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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破山河在

深秋的京城,阳光格外的透亮,蓝蓝的天空像是一块清澈的玻璃,遮挡了大部分阳光散发出的热量,路旁的树木虽然只剩下枝桠,给人的感觉却并不萧瑟。

大街上热闹的情景与皇宫的冷清大相径庭,毕夏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人群,心底发出卓悦的欢呼,这才是生活的气息!

“京城有多少户人家?”毕夏有点迫切的想要了解,他所统治的国家,最重要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

“据安平五年,户部的统计,京城有民二十万户,口有百余万。”杨公公也坐在马车里跟随侍候,闻言思索好一会才道。

“嗯,如今呢?”安平五年是几时?毕夏想问又怕泄底,只好转个问题。

“距今还不到二十年,想必相差不会太大。”杨公公理所当然的回答。

毕夏抬头无语的望了眼马车顶,很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二十年还相差不大?很多道上的兄弟都差不多又到时候上法场了。

杨公公却在此刻劝了一句:“陛下,还请注意仪态,在人前莫要做出像翻白眼之类的失态行径。”

好吧!毕夏也是服了,忍住不去看车顶道:“朕知道了,这是要去哪?”

“老奴听闻今日富贵楼好像有个聚会,现为时尚早,先去秦园逛一会儿,待过了午时,再去富贵楼一观。”杨公公把行程报了一遍。

所谓的秦园就是一处园林,供文人墨客聚会游玩的地方,雅倒是雅了,可假山流水毕夏见多了,他现在还天天住着,在常人话语间是极为难得的一处所在,他却兴致缺缺,实在无感。杨公公对此深感抱歉,连称老奴失察。

本就出来玩,毕夏自然不会责怪谁,想必杨公公和他一样,深居皇宫大内,道听途说的多,亲眼考察的少。不过偶尔过来这种地方,看看那些文人才子撩妹也是件乐事,可惜年纪太小,不然去各个湖边找找夏雨荷倒也有趣。

午点是在得月楼吃的,这次杨公公可是万般注意,挑的不是当前京城最好最贵的酒楼,而是已有百多年传承的历史名楼,经过岁月的洗礼,虽然酒楼的装饰已不再光洁如新,却蕴含了独特的韵味,尤其是墙面上处处可见的墨宝,一篇篇读来,仿佛让人依稀可见当年人物的风流。

毕夏悠闲的品着香茗,倚栏眺望,酒楼庭院间的楼阁亭台,小桥流水,看着形形色色的贩夫走卒,达官贵人在各个楼阁间出入行走,或闲聊客套,或打骂嬉闹。那扑面而来的气息才让他有所触动,他已经是活在这世上真真切切的人,而不仅仅是个冷眼旁观的匆匆过客。或许,他也该为这世上的美好,留下他的点点印记。

入神的时光总会悄然而逝,不知不觉间,午后的阳光依然透着一丝清洌,杨公公上前提醒毕夏,富贵楼的聚会就要开始。虽然毕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不过想想他的征途才刚刚起步,能多见识见识这京城的种种,不一样的阶层,不一样的场合,对他总是件好事。

富贵楼位于京城的东边,毕夏一行从西边的得月楼横穿半个京城过到来,楼前已然是车水马龙,把楼前的大街塞得满满当当,毕夏看着杨公公就想发笑,因为杨公公的脸的又摆出了一副苦蹩的样子,显然,这状况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作为一名专业的贴身管家,在宫内,杨公公或许是无人能比,万事都安排得妥妥贴贴,游刃有余,可这一出宫,很多事情就都抓瞎了,别人说好的地方,像秦园,他就带毕夏去,可到地儿一看,不要说毕夏,连他自己都看不上眼。待听说京城最有名的富贵楼有聚会,也兴冲冲的让毕夏来,来到跟前一看,才发现来的人有这么多,还要排队进场,那是什么鬼?排队?在杨公公的意识里,谁敢让皇帝排队,还敢排到皇帝前面去的都该通通抓起来问一个不敬之罪,可他看看满大街的人,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还是禁军出身的足球队员见的世面多,一个队员抓紧机会的自告奋勇道让他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疏通疏通,杨公公马上对那各队员报以最感激的微笑,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阴深。

那个队员赶紧缩缩脑袋,一脸嘿嘿的陪笑着往前打听,过了好一会儿,才灰头灰脸的回来,说他的身份让人鄙视了,今天来的可都是家大业大的达官贵人,他小小一个禁军可吃不开,边说还边哼哼,感觉吃了多大亏一般。最后提议道,要不然咱们也公开身份,摆明车马的上前啪啪打脸?

杨公公瞪他一眼,斥道:“胡闹。”

毕夏也被这名禁军弄得哭笑不得,自己被打脸就想借他的脸去打回别人的脸。公不公开身份,毕夏倒是无所谓,可这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杨公公一开始就跟他说好,要出宫可以,但是不能大张旗鼓,要低调的出行,至于原因理由倒是没提,可能是防着什么毕夏不知道的人或事吧。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不爽利有时也让毕夏很无语,不过每个人都有他的生存之道,杨公公要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说不定就没有今日的杨公公了。

毕夏见禁军行不通,脑袋一转就盯上了莫小三,他在宫里可是深深的领教过太监的威严,不知在宫外好不好使,“小三,你上去看看,打秦公公的旗号,说是秦公公的小辈想来见识一番。”

莫小三应声是就一溜小跑去了,杨公公孤疑的看着小皇帝。

“让他去试试,不行再老老实实的排队。”毕夏打个哈哈。

让毕夏感到悲哀的是,太监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明显的比禁军好用,这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在莫小三的陪同下迎了过来,客套的行礼,把他们打量了一番,最后冲着马车上的杨公公温和一笑,说声“请!”就客气的领着他们,一番大声吆喝,越过一众还在老实排队的人群,走进了富贵楼的大门。毕夏倒是没让对方见着,看到有人来就自觉的缩到车厢的边角,是杨公公打开窗帘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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