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都安皇城。
“唉,听说三年前,咱们这小王爷跟随皇上从跃跃山行宫回来的路上走丢了,失踪了三个月才被接回来,回来之后一身好武艺尽散不说,还落下了暗伤无法提炼真气,你说说这次外出寻医得几年才能回来,他那暗伤能否治好?”
“我也不知道啊,小王爷若是无法治好身上的暗伤真是可惜了,咱们北渠十二位皇子,四位在与南阳打仗的时候战死沙场,其他八位皇子之中两个纨绔至极,一个只顾学习古今典籍,地理星象,一个重病已久,不知还有多少时日,还有一个没死在战场上但也身受重伤成了残废,剩下四位皇子之中只有小皇子最受皇上看中,能文会武,为人也很是低调,有时碰见了还对你嘘寒问暖,懂得关心百姓,这才是君王之才啊,只是自从三年前那次与皇上外出出了事情以后回来,就极少能见到小皇子了,希望此番外出能够顺利治好一身暗伤,早日归来啊。”
此时两个小厮正在谈论前两天打听来得小道消息,好像丝毫不避讳泄露锦华王高煜的行踪,可他们忘了这柳依楼可是天下闻名的酒楼。这也归功于他们老板程一诚外号程百友,这程百友不仅酿的一壶好酒,还喜交天下文人骚客、英雄好汉,朝廷江胡之中认识不少人,也正是如此才使得这柳依楼从最初的一个路边小摊发展成这都安城内最大的酒楼。就这厅堂可摆桌席千桌,客房八百,面着干道,后院坐湖,楼高十丈可谓是带动这都安城经济的一大富商了。
就在两个小厮聊的正欢时,这程一诚正好听到,平时为人随和的程一诚居然一脚踢开了二人:“你们两个,真的是人傻心大?锦华王的行踪就这么肆意讨论,人家散布消息的人咱们管不着但你们这样不分场合的说话也不怕被一些居心叵测的贼人听见,这宫里皇子之间争夺太子之位本就用尽手段,着锦华王又是朝廷与百姓最看好的储君人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到时候就是你二人有是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看见老板少见的发火了,二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便闭上了嘴巴去干自己的活了,而程一诚此时却是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有再去理会,径直上楼走向了一间角落里的客房,那房内的桌上摆着一壶柳依楼的特酿“柳剪风”,一碟花生一碟牛肉,而一个身材瘦小且佝偻的老人正坐在桌前独饮佳酿。
“申老,据探子回报,小王爷已出了边关离开了北渠境内,方向貌似是明月涯地界,您看......”程一诚走向前去恭敬的向他口中的申老汇报着早上刚接到的消息。
“不错,这么多年,办事最靠谱的还是你,叫探子继续追踪,汇报频繁一点。我北渠十二皇子,唯锦华王高煜最被看中,而那九皇子高玮最近貌似也有了新动作,我们要暗中保护好高煜,不可让高玮有一丝机会出手对付高煜!你人脉广,你儿子程溯与高煜也是儿时好友,这是交给你办,老夫还是最放心的了。”这申老乃是北渠影卫的领导者,一开口却是一阵沙哑低沉且听不出男女的声音。
“是,一诚不会辜负申老寄予的厚望,定当不惜一切保护小王爷周全!”说罢程一诚便转身离去了。
话说两天之后,明月涯山脚下,一个身着一袭紫衣的少年,正牵着马往山上去,正是前些日子出来寻医的高煜,原本峥崇皇帝是给他下派了八个武功高强的影卫,却被他使了个心眼给甩掉了。
“算算时间,那八个傻子此刻应该到韦陀寺了吧。”高煜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他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着狼皮马甲光着膀子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年轻人此时也看见了高煜,二人之间说不出的熟悉。
“我们是不是认识?”那年轻人开口问道。
“可能吧,谁知道呢。”高煜留下这么一句似是非是的话便没有再去理会那个年轻人,径直上山了。那年轻人也不再说什么,跟着也往山上去了。
明月涯望仙阁内,一尊巨大的仙人金身像前坐着五个老者,这时一个守卫走了进来,向中间坐着的老者汇报道:“掌门,有两个年轻人上山了,一个身着紫衣,像是些许日子前离开都安城的高煜,另外一个身着狼裘,好像......”
