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薇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李萧低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她劝慰一般地笑了一下。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哪怕没有人看到也好。
就是哪怕没有人关心也好。
就是哪怕这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了也好。
就是——
不管怎么说，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是吗？
其实只要有人陪在身边就可以了吧。
李薇薇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
其实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无论是多么天崩地裂的变故都没有关系了。
她忽然想到小时候。
明明只有一只玩具小车车，因为争抢的缘故，李萧被自己带得摔倒了。
特别特别响亮的一声。
就好像是一只西瓜掉落在地上一样，碎裂般的声音。
鲜血染了一地。
结果，李萧看着她一直笑。
一点架子都没有。
于是李薇薇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后面的吓到僵硬，再到哭泣，动作一气呵成。
想完这些的李薇薇抬头看了她哥哥一眼，忽然就很突兀地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小时候脑袋撞坏了？”
李萧一开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隔了半天反应过来之后，问她：“你想起什么事情了？”
“我看你反射弧又长，之前还老被我欺负，我就觉得，你肯定……是傻的。小时候被我欺负得脑袋摔到地上撞傻的。”李薇薇给他分析的时候还头头是道的。
两个人一路上就李萧是如何变傻的以及李萧为何是傻的展开了一番深刻的研讨剖析。
回到家里之后，李萧自然是继续准备晚餐之类的，李薇薇则是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李薇薇安静的模样就好像入定了一般，跟平日里的她一点也不一样。
李萧端着一杯热茶出来，放到她面前。
眼前放着一杯茶，身边坐着一个人，足矣。
就是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好像一眼万年。
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来了又走。
李薇薇今天穿着好看的小衣服，脸上的妆哭花了一半，还有一些黑漆漆的眼线液掉在眼睛周围。
——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还是就此离开好了？
李薇薇心底呼之欲出的一句话，一直一直堵塞在喉间。
她不想高考。
她也不想面对爸爸妈妈离开的事实。
她也不想面对自己的小计划全权泡汤的惨状。
所有的一切，都堵在她心底。
李薇薇感觉自己很难过，但是还是想要大笑一场。
如果可以的话。
“哥，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李薇薇很突兀地问他。
李萧有点惊讶，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问她：“你想去哪里？”
李薇薇赶紧打了个哈哈，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看看你什么反应。”
茶几上的茶已经凉透了，李薇薇也没有继续喝茶的打算。
她趴在茶几上，抬头看起了天花板。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了吗？
李薇薇有点难过又有点忌惮。
如果就此认命，岂不是太早了。
她不能也不想坐以待毙。
她趁着李萧钻进厨房的空档，穿上鞋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这一走，竟然真的像是永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