很是配合地回了一句。
“哼,你若没点真才实学,又怎会考中?!”
“……”李查德忍不住怀疑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当真这般早熟,亦或者古人智慧着实不可小觑?
“慧儿!”
“那个我还没谢谢你,让了一盆五色赤丹给我大哥,要不然那次他可就丢大脸了。”祝慧珍吐了吐舌头,大大方方地跟李查德致谢。
“花赠惜花之人,当不得一个‘谢’字,更何况我也收了令兄的回赠之礼。”一盆普通的粉底五色赤丹,换镇上一处一进的宅院,宅院再小,上百平米面积可不止,在经历过千年之后那大涨特涨的房价,在李查德看来,真真是赚大发了,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最主要的一点,双方对这次互赠之物皆满意,这才难得。
“好一个‘花赠惜花之人’。”李查德的话音才落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锦袍玉冠的年轻公子抬脚走进了雅间,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量纤纤戴着面纱的少女。
“沈大哥。”祝有智显然认得面前之人,作揖见礼之际,还不忘为李查德引荐一二,“宏查兄,这是我沈世伯家的大公子沈箫,以及亲妹妹沈家二小姐。”
“沈大哥,沈妹妹,他便是我之前曾提过的,将那盆五色赤丹割让给我的宏查兄,身后那位是宏查兄的内侄女。”
祝有智这般简单介绍,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大齐虽说民风比前朝开放不少,但有些涉及女人家比如闺名这类比较隐私之事,也不会详细介绍,至少初次见面时最多提一下家中排行,以便彼此好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