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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后知后觉的时光中我变成了你

一路坎坷走来,一路阳光相伴。在我的成长过程中,让我在追寻梦想的道路上,不断前行,没有放弃,就是家里爸爸默默的守护和妈妈家中美味的饭菜。在我的生活里,最大的幸福不是诗和远方的风景,而是身后爸妈掌心的温度。

父亲节的时候,给爸爸说一声节日快乐然后买份礼物或是在节假日的时候,给爸爸发一条祝福的短信,是我最近两年才愿意做的事情。小的时候,爸妈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他们去了外地打工赚钱。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老人对小孩总是最宠爱的,爷爷经常骑着自行车带我去街上玩,给我买雪糕,还给我买玩具。小时候很懂得察言观色,我小时候喜欢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即便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舍得说我,所以,我很喜欢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爸爸妈妈没时间管我,我反倒觉得更自由。

轻松愉快的童年,是随着爸爸妈妈,在家附近工作陪我上学,很快就结束了。爸爸是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男人,小的时候我特别怕他,因为我不知道他沉默的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吐着烟圈,是高兴的还是忧愁的。

爸爸是个普通的农民,性格很执拗,脾气有时候也有点急,我不听话的时候,他会直接上手把我狠狠的揍一顿,利用手边所有能拿到的工具,随手拿起来就抽在我屁股上。有时候我妈会看不下去,挡在我前面护着我,但是我爸的力气很大,妈妈的保护基本上没什么效果,我该挨得揍还是少不了。因此我从小和爸爸就不太亲近,有什么事也是和妈妈沟通。

青春期的时候,多少有些叛逆觉得自己长大了,凡事都想自己拿主意,不喜欢听家长的唠叨,父母如果说多了,就会觉得他们很烦。上初中的时候,我总是贪玩,有一阵子我迷上了打游戏,常常放学不回家,跑到网吧去打游戏,我爸每发现我一次,就会揍我一顿。那时候我觉得我实在是没办法和我爸沟通,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估计我爸那时候也是这样想我的,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觉得他不理解我,不想听他给我讲的那些大道理。

我爸是属于沉默如山的那种,不是很善于表达,他对我的关心和爱一直放在心里,他明明是担心我学坏,但是嘴上却不能好好和我沟通;他明明很关心我,可是看到我又总是板着一副面孔,让我不敢太靠近。因为我爸的不善言辞,有一次还让我觉得很丢脸。初中一次期中考试,我考得还不错,老师通知家长到学校开家长会。以往的家长会都是我妈来参加的,那一次,我妈正好有事情不能去,我爸就代替了。教室里坐着同学和同学的家长,老师照常说了一通希望家长帮着学校一起监督孩子学习之类的话,然后就表扬考得好的同学,还请考在前几名的同学家长发言,讲一讲他们在家里是如何帮助孩子学习的。轮到我爸发言的时候,我满心希望他能说出一番“震慑全班”的话来,让班上的同学都觉得我爸爸很厉害,可是我爸只是站起来特别仓促地说了一句:“我们平时也不怎么管他,都是靠他自己。”说完后,我爸就坐下了。当时都冷场了,老师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爸居然这么“少言寡语”,别的同学的家长也在默默看着爸和我。

我当时特别无语,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别的同学的家长都是口若悬河地称赞自己的孩子,只有我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他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家长会,只是顺便来当一个现场观众而已,当时我心里埋怨我爸不会说话。后来我慢慢长大,才渐渐理解了我爸,一个本来就很内敛,不善表达的男人,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会滔滔不绝地夸赞自己的女儿呢?不管在他心里觉得我是多么棒,表面上他也是不会显露出来的。其实,在我青春期的那几年,我总想和我爸作对,不过是想多引起他的注意,想听他多称赞我几句。

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褒奖。对于我来说也不例外,父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父亲总是我不断想要模仿、想要接近的人。对于我来说,我爸随口无心的一句夸赞,就会让我在心里乐好几天。听人说过一句话:“当父亲之前的男人都是少年。”我想我爸也是在有了我之后,才慢慢学着如何做一个父亲,学着如何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学着如何照顾我、引导我,他是第一次当爸爸,我也是第一次当女儿,我们在相互陪伴的前十几年里,互相磨合。我小时候总在心里偷偷地想,我爸为什么不像别的同学的爸爸那样幽默?为什么不像别的同学的爸爸那样给我买好多玩具,对我好一点不要那么严厉…

长大之后,我才真正懂得了爸爸对我的爱。现在我一个人在在外上学,离家很远,我妈给我打电话叮嘱我照顾好自己的时候,我能听到我爸在一旁的声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善表达,电话里能够听到我妈唠唠叨叨的声音,我爸偶尔附和几句,大部分时间都不出声,可是我知道他就在电话的旁边,我有时候也会想要和我爸说让他注意身体、我很想他之类的话,但是都没能说出口。想起小时候,我爸去学校接送我,那时候他那么高,牵着他温暖的手掌我开心极了。现在他一年比一年老,我每次回家都能发现他的白头发又多了一些。过年的时候,吃过饭,我陪我爸下楼去散步,才注意到他的背驼着,步子也放慢了许多,小时候我总是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现在我都能看到他头顶稀疏的花白头发了,以前高大的爸爸越来越瘦小了。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爸,每次节假日回家和他相处的日子,是我最珍贵的时光,我很希望自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他,哪怕不说话,就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看电视,我玩手机,对我来说也是最幸福的时刻。有时候走在街上,偶尔看到一个适合送给我爸的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给他的时候,他总是嘴上说我又乱花钱,他根本用不着。但是我能够看到他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我妈说我送我爸的东西,他隔几天就会拿出来摆弄一番。这么多年,我爸还是没有学会怎么表达自己,但是还好,这些年,我渐渐长大,我懂得了如何去走进我爸的内心世界,也了解了他对我的爱。每次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妈忙忙叨叨地给我收拾行李,问我这个要不要带,那个要不要带,我爸会在一旁说,他都那么大了,自己还不知道自己需要带什么吗?我妈会反驳说:“她再大,在我眼里永远也只是个小孩子。”我爸不和我妈争辩,坐在一旁不吭声,要么翻开一本书看,要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我知道他也舍不得我,只是不会像我妈那样明显地表现出来。到了车站的时候,我总是让他们赶紧回去但他们一定要看我进去才肯离开。我拖着行李回头看,我爸眯着眼睛望着我,目光中满是不舍,但他还是一个劲地朝我摆手,让我快点进去,别耽误了时间。

父女一场,在人生渐行渐远的道路上,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让我爸越来越骄傲的孩子,也想请时光别伤害他,让我爸能多陪我一些岁月,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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