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之易没再说话。
李萧感觉眼睛有点干涩，被烟熏到了。
丘之易看着他有些闪烁泪花的眼睛，忍不住掐了烟，上前去拍他的肩膀，“她……她回来是因为……”
丘之易竟然说不下去了。
“让我猜猜吧，”李萧掐了烟，手指已经被烫出了伤痕，“她早知道我在这边了，但是一直不来，一定是因为不想跟我过以前的生活了；回来则是因为她需要找我，跟我在一起，但是至于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应该您来告诉我？”
丘之易没再说话，只叹了一句：“你别怨她，好吗？”
李萧又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终于沉声对他说：“她一定还会来的，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了。不过，我得先知道原因，才能决定要不要回应她。”
丘之易整理好自己的帽子，终于是没再说话，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两下就像是一位慈父能对自己的孩子做出的最恳切的一个小小举动了。
李萧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从饭馆到家里，九曲回环。
就像是一个人弯弯绕绕的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自从少了热闹的李薇薇之后，李萧也习惯了一个人。
这五年来，除了把寻找李薇薇当作一件一本正经的事情来做之外，似乎再也没有找到更多的事情来做了。
他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蓄起了长长的杂乱的发，他不在乎世人所想，不在乎世人所念。
像是一只独居的困兽一样。
忽然造访的李薇薇也少了可以解救他的力量。
还是生活在一片涂炭之中。
李萧发了狠似地撕扯着自己房间里所有的寻人启事，还有李薇薇的照片。
信仰已然倒塌，所有的印证都应该被毁灭。
李萧看着李薇薇照片中被自己扯烂成一块块的模样。
有些魔怔似地傻笑了一下。
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毁灭掉她啊……
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把她今天上午那个不可一世的脸面给撕扯掉啊……
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让自己呼之欲出的阴暗又邪恶的念头都一一在这个自己之前视若珍宝的女孩子身上实现啊……
就像是被臆症给引诱着，李萧的脑内开始浮现出可怕的念头。
而另一个人又似乎在他心里默默观看着他现在有些奇怪诡谲的模样，不发一语……
李萧拿着自己的手机，轻轻敲打了几个字。
李萧按了保存之后，倒头，在一片纸屑堆积起来的废墟上面睁着眼，看向天花板。
“我好像是……坏掉了。”
李萧在家中，轻轻地对着虚空吐出一句不知道念给谁听的话。
第二天，李萧去店里，看见李薇薇早早地来了。
李薇薇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来吃早饭。”
“你……还好吗？”李萧用喑哑的嗓音问她。
李薇薇的缄默只持续了一瞬，便回答道：“挺好的。”
两个人尴尬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再没有五年前那般欢乐的拌嘴了。
店主这时候也来了，一看见李薇薇，张嘴就说：“放心，德国骨科我叫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