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元君这神罢,瞧着无法无天,大大咧咧,实际上心里还是挺好的。
不然我也不会从云中楼的壁榻中醒来不是。
摸了摸腰间的裘皮裹子,大抵是她觉着对不起我,故而给我披的罢,没准这回儿正在帮我摘果子做饭呢。
抚了抚倾泻的长发,昨日也不晓得怎了,左不过驾云了,头发怎还乱了?跟跳舞后在草地上滚了几圈似的。
都是那该死的酒,头现在都还痛着,“落霞师姐,落霞师姐?”
那楼层中隐隐的现出了个人,约是个男子,难不成是落霞新收的小仙侍——百里?
“可是百里?”
他却也不做声,无奈之下,我一拂袖,散去了楼前的黑云,阳光渗过着一株株梨花树散在他的那金绣白衣上,如同那九天之上长明不灭的烟泽。
视野愈发清楚,他立体的轮廓,风发的气韵…,又是这个登徒子!
他款款数步,行至我的榻前,坐了下来,看看手中装什么的碗,又转向我,“醒酒的。”
一大早就尴尬,真是…
接过那碗,抿了抿。
他却颤然一笑,“有毒的。”
“噗!咳咳…”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知道他同那是非不分粉衣女子在一处,定不是什么好人。
所幸我也不是什么善茬,适才那一喷将那汤水也喷了他一身,嗯…,不是意外,绝不是意外,是我处心积虑喷的,嗯嗯,就是如此。
他一凝,那湿处就净了。
不用施法,法由心生,法由眼生,还好昨日没同他撕破脸,不然我要丢的可不止是妖格,还有小命。
哪晓得他一抬眼,望向我,一脸严肃,
完,又要开始说情话了吗?
天呀,我这十万年活得老实巴交的,没得罪什么人啊,至于这么惨吗。
他的脸越修越近,眼愈是越凑越近,越是离我只有一两寸,停了下来,“骗你的。”
“昂?”
“醒酒汤里,没毒。”
我去!!!
我这暴脾气!心里简直万马奔腾,真是…,要不是看他厉害,我真恨不得抽死他!
镇定,镇定,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波澜不惊,尽管我的手气得都快抓破了裘披。
眼垂下了半个棱角,冷冷的应了声,“哦。”
跟我玩?在去睡上个五百年罢。
他探了回来,望了望我手里破了的裘披,又是一个畅笑,“看来,你已经很适应夫君的挑衅了。”
夫君?抬眼一望,冷不防的撞上双深邃的眼,又快速错了开来。
他是不是有病啊,还是追不着姐姐,便拿我打趣了?
无奈的挤了挤眉眼,“我不晓得我是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竟惹的公子你从那不知名的城里追至此处。”
又叹了叹气,“若真有什么得罪了,我同你道歉,请你往后不要再招惹我。”
万万没想到,他本是冷俊的脸竟紧蹙着,一眼望了过来,凝咽着发涩嗓子,“彻彻,我爱你,真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心口似被什么一刺,竟有几分痛感,眼里有什么在抖动,下意识的眨了眨眼,把什么压了回去。
我这是怎了?被调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