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的眼神中充满浓厚的杀意,头机械地跟着连清的脚步转动。
白止无殊来到了莫笙身边,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头,轻轻揉着她的头发。“笙儿,永远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莫笙将头轻轻依靠在白止无殊的手上,微微点了点头。
“笙儿,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巫山的遭遇,此人可是那……连清……?”
莫笙重重点了点头。
白止无殊表情流露出一股心疼与怒意。“笙儿,再忍忍,那时你被赶出巫山之时,巫山中有些人便已认定你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这时若是漏了身份,被人发现你便是那个阿生,被有心之人一挑拨,必会挑起圣蚀教对无涯山庄心生怨气,且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连清才是杀人凶手。你真要如此冲动直接动手杀了连清吗?他现在是大长老,杀了他必定会惹来追究调查,到时我们再做应对撇清嫌疑?如此反反复复,你推我搡,何时是个头?”
莫笙楞了一愣,思索起白止无殊的话来,白止无殊继而说道:“笙儿,面对这种人杀人其实是最没用的办法。”
莫笙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师父你说得对,是我被怒火冲昏了,他这样的人,被人当众拆穿伪君子的面具,身败名裂,才是真正地杀了他吧。”
“所以我们便勉为其难地再与他玩耍一番,不要着急。”
莫笙伸手握住了白止无殊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将他的手轻轻拿了下来,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嗯,师父。”
“不要着急,这里不行,我们便追去巫山。既然已经遇到了,那就……”
“那就不死不休。”
“嗯,不死不休。”
白止无殊又揉了一下莫笙的头发,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莫笙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酒,拿起一饮而尽。表情化成了平常的表情,只是增添了一股冷气。
述玉与连清入了莫笙对面的桌位,述玉与莫笙正对,连清坐在述玉旁边与白止无殊正对。
莫笙又倒了一杯酒,举在嘴巴未饮,看着前方,碰巧述玉也看着前方,两人便正巧碰个四目相对。述玉看着莫笙,心中窜出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倒了一杯酒,对莫笙微微颔首,一饮而尽。莫笙微微向上举了举自己的酒杯,也喝了下去。
白止无殊也看着述玉,述玉感受到了目光往旁边看去,看见了白止无殊,心中也生出一股熟悉之感,述玉一阵疑惑,怎么面前这二人都这般熟悉。
白止无殊盯着述玉一阵似笑非笑,倒了杯酒对述玉微微示意,述玉带着疑惑回敬了一杯酒,可是白止无殊却还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述玉起身,往莫笙,白止无殊的方向走来。
“这位兄台,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即使身处三尺地,心亦可无界飞,外物关不住人心,能关住人心的只有你罢了。不过现今看来,你似乎已经挣开你的枷锁了?”
述玉一惊,“你是当年那位少年君!”
“我现在都快是中年君了。”
“少年君真会开玩笑,你是中年君,那述玉当属老年君了。”
“哈哈哈,你还是这般好玩。”
“哈哈哈,少年君一股自由洒脱之气仍是未改,述玉羡慕。”述玉看向了旁边的莫笙,近看长相,那股熟悉之感愈加强烈“姑娘真是少年豪杰,年纪轻轻便可被邀来论剑会,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莫笙看着述玉有些百感交集,缓缓说道:“在下,并非八大门派弟子。”
“嗯?那是?那是……!莫非!”述玉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被桌脚绊倒,险些一跌,扶住了白止无殊的桌位才稳住了身形。
述玉扶着桌子,垂着脸,笑了一声“故人相见,述玉一时间竟无所适从。”
述玉缓缓抬起头,看着莫笙,一个大男人竟然这样轻易红了眼眶,述玉站直身体,缓缓走向莫笙“小阿笙,长大了呀。”
“述玉哥哥,好久不见。”莫笙轻声说道。
述玉看着莫笙,双唇微微颤抖,像是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伸手想摸一摸莫笙的头,举到一半又因介怀男女之别垂下了手,又笑了一声,说道:“长大了。”
连清往这边走了过来,对着述玉的背影喊道:“教主,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先回来入座吧。”
述玉抬头眨了眨眼睛,像是要逼回自己的眼泪,然后对着莫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述玉儿时曾受山庄恩惠,这么多年竟然无一回报,述玉愧矣,寻个空闲时间,述玉去向庄主请罪。”
“巫教主言重了,教主何罪之有,所谓恩惠,只不过是施以援手,同是江湖中人自然要互相照应,教主不必放在心上。”
“庄主这么说,就是要述玉当个知恩不报的小人了,这述玉可不答应,请庄主务必应允述玉。”
“既然这样,那便依教主吧。但不是请罪,只是交个朋友。”
“多谢庄主,待宴席结束,述玉便去庄主的院中。”
“好。”
述玉行了个礼,便同连清回了自己的桌位。
时辰差不多了,神剑城弟子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迎宾宴开始,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