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并非善类,你还是快些派人将她带回边境城吧,这样你走了,还能有人来接管沈家。”
毕竟沈家掌管众多暗地生意,若是主家散了,底下那些条子找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线索会因此断了。
韩胥哪能不懂其中深意,笑了笑:“我明早就让人去。”
“今晚去。”木芙蓉固执道。
韩胥依她:“好,你去叫王帅进来。”
“嗯,记得把药喝了,能拖延些日子总归是好的。”木芙蓉走前不忘叮嘱他。
听韩胥说,螳螂和王帅自小跟着他,只听命于他,此刻王帅正和几个手下谈话,木芙蓉故意放慢了脚步。
却还是听到了:“蝎帮内部有贼,暂且取消和他们的交易。”
王帅眼尖,瞅见站在楼梯处的女子,身着素黑旗袍,身段婀娜,眸间冷艳,是四爷领来的沈小姐。
其他人也纷纷朝那边看,无不惊艳,传说中的新宠虽远看容貌不真切,可光论气质却是比米素好上许多。
王帅挥挥手:“下面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没特殊情况不用向上汇报,都回去了。”
“是!”
等到大厅没他人,木芙蓉才过去,不动声色审视王帅,普通相貌,普通身高,普通身材,没螳螂的血气方刚,******,像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王帅先道:“沈小姐。”语气间尽是客气,却叫她听出了冷漠。
“四爷叫你。”
“有劳沈小姐,我这就去。”
“嗯。”木芙蓉笑不及意,眼中尽是故事,想不到毒窝深处竟有深藏不露的人。
王帅朝楼梯口走去,木芙蓉出声:“王先生是哪里人?”
脚步声依旧,王帅上了一级台阶:“沈小姐还是不知道的好。”
木芙蓉看着他的背影,笑意渐深:“我只是客套问候,王先生怎么紧张了?”
王帅背脊硬了硬,脚下不做停歇跨上一级级台阶,浅短对话,不得不令他重新审视这朵看似娇嫩艳丽的美人花。
在房门前停下,整理衣领后他推开门,一如往常谦恭。
韩胥看了好一会报纸,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去,见是王帅,招了招手:“你来了,过来坐,我有事要说。”
十年时间不短不长,螳螂和王帅也算是他漫长岁月里最后的友人了。
王帅坐下,凳子还有些余温,而能进这屋的只有他和沈小姐,这才回想起方才一幕:“四爷身子可好些了。”
韩胥折好报纸放到枕边。“好得很。”
将死之人能有精神劲看报吃饭,说笑聊天,这待遇怕是天上地下最好的。
“王帅,你今晚派人去将夫人带回边境城,越快越好。”
“是。”
“记住,此事要秘密行事,派最好的人马,用最好的枪械,务必将人带到。”韩胥郑重道。
王帅站起身:“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四爷还有其他事?”
“你别急,先坐下。”
王帅坐下。
“王帅。”韩胥认真,“若我命令你离开沈家,跟着沈小姐走,你可愿意?”
王帅微楞。“四爷这是,想赶我走?”
韩胥不作隐瞒:“我身子不好,若是哪天去了,玛丽会成为沈家主人,我和她向来不和,怕她对你不利。”
边境城为狱,城中人为魔,城中进地魔,此生足矣已。
螳螂和王帅生为边境城人,鲜少出城,花了十九年时间陪沈四爷,够了。
“离开沈家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跟她,自己一个人去外面重新开始生活。”
“像螳螂一样吗?”当初螳螂也是这样突然离开的沈家,现在轮到他了。
“对,换个名字,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
闲的无事,木芙蓉在一楼逛了逛,没想到发现了地下室,顺着楼梯下去是一道没有上锁的大铁门,近了能闻到些气味。
铁门上的油漆味,里面弥漫出些许腥味,时间长了,味道淡了。
嘎吱一声推开门,里面光线暗,她看不清有什么,想着地下室会有灯,伸手在门口摸索半天才找着拉线,轻往下一拉,灯光亮起。
“你在干什么!”
“王先生。”木芙蓉侧身向上望,那人疾步朝她而来,“我就是随便逛逛,你为何如此紧张。”
王帅掠过她一把拉下线头,刚亮堂的楼道又暗了下来。
“里面有什么?”
王帅看不全她的神情:“没什么。”
“我还想看看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呢。”木芙蓉拢了拢披肩,“王先生真是无趣。”
“请沈小姐出去吧。”
“喔。”木芙蓉知趣走了,王帅跟在身后,始终保持距离,楼梯间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快到出口时,木芙蓉一个转身,居高临下看他。
“我不知王先生与沈家有怎样的渊源,但还请先生出手之时,莫要伤及四爷,他是无辜的。”
王帅脸上没了初见时的震惊,只剩下惊悚,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木芙蓉见反响不错,不做过多的说辞便回房睡觉。
吴家
“夫人,你不能出去。”佣人用身体挡住去路。
“让开!”玛丽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另一个佣人上前阻止:“外面有保镖,沈夫人是出不去的。”
好你个吴痞子,居然软禁我!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是。”
玛丽扯开窗帘看,院子四处都有保镖,比前几天多了整整一倍,心中气愤,吴痞子这是铁了心要和沈家杠。
先前一起的人不知被吴家人带到何处,偌大的别墅什么也没有,算是和外界断了联系,现在的她只能干等,但愿城里那人能早日来。
庄家
午饭后,庄静出了门,庄妍带陌陌上楼,陌陌最近喜欢听古老的故事,她娓娓道来,等人睡着了才出了房间。
坐在亭子喝着泡好的热茶,静静赏着满园春色,很是惬意。
“小姐,外面有两个人说要见你。”
“谁?”庄妍好奇,现如今庄家人走茶凉,刘家顶上的人都进了局子,吴家又着急扩张势力,是哪家人不着急洗白,还有心思来探望她这个老人家。
“没说名字。”
“既然没说名字,就不要搭理,跟他们说我病了。”在外她重病在床,在内她身体健全,没兴致装病态。
保镖讪讪:“他们说……知道小姐你没病。”
“……”庄妍沉吟,“带他们去客厅吧。”
“是。”
回到客厅,庄妍重新沏茶,刚温好茶具,就见保镖领人来了,是两个面生男人。
“你们是?”
年长的光头男子礼貌道:“夫人能先让你的手下回避一下吗?”
庄妍舀上小茶匙的茶叶倒入茶具,反问:“为什么?”
“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