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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天

一个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小男孩,被一群活泼好动的小男孩小女孩围在中间。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小男孩比较瘦弱,平时性格又很内向,所以面对来自其他孩子的嘲笑,他除了蹲下抱头痛哭以外没有别的办法。跟这些人打一架这个念头曾在小男孩的脑海中出现过,但他放弃了。原因非常简单,他只有一个人,对方有七八个人呢。

没有人去帮助他,也没有人会在意。就算听到了在意了又能怎样?除了大人们以外,谁会自讨没趣的去帮他?

就算真有人替他鸣不平,那些孩子的家长也会说“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现在的家长,不就是这样吗?

因为在其他孩子看来,秦天就是不合群的那一个。

别看这帮孩子年纪还小,拉帮结派和排斥异己的功夫那叫一个了得。

他只是一个瘦弱的孩子,以寡敌众以卵击石是一种愚蠢的行为。那些热血漫画看多了高喊着“今天我不要再挨打了”的家伙,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谁有钱有权有势,谁就有话语权。

秦天很清楚一件事,他懂得要隐忍。他懂得现在的隐忍,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反击。所以他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坚信只要好好读书,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

下课铃响了,一班的孩子们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冲出教室,冲向操场。

校长是因为收了秦天养父的礼物,所以才把秦天安排在一班这个重点班级里。不过秦天自己也很争气,成绩一直都很优秀。

班主任自己对于秦天这个学生还是比较看重的,她也找秦天谈过话,让他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可即便如此,秦天在班级里仍然没有什么存在感。他性格内向,平时又不爱多说话,他自己对此好像也并不在意。

因为秦天从不肯把在学校里的事情告诉他的养父,因为他不想让养父担心。

——

门口有人在叫秦天,秦天面无表情地将课桌上的书本和文具盒收拾好塞进抽屉里,然后行尸走肉般走到了教室门口,看了看面前的陆仁佳:“有事吗?”

陆仁佳笑了笑,他的笑容中有很多秦天看不懂的东西:“有事,当然有事,没事我来找你干嘛?”

后面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楚了,或者说他选择性失忆了。毕竟这种苦痛的记忆没人愿意回忆起来,就算想得起来,也不如强迫自己忘掉。这就像是噩梦或者说心魔一样的东西,死缠着不放让人很讨厌,偏偏又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迅速摆脱掉它。久而久之,就慢慢演变成一种心理障碍。

如果能够克服自然最好,如果克服不了,那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困扰。至少,以秦天目前的情况来说,他基本已经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就是有时候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除此之外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

“疼啊……疼——!!”秦天大叫一声推开被子坐了起来,睡衣被冷汗浸透。他环顾四周,看到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深夜三点二十五分。

秦天的养父本来在睡觉,好在他的睡眠比较浅,一听到秦天的叫声就赶紧起床,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跑过来看看情况:“怎么了小天?做噩梦了?”

“是啊,是啊。”秦天神情有些恍惚地回应着,他伸手抹掉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然后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平复下来。

“没事吧?”养父不想再给秦天制造无形的压力,所以就没有进房间,只是站在门口询问秦天的情况。“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吗?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能总是被过去的苦痛束缚,要向前看。除了前进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人生只有一次,没办法重来。当你决定前进,意味着你身后的退路就会消失。所以,别再为难自己了好吗?”

秦天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点点头,然后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假寐。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养父是不会放心的。

养父对他一直都很好,虽然早已从养父那里得知亲生父母因为车祸而去世,但是秦天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其实他只是一直将自己对亲生父母的思念深藏在心底而已。

秦天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抚养他长大的养父。

秦天的养父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所以对于秦天,他一直都视如己出。正因为如此,所以秦天才愿意叫他一声爸。整整十六年的养育之恩,秦天一直都铭记在心里。

养父见秦天已无大碍,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爸,晚安。”在养父准备关门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秦天向他道了一声晚安。

他轻笑:“晚安,儿子。”

——

同一时刻,烟海市城南机场。

一架黑色的“飞鹰X60”私人专机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当专机停稳之后,舱门打开,楼梯降下。一位十七岁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下了楼梯,然后打了个手势,让身后那个健壮的男人先将手中的行李放下。

“小萱啊,我还是想问,你怎么会想到要搬到烟海市来住的?”健壮的男人看了看依然灯火通明的航站楼,揉了揉眼睛。

“爸,不是说好了不再问这个问题吗?”少女的神情透露出些许的不满,“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您就当陪我出来散散心不行吗?那座城市对我来说就像是噩梦,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一小片雪花飘落在少女的手中,她看着雪花在手心里化为一滴水珠,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身为一个父亲,他打小就对女儿宠爱有加。所以有的时候,他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大多数时候,他觉得女儿更像是自己的克星。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可是这位爸爸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情人”的债。所以这辈子,“情人”来“讨债”了。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健壮男人拉着行李箱走向那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走吧,我们先区找个地方住再说,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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