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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低谷

冬花市。

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奔跑在被鲜血染红的街道上,他的身后,三五名奇装异服的异能者紧随而来。各式各样的攻击朝着不远处的少年就招呼过去,这些人不打算留手,恨不得将少年大卸八块。

“嘭——!”

火球落地爆炸,少年被身后汹涌而来的气浪掀飞出去。他远远的摔在地上,追赶着他的异能者们随即围拢过来,把他夹在中间。

“我发誓,请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少年跪在地上高举双手,他连连摇头试图为自己辩解。“真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我只是碰巧路过那里而已。”

为首的一位异能者咂咂嘴,食指轻叩着太阳穴,似乎是在思考。很快他走了结论,冲少年摇头:“我很愿意相信你,但很抱歉,现在我只相信,死人不会泄密。”

一根冰凌在少年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最后刺入他的眉心。无辜的少年打着哆嗦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

十二小时前,改造者军团攻入冬花市,开始无差别的“清洗行动”。四名异能者猎杀冬花市市长的一幕,被恰好路过的一位少年看到,所以才有了他们联手追杀少年的一幕,所谓的杀人灭口。

这是一个月来,洛里斯和改造者军团进攻的第八座城市。而包括天马市和沧海市在内的前七座城市,都已经在战火中沦为人间地狱。

冬花市的毁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对于亲力亲为的执行“清洗”,洛里斯显得意兴阑珊。所以这种累活,他交给改造者军团全权负责,他自己像个观光客似的到处闲逛。

——

“唰——!”

刀锋割开了一名少女的喉咙,喷涌出来的鲜血溅了一地。杀死少女的异能者看了看手中沾染鲜血的长刀,在嫌弃的目光中把它丢得远远的。他有点洁癖,应该说是严重的洁癖,所以把刀给扔了。

“老铁,你还是这么洁癖啊?你一定是处女座。”一位嘴咧得跟荷花似的异能者同伴过来打招呼,恶作剧似的拍了他的屁股一下。“改改你这臭毛病吧,太洁癖的话,是找不到老婆的哈哈。房间整洁没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去!要你多管闲事?你他妈才是gay!”他一把将笑嘻嘻的同伴推开,看了一眼少女的尸体后快步离去。

“他今天吃枪药啦?火气怎么这么大?我没烧他小黄书啊。”被推开的同伴挠了挠脸,嘀咕一句之后跟了上去。

——

原地待命的四名学员,每天只能从电视上才能得知洛里斯的罪恶行径。改造者军团每攻陷一座城市,学员们的怒火就更旺盛一分。

他们恨不得分分钟冲出去跟改造者军团决一死战,不管自己有没有异能。谢慧玫之所以能成为导师,靠的可不仅仅是美貌。她非常善于洞察学员们的心理,每每发现谁有压抑不住怒火的苗头,她就会来一番“心理按摩”,让学员们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但是最近,心理按摩的效果越来越差了。

秦天在家里恨不得拿头撞墙,这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除了李查德以外,他是接受“心理按摩”次数最多的一个。

因为他体会过失去一切的痛苦,所以不想让别人也体会这种感觉。可命令就是命令,他也没咒念。

——

仅仅两天时间,冬花市就变成了又一座人间地狱。

现在“心理按摩”基本已经失效,学员们的情绪已经陷入一种低谷。名为无力的情绪徘徊在家里,久久不曾散去。谢慧玫知道这几个孩子很想出去,想给那些被战火摧残的人提供一点帮助,哪怕只有一点医疗帮助也好。他们四个人又何尝不是孩子?只是被迫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可林青山的命令,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有些时候,墨守成规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为此她甚至跟李查德吵了一架,然后不欢而散,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

——

“老师,我想请问一下,您到底想墨守成规到什么时候?”某天早上,秦天拦住正要进厨房准备早餐的谢慧玫,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街道上分分秒秒都有无辜的人死去,我们到底要袖手旁观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帮助无辜的人?”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谢慧玫毫不客气的用同样锐利的目光瞪了回去,她这么做,其实也有她自己的苦衷。“没问题,你们当然可以去帮助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人,也可以冲出去跟敌人决一死战。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遇到危险,我要怎么向院长交代?我答应过他要保护好你们的。”