“好像什么?”开口的老者正是守卫口中的明月涯掌门慕孟。
“那身着狼裘的少年好像是六年前被赶下山去的江胡。”那守卫如实汇报。
“唉,六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峥崇与老夫所做的赌约也是开始了,六年前媛儿牺牲就是报应啊。也罢也罢。去接那二人进来。”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高煜和江胡被带上了望仙阁。
“二位来我明月涯所谓何事,我已知一二,锦华王高煜,你先去厢房稍作休息片刻,老夫有些事情处理,事罢自会派人叫你。”慕孟坐在高堂之上,一番话语不怒自威却又说不出的和善。
高煜听他话语这般,也不着急随着一名弟子便去了厢房,而那身着狼裘的少年却是心中震惊。
这少年正是江胡,当初高煜留下一张字条独自离开之后已有三年。他与他父亲江水寒居住的小屋在离明月涯一百二十里开外的上野,六年里每天只有拼命的习武,那上野方圆百里人烟稀少,而高煜的出现使他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高煜的离开也让他难受了很久,父亲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也不告诉他,只是前些日子突然离开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书信告诉他上明月涯找他的外公,也就是明月涯掌门慕孟,江胡这才自他父子两被赶下明月涯六年来第一次回来。
“胡儿,你父亲让你来找我,你可有不解?”慕孟开口问道。
“外公......”江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我并不恨你父亲,你母亲的牺牲也不是意外。这一切都是我与峥崇帝所打的一个赌,而当初牺牲的本该是我,只是中间出了变故,这才导致你的母亲......”
中原四国分为北渠、南阳、东莱、西岳,四国之间战火不断,明月涯乃江胡门派,本应保持中立,可近些年来,四国纷争仿佛变为了一盘棋局,而操纵这场棋局的人肯定不具好意,原本的四国之二的东莱、西岳两国也在这场棋局之下分别被实力较强的北渠国与南阳国灭国,只剩下了北渠、南阳二国,双方曾多次对峙,却并为分出胜负,直到七年前,江湖上突然传言说中原之上出现了一股不知名的外来力量在支持南阳国,若南阳国在这场中原天下之争中获胜,后果不堪设想。江胡之中以豪杰踏歌城、道家明月涯、佛家韦陀寺、儒家桃花陵、兵家铸钢村为首的五大门派商议多次,最终决定带领江湖暗中相助北渠,可如今峥崇帝年事已高,怕是有生之年无法亲手平息南阳之乱,朝野之中也是暗流涌动,民心所向小皇子锦华王高煜,而九皇子尚庄王高玮却是暗中招兵买马拉拢人心总是针对其他皇子,所以当初峥崇帝跟身为五大门派几位家长之中最长者的慕孟以高煜与其他皇子谁能夺得天下打了个赌,开始慕孟本来是很看好七皇子兰陵王高肃的,但峥崇却说他曾去钦天监求当朝国师张天霖勘探天道,最后得到:兰陵入阵不复返,一诺千金疾苦消,美酒枫林不归境,欣怡天下山河景,热血驰骋染红衣,九转迢迢锦华年。这么六句话。而冥冥之中一切大势渐渐的指向了当初年仅十三岁的高煜。慕孟知道自己输了,赌局之中峥崇告诉慕孟要让江水寒世代为国效力,而慕媛身为江水寒的妻子也必须效力朝廷,慕孟自然得服输,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输却输掉了自己的女儿,可为了中原安危,他忍着痛走出了下一步棋,那就是与峥崇帝设计假装赶走江水寒父子两,再让高煜与年幼的江胡相遇,可谁成想高煜却莫名其妙的受了暗伤武功尽废,本以为这一步走了死棋,却是没想到这高煜居然没有因为自己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废人而被挫败,反而近些年四处求医四处学武。最终走上了明月涯,使这一局死棋有了转机。
慕孟跟江湖讲了这六年来的布局与他母亲遇害的真相,本以为江湖会有何反应,甚至可以说慕孟已经做好了所有应对江胡反应的准备,可谁成想,这么严肃甚至关系到中原江胡、朝野安危的大事,江胡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罢了,这些事你不知道也好,天下大局不应被操控,我等江胡门派只管解决安危,这天下,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去争夺吧。苗昊,带江胡下去休息休息吧,从上野赶来明月涯应该也是累了,都睡着了。”说罢慕孟无奈的招呼了一名弟子过来吩咐道。
只见那苗昊念了一个诀后双手一撑,江胡就这样凭空飘了起来,平稳的都未曾醒来,就这样被苗昊用三相玄气托去了厢房。
此时,休息了片刻的高煜,也从新站到了慕孟的面前,慕孟却什么也不说,高煜也不说一个字,二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对峙,约摸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突然高煜开口了,而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