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宁一向嘴甜会说话,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哄得这个柳青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正好这个柳青橙也是没有什么心机的,碰到有人对自己这么热情,自然心里高兴,也乐得原意陪着曼宁四处走走看看,接下来两个人转了几家绸缎庄,吃了饭,还去听了戏,两个女人到了一起,话题自然是比较多的,曼宁出手阔绰并且还有意的捧着柳青橙说话,没多长时间两个人就变得无话不谈了,分别的时候还互相告诉了地址,还约了下一次一起吃饭的。
曼宁这一日虽然就只是在闲逛,但是一天下来基本上把好吃好玩的地方走了个遍,傍晚回到家里的时候双腿都满是酸痛的,此刻已经天色见晚,曼宁推开门,屋子里灯也没有开,黑漆漆的,透过外面微弱的亮光就只看见杜凌晗的背影,杜凌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嘴里还不时的碎碎念什么,曼宁一阵疑惑,将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就这么看着杜凌晗,起初杜凌晗还没有任何反应,突然间回头看见曼宁似乎还吓了一大跳。
“哎呦!!!曼宁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到我了。”
“还吓你一跳,你才是吓到我了呢,你到底在干嘛啊,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发呆,也不开灯,这乌漆嘛黑的,我一开门还以为见鬼了呢!”
“不是啊,曼宁姐,我今天不是去明月剧场了嘛,所以我现在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病了啊?”曼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半开玩笑的问道。
“哎呦,曼宁姐,不是那种不舒服嘛!”
曼宁看杜凌晗真的一脸无奈的样子,笑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收起了玩笑的样子,一脸郑重的看着杜凌晗,直到杜凌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才展颜一笑。
“我知道,不仅没有被重视,甚至还被人家轻视了对不对?”
“不是轻视,是蔑视!!!不是说明月剧场的资历老,最是看重规矩了嘛,什么规矩啊,我在他们房间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腿都要站不住了,感觉都快要累死了,好不容易请进去,一共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让我等,那我还能说什么呢,那就等呗,然后……我就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曼宁一脸的疑惑,许久也没有缓过来,瞪着大眼睛问道:“然后呢?明月剧场的茶水还不错啊,上次去的时候不是很好嘛!”
“重点不是茶水,重点是我等了一天,他们跟我说想听听我的昆曲儿唱的怎么样,然后就带着我到了大堂,还找了个不错的位置,特别客气的说麻烦您在这稍等一下,等下就有人来了,然后就给我一壶一壶的添水,我就整整喝了一天的茶水,一直到晚上也没有人来听我唱曲儿。”杜凌晗此刻满心的怨气,像个小怨妇一样抱怨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曼宁没忍住,笑着捏了捏杜凌晗的小脸蛋,宠溺的问道:“那后来呢?明月剧场按说现在也还在营业,你怎么不接着等下去啊?是特别有骨气的拍了桌子然后冲着他们大声呵斥了?”
杜凌晗瘪了瘪嘴,看着曼宁漏出了一种不大硬气的笑容。
“那倒是也没有,毕竟我还是想要进去明月剧场的啊,我就找人问呗,人家可倒好,直接就给我来了一句,啊,我们周老板今日太忙了,怕是没有时间挺姑娘唱曲了,还请姑娘明日再来吧!!!真是的,那为什么不早说呢,害我等了整整一天,然后我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哈哈哈,我当时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人家今儿个没空听你唱曲儿了,打算明儿个再听你唱的嘛,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值得这么生气啊,你今儿个去明月剧场,我就猜到了不会太顺利,不过跟我想象中的来对比,你这个应该很普通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会被他们打压挤兑的呢!”
这话听得杜凌晗一愣一愣的,再一想,可不,从曼宁回到家之后,似乎就对于杜凌晗今日所经历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按说,虽然不是什么大委屈,但是好歹不是被重视了,总不至于是如此的平淡的,杜凌晗总觉得曼宁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看上去总是神神秘秘的。
“曼宁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原本呢,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呢,我上街去转了转,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就是那种一看就是苦出身,但是现在却穿金戴银的姑娘,我今天还特意请她吃了饭,逛街,还买了好多东西送给她,而且还约了下次见的呢!”
杜凌晗此刻是完全懵了,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这到底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你认识一个姑娘?那跟我今儿个有什么关系啊?”
“那个姑娘叫柳青橙,今天穿了一身极贵的料子,重要的是那件极其贵重的衣服我们上次去上海中心的一家歌舞厅的时候我看见过,虽然对那个姑娘我没有印象,但是对那身极其贵的衣服我可是记得真真儿的,所以我就很刻意的跟那个姑娘交了个朋友,今儿个呢,我陪她转了一天,也就聊了一天,果然我没猜错,我故意绕到了上海滩的剧场跟歌舞厅,那个姑娘对每家都特别了解,就跟我讲了几句,其中就包括这个明月剧场,不过这个明月剧场还真的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据说,想要进去极其的难,所以你今天受到的待遇已经算是好的了。”
“曼宁姐,您这随便上个街就能交个朋友啊,你这也太容易了吧,这个叫柳青橙的姑娘到底可不可靠啊?”
“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啊,就凭借着我这火眼金睛,她应该是个舞女,所以啊,你也不用太在意,明儿个再去就可以啦。”
杜凌晗想了想,只觉得对曼宁满心的佩服,无限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