“虽然异能者的攻击对你们无效,但是那些普通人吗?他们刚刚才在战火中幸存下来,弦绷得很紧,如同惊弓之鸟。随便一个带有攻击意图的动作,哪怕只是举个手,都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抗。”

“你们不希望那些普通人有事,我更加不希望你们所有人出事。可不可以考虑一下,老师我的感受?”

秦天被怼得哑口无言,说到激动的地方,谢慧玫甚至拿起一只盘子,“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沉默了一会儿,秦天一言不发地蹲下,把盘子的碎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谢慧玫觉得过意不去,也蹲下帮他的忙。

“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说的。”秦天一句没头没脑的道歉,反而让谢慧玫一愣。反应过来后,她笑着摇头。

“不用道歉,其实你说得对,我的确太墨守成规了。”谢慧玫把最后一块碎片丢进垃圾桶,拍拍手站起来。

秦天也站起来,他看着谢慧玫的眼睛,目光丝毫没有退让:“但即便如此,我们的想法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老师,请你让我们出去,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哪怕只有一点医疗帮助也好。”

——

“唉。”

谢慧玫双手叉腰连连摇头:“杨琳说的没错,你这孩子真的是个刺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要死犟。行吧,你们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不拦着,省得说我独断专行像个独裁者。”

“老师,谢谢你!你真的太明智了!”大喜过望的秦天向谢慧玫鞠了一躬,一溜烟跑出了厨房,去找同伴了。

——.

从烟海市到冬花市,是谢慧玫开车送他们过去的。

抵达冬花市后,秦天一下车就看到,一个孩子正缩在一面残破不堪的墙下瑟瑟发抖。他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不时抬头偷偷打量着过往的路人。他也看到了秦天,然后慌慌张张的把头低下。

林雨萱扯了扯秦天的袖子,秦天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提着医药箱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蹲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小朋友,别怕。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我们没有恶意。你看,我只是一个小角色。”

小男孩只是抬头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摇头一边把自己缩得更紧了。衣衫褴褛的样子,看得林雨萱和安吉里卡一阵阵的心疼。

“别害怕,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秦天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来一块之前在谢慧玫家拿的糖果。“来,这颗糖果给你吃。”

小男孩眼睛里的警惕稍微减弱了一些,他小手颤抖着拿走秦天放在手心的糖果,仔细看了看之后直接把糖果扔掉了。不久前遭受重大精神创伤的他,仍处在巨大的恐惧中,根本没办法相信秦天。

“唉,可怜的孩子。”秦天自己倒不怎么在意这些,他想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他一下。“来,哥哥抱抱,抱抱就不怕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小男孩竟然是一个特别有心机的孩子。他先是颤抖着任由自己被秦天抱在怀里,然后拔出短刀,一刀刺进秦天的腹部。突如其来的痛楚让秦天松开怀抱,他一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脸:“小弟弟,可以……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小男孩似乎是害怕看见血,那把沾染鲜血的短刀已经被他扔在地上。他看着秦天的脸,不停后退:“异能者,坏人……都是坏人……”

“小天!你怎么样了?”林雨萱这时才发现秦天被那个孩子偷袭刺伤了,她险些一个没克制住给那孩子一巴掌。“这熊孩子太过分了!看来他需要好好的管教,你等我一下。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他!”

秦天赶紧拉住林雨萱:“行了行了你就别再添乱了,这孩子只是受到了惊吓,所以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而已。我没事,快看看孩子怎么样了。我们是来帮助人的,又不是来害人的,别添乱了。”

“哦。”林雨萱敷衍似的应了一声,她好像非常的不满。如果秦天没有制止的话,按照她的脾气,是肯定要把熊孩子抓起来打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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