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血月。
莫昕慈手肘支撑上膝盖,把玩着那只木鸽。古朴精美的面具让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掩埋。
“教主,下一步……”
“这么好的秘密,怎么可以独享?”他的声音透过面具闷闷传出。
“教主的意思是——”
“全都要知道。”顿了顿,他接了一句,“诸葛花铃不能死。”
“为什么?”
莫昕慈的声音突然阴沉下来:“没有为什么。本教主还不想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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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莫昕慈所愿。
诸葛花铃没有等来萧尺素的援助,只等来了追杀的人。
当然,对她来说,更糟糕的是所有人都认为她和楚月寒是一伙的。为了解释这个问题,她已经死掉了无数脑细胞。
诸葛花铃一路都在盘算这些事情。
(去往冰宫要穿越一段无水地带。只要没有水,冰雪寒魄剑便不能祭出。)
(他的力量最起码折掉一半。)
(借助这个契机,我再帮那些人一把。他肯定败北!如此,我既可以自证清白,又能够取回圣器。)
(对,不能明着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东西在他身上,集中精力对付他。)
计划如此完美,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绽开了笑靥。
这一抹笑恰好被楚月寒捕捉。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诸葛花铃慌忙收敛心神。
楚月寒鹄视远方:“入了林子要万分小心。这里很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
诸葛花铃在心里头暗讽(明明是对你来说比较危险吧。还要说得好听。)
一切都不出所料。
一阵风过,没有鸟鸣,只有树叶花草的沙沙声。摹地,天地陷入一阵静默。阳光开始变得有些冰冷。
一道炫目的兵刃反光自草丛间一曜而过。
随即,伏兵四起!
“终究还是没逃脱得了我们的手掌心啊。”
楚月寒冷冷扫了自己周身一圈。
“一起上?”
话毕,他轻声对诸葛花铃道:“退后些。”
诸葛花铃莆一后退。杀阵立刻启动。
楚月寒在她身边闪挪腾移,白影纷飞,仿佛一道护体的流光。她站在战斗的中心,极目远眺,尽是刀光血影。
(不,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她想。
其实,楚月寒只堪堪占了点上风。毕竟对方有诸多高手,而他自身又伤势未愈。再加之诸葛花铃总想冲出去,这样更乱了他的阵脚。
几轮猛烈的攻势下,诸葛花铃成功地让自己落入了对方手中。
一彪形大汉一手提着她,一手握着刀。刀锋直直顶着诸葛花铃的脖子。
“妖人,她现在在我们手上了。你说该怎么办?”
楚月寒不由自主地想上前一步。然而,他硬生生地在一脚迈出去之前截断了这个动作。他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
“怎么办?”声音很是低柔,但听着却格外阴冷。
“别唱空城计了。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我们心里有数。”
“是吗?”
有人已不耐烦道:“和他废话什么?解决了他再说!”
“啧啧啧。我只有一个。佛骨也只有一个。你们这么多人……”
这时立刻有人打断道:“别听他挑拨!”
“不听就算了。你们若喜欢她。那就留着吧。我先走了。”
说着,楚月寒当真展开身形飞上一处树梢,借着树枝的力量又一个大跳跃。“嗖!”几支利箭直射门面。他凌空翻转数圈,柔媚入骨的笑声传来,令诸人一阵阵眩晕。待回过神来,他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呵呵,花铃姑娘。他不要你了。”有人不怀好意道,“你和你的萧大哥都背叛了江湖,做了魔教的走狗。如今,也该偿还了。”
说着,有人就想把手伸进诸葛花铃的领子里……
“救命啊~~救命!!!你们这群混蛋!如果不是我故意给你们抓住……”
“啪”一巴掌。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有多恨楚月寒,有多么绝望。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
“走开。你们西域佛教不也有欢喜禅一说?大师们就不想试试到底是个啥滋味?”
