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的楚名之倒是没有像他父亲楚青一样挺着个丰满圆润的大肚,他体型匀称,一双小巧锐利的肉眼却像极了其父。
楚青爽朗地笑道:“名之你也过来坐,为父也很久没同你下过棋了。”
楚名之跨步上前,楚宜信摆好了棋子,让座予楚名之。
“父亲,两位皇子要回来了……”楚名之坐到塌上,也不跟楚青客气,自顾自拿起个棋子就下了起来,嘴上亦不含糊,“圣上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会留一位殿下在宗室学堂任教,另一位殿下去南边儿助迟将军……圣上这回真要立太子了……”
“哦?那名之有何见解?”楚青也拿起颗棋子,抬头望了望楚名之,笑问。
“父亲说笑了!”楚名之爽朗地笑道:“名之,无名小卒也,怎会有见解,虽说立太子事关天下人,然圣上要谁去宗室学堂授课,说到底不过是圣上的家务事,这又哪是咱们做臣子的能左右的?倘若只是谈及楚家儿孙的亲事,名之倒是能给上几分意见,哈哈……”
楚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将目光转向了楚宜信,“今儿个大过年的,齐家可是热闹了。”
楚宜信微微一笑道:“什么都逃不过祖父的眼睛。”
楚青又移动了一子,道:“宜信怎么看?”
“乐园这回是要物归原主了……”楚宜信顿了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孙儿只是不敢相信,一个还不满七岁的女娃儿,怎能走到这一步?这分心计……赎孙儿直言,齐家就算再没落,瘦死的骆驼亦比马大,即便是在金陵城,敢真正对齐家动手的也屈指可数……然乐家就剩下他们两人了呀……”
“就是因为只剩下他们叔侄两人,她才敢这么做!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那丫头可是一头不怕老虎的牛犊子。”楚名之接过儿子的话,“两年多来,齐家在乐家那儿拿了多少东西,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宫里头那几位不知道这事儿?咱们大周国现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然而圣上对齐家的作为却开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又是为何?”
“哈哈……”楚青爽朗地笑道,遂又移动了一子。
“不就是因为齐家已经伤了根了,再怎么翻,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了!”楚名之也移动了一子,继续说道:“乐家可是一块肥羊啊,王家早就虎视眈眈,秦家也在一边儿观望,咱们楚家,不也在等圣上的态度么?!然圣上却一早便打定了算盘,与其让别家插上一脚,不如就让齐家独自搅和去!这些年,齐家一直有供应北边的米粮,虽说这都是齐家咎由自取,然那么些年不断供着,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这亦是为何圣上由着齐家这么做而不理会的因由之一!唉,只可惜,齐盛当家后,齐家已不再是以前那个齐家了!”
“父亲所言甚是!怪只怪齐家这回太过贪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楚宜信点头称是,“盈满阁不同与乐园,这铺子乃是真真正正的金矿,全金陵城的人都在看着它,齐家这回鲁莽了,所以才让那丫头抓住了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