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是的。他假借替我萧大哥做事的名义去寻找清莲阁的冰宫。以为把这东西藏在那里,萧大哥绝对不会想到。”
“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了。”诸葛花铃在众人欲开口时,又抢白一句,“别问是谁,这不重要。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我先行一步了!”
“诸葛姑娘,我们当然相信你。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他武功高超,你却一点不会。要是萧盟主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取笑我们。”这人说完,和周围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大家心领神会,推举诸葛花铃做“头儿”。
诸葛花铃一时有些嘚瑟。
(谁说江湖水深的?我看他们不就很好打交道!)
实际上,楚月寒已经无力跑远。
他隐匿进人群,改容换面,暗暗保护在诸葛花铃的周围。为了让众人信服她,并且协助她早日到达冰宫,楚月寒在包扎好伤口后,先去前路掉了一点东西——扇子、手帕之类的。
众人在诸葛花铃的带领下,一路向西而去。但追了半天都未曾见到楚月寒的影子,不免有些开始怀疑她说的话,一时间窃窃私语甚多。
诸葛花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花铃姑娘,你确定他会往这儿跑么?不是故意引开我们?”
“真的!”诸葛花铃急道,“我骗你们做什么?”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镖师:“我倒是愿意再相信她一回。前面有个树林,我曾经去过。最适合藏匿。况且,已然这么半天了。转世神身上有伤,还中了迷烟,能跑到这儿,估计也快吃不消了。”
“他能跑这么远?”
“能够以内力隔空瞬间凝水成冰,放眼整个天下估计都找不出3个。难道,他跑这么一段路很稀奇吗?”
大家听着觉得也有道理。
镖师向诸葛花铃投去一个表示信任的微笑。诸葛花铃亦由衷地欢欣和感谢。
“姑且就再走一段。要是还没点线索……诸葛姑娘,可就莫要怪兄弟们疑心了。”
诸葛花铃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在入了林子没多久,人们便发现了地上干涸的血迹和一把遗落的扇子。
“他来过这儿!”
“咱们继续向西追。”
镖师忽然道:“咱们先歇歇吧。”
“歇什么歇?一鼓作气追才是正道,万一……”
“转世神伤的不轻,应该不会那么快好。且不说别的,我们总该照顾一下姑娘家。累坏了她,倒不好和萧盟主交代。”
有人提议道:“要不就你留下来陪她得了。我们先去前面追。追到了,便在前头等你们。”
“诸葛姑娘,你看如何?”镖师问诸葛花铃。
诸葛花铃看了一眼密密的丛林,不能自控地祈祷着楚月寒不要被捉到。因而,一时失神,没有回答。
“诸葛姑娘?”
“我,我和你们一起。万一……万一……万一被他逃了。”
有人哂笑道:“诸葛姑娘,你跟着我们,他才有机会逃呢!我们先去。保证会在前面等你们的。”
没等诸葛花铃再说什么,就听到几个人在吆喝“走了走了”。
“你不必太担心。他们会等我们的。”镖师笑道,“都还不知道冰宫在那里,恐怕只能追一段而已。”
诸葛花铃不知为何对这名颇有心机的镖师莫名地讨厌。她斜眼瞟了瞟镖师,鼻子里哼出一声,坐得远了些。
“你……”
“怎么?也想分一杯羹么?”诸葛花铃笑得冷冷的,“你要没权没势的话,还是别打圣器的主意了。萧大哥都已经是江湖的皇帝了,不还是一样?”
镖师很久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的有道理。”镖师顿了顿,“我也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如果太特立独行,恐怕没法和他们混到一起,这样容易树敌。”
“真的?”
“我若真志在圣器,抛下你,直接和他们一起去追不就完事了?没准我运气好,带伤的转世神被我撞见了,圣器自然也就落在我口袋了。”
诸葛花铃脱口而出:“你才不是小楚的对手呢!”
话毕,忽觉不对头,立马又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姓楚的是个小人。小楚小楚……你啊,别被这个小——楚给坑了!”
镖师没接口,眼神看向别处。
突然,他掩口咳了几声,直挺挺地两条眉毛顿时皱成一条。他侧了侧头。等回过头来,已经和没事人儿一样。察觉到身边有异样,他看向诸葛花铃。诸葛花铃正瞪着他,眼神里面有关切。
“喂,你还好吧?”
“还好。”
“转世神打伤的?”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语气里关心成分却明显很少。
镖师摇摇头,拿起随手捡的树枝在地上百无聊赖地划着:“江湖中人有点各式各样的‘小病’挺正常。”
诸葛花铃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手给我。我帮你看看。”诸葛花铃见他有些机警的眼神,“哎~~我可是半个大夫呢!虽说半吊子,好歹也懂些常识。”
镖师默默把手伸过去。
诸葛花铃将他的衣袖向上推了些,刚好露出手腕上的一串手链。
说起来,这手链实在不起眼得很。只不过出现在一个大男人的手上就不太正常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手链是拿七种不同颜色的绳子编制而成,点缀上一些风铃花造型的小饰物。手背的搭扣处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球,球里面塞了一团黄色的布条。布条上面似乎还用朱砂写了什么东西。
摹地,一些零零散散、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诸葛花铃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白色的身影、红色的身影,不甚清晰的院落,一串和这个很相似的手链……诸葛花铃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看这手链的样子简直是痴迷!
“你……很喜欢这个?”
诸葛花铃情不自禁呢喃一句:“我好像也有一个。可好像……送人了?”
镖师饶有兴趣地问道:“送谁了?”
“送……额……大概年代太久远了,我竟想不起来了。”
镖师“哦”了声,便再也没说什么。
“你这个从哪里来的?姑娘送的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一直带着这么娘炮的东西?”诸葛花铃松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边说边不由地来回踱步,“我也给萧大哥做过很多好玩的小玩意儿,他从来就不肯戴,就放在漂亮的盒子里像供佛似的‘供’在高阁。他总说若不小心暴露在江湖人面前,非得被嘲笑死不可。”
镖师笑笑:“他是武林盟主。要真戴着这个,我也会忍不住笑起来的。”
“那你为什么戴着呢?”
“因为我不是武林盟主啊。”
“这有什么区别吗?”诸葛花铃疑惑道。
镖师道:“他会被关注而我不会。”
诸葛花铃猛地一拍手:“原来如此!”
“我们去追他们吧。”
诸葛花铃却控制不住地有些扭捏,似乎潜意识里面就不想和江湖中人一起设下天罗地网抓楚月寒。
“额……那个……”
“再不去追那些人,他们会疑心你的。况且,这些人应该已经迷路一会儿了。”
诸葛花铃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她低低嘟囔了一句:“真希望他逃了。”
镖师闻言,身躯一震,木立在那儿。
既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往前走。
诸葛花铃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开始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