“啊!”面前的人突然一声惨叫。他的手从衣领边缘掉了下去,弄得诸葛花铃满身血污。
“谁?!”
大家顿时没了心情,渐渐地背对背围在了一处。
“嗖嗖嗖”
毫无准备地又倒下了三个人。
众人更加心惊。
“谁?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本人的地盘,从来不允许有污浊的事情发生。要玩也出了这片地再说。”突然一个穿着大长袍,整张脸都裹在大帽子里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玄圣使!”
玄圣使握着一把长长的死神镰刀,笑声如机械运转:“还不瞎。”
“她,她是你的……”
玄圣使淡淡道:“她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插手?”
话音刚落,这人就少了一对耳朵!惨叫连连!
玄圣使出手之快,连躲在暗处的楚月寒都深深诧异。他根本不确定这人出手的手法。除莫昕慈外,这是第一个让他不太确定的人。就连萧尺素和绝尘都不能快到这境地。
才想着,玄圣使慢悠悠地声音又传了过来。
“一个没带耳朵出门的人,就不要把耳朵放脑袋上做装饰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约而同地小心后挪了两步。
“您也要……她?”
这时候的“你”已经换成了敬语。看着这些脊梁骨软得可怕的人,楚月寒在暗中冷冷笑起来,同时也做着与玄圣使殊死搏斗的准备。
玄圣使吹了吹镰刀上沾着的鲜血:“东西又不在她身上。活的带回去浪费粮食,死的带回去占用地方。要之何用?”
“那您为什么……”
又是一双耳朵掉地。
玄圣使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都不带耳朵出门么?萧尺素带出来的都是聋子么?“
众人即使有疑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走!”
玄圣使在这时又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句话:“女娃子留下。”
“……”众人错愕,回头,看着玄圣使,“您不是不要……”
“砰”血花蓬飞。
玄圣使抬手接住飞回来的镰刀,吹了吹上面的血污:“本圣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喜欢有一丁点质疑声。”
“走!”有人将诸葛花铃往前头一推,随后慌张离去。
诸葛花铃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要杀就杀吧。”
玄圣使却只向着虚空说了声:“某位热闹看够了吗?”
楚月寒从阴暗里悠悠走出:“看够了。”
“滚!我不想见到你!我宁可死在他手上。”诸葛花铃指着玄圣使,道。
玄圣使阴测测笑了笑:“就你这货色……本圣使犯不着赔上性命。”
“你什么意思?”
楚月寒突然道:“这是莫昕慈的命令?”
“不错。所以不必感谢我。至于人带得走带不走……”玄圣使笑得幸灾乐祸,“看你的了!”
“走吧。”
“我不会跟你走的!”诸葛花铃转身就逃。
楚月寒一震衣袖,袖内飞出两条绳子。绳头像长了眼睛似的窜到诸葛花铃前面,几个回舞将她捆了结实。
诸葛花铃恨恨地瞪着楚月寒。
“别跑了。你跑不掉。”
诸葛花铃忽地愤懑道:“跑跑跑,跑你个大头鬼!遇到你,我还跑什么跑!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楚月寒瞄了她一眼,却意外地绽开一个笑容。
诸葛花铃看得有点出神,好半晌才干咳了两声别开目光,讷讷:“你,你,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楚月寒好想摸摸她的头,可才抬起便又放下了。
“我若真的有心于萧盟主的佛骨。现在佛骨已经在我手上,我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往冰宫。是不是?”
诸葛花铃不说话了。心中却有几分赞同。
“这一路也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恐怕不会太平。”楚月寒侧头看见诸葛花铃的表情非常有深意,“你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
“你要是觉得害怕,早些回清莲阁吧。我这里还有几块暗号牌。”说着,他正要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联络暗号。
“我不需要。”诸葛花铃斜睨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这么急着我走?”
楚月寒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解释。
“哼,要走也是我在前面。”诸葛花铃说着就窜前头去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楚月寒则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
岁月突然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