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晗看了大龙一眼,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再回过头看顾子煜的时候,竟然有点愣住了,顾子煜的脸上竟然会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严肃,就连在毕府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看到过,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冰冷,杜凌晗手中的筷子也停顿住了,顾子煜意识到杜凌晗的变化,立刻便收起了表情。
“我知道了,你们俩出去吧。”
顾子煜的表情切换仅在两秒钟之内,快的让人惊讶,只是杜凌晗察言观色久了,紧紧是这几秒钟的变化也被捕捉的清清楚楚,刚想要开口,却别顾子煜抢先了。
“好像是我们失职了呢,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作为补偿,我一定办到。”
“呵,答应的这么痛快,就不怕我跟你提什么不太好的要求吗?”
顾子煜回应了杜凌晗一个标准的痞笑。
“会吗?我还以为你挺善良的呢!”
杜凌晗看见他这个痞笑就觉得很不舒服,再加上顾子煜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带着一丝的不正经,杜凌晗不由得给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开始吃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饿了一天的杜凌晗此刻却是觉得无比美味。
顾子煜那这么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不说话,倒是也不着急,就那么一直盯着杜凌晗,一会儿的功夫下来,倒是把杜凌晗盯得有些不自在,到底还是杜凌晗忍不住先开了口。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八路军在我心里可都是英雄一般的人物,你这样会让我对八路军的看法有所改变的。”
“英雄也有爱美之心的啊,说说吧,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我听说……鬼子扫荡过周边的几个村子?”
“这还用听说吗,鬼子什么时候闲着过,什么时候把他们都赶出中国,他们还能学会听话呢,怎么,你有亲戚啊,啊,对了,第一次在大上海歌舞厅看见你的时候,你在那假装舞女,说是为了找你舅舅,你舅舅是什么人啊?”
“我舅舅……被日本人抓走了,那个日本人叫小仓田志,上次在大上海歌舞厅就是去找他的,不过,拜你所赐,没能跟他说上话,所以才很讨厌你,这次找你是因为……我舅舅的两个孩子不见了,原来是住在周庄的,有专人看护,但是前两天突然间就不见了,今天就是想去周庄打听一下消息的,哪知道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鬼子。”
“所以,你现在是希望我帮你找到两个孩子?你舅舅的两个孩子为什么会住在周庄啊,你也不是上海人,你舅舅是上海人吗?而且,据我所知周庄好像是个挺贫穷的村子,鬼子可能都不愿意去”
“我舅舅是苏州人,早就被日本人抓走了,两个孩子一直跟着我舅母,我舅母……现在做了东盛堂老板古裕德的外室,就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周庄,那么隐蔽偏僻的地方,应该是不希望古裕德知道,想着你们或许对周庄比较熟悉,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打探一下?”
“东盛堂……古裕德,虽然你求人的态度不是很好,不过,谁让我热心肠呢,早点休息吧,明早送你回城里去。”
这天夜里杜凌晗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顾子煜今天的表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却没什么头绪,不过相对于曼宁坐立不安担心了一夜的情况,杜凌晗倒是睡得蛮舒服的,可能是在八路军驻地的原因,外面有人巡逻,不用担心哪个邻居喝多了突然敲门大叫,睡得安心又放松,甚至还梦到了舅舅跟两个孩子,在梦中对着自己灿烂的笑。
一二一!!!一二一!!!
杜凌晗早上是被一阵口号的声音吵醒的,可能平日里没有早起的习惯,杜凌晗起来的时候还是满脸怨气的,好不容易睡得这么好却被口号声吵醒,推开门就看见八路军的部队正在列队训练的情景,杜凌晗平日所见的都是掐着嗓子唱戏,很少能听到这么粗狂的声音。
“哎呦,起的还真是够早的呢!”
“啊,吓我一跳!”顾子煜突然间从旁边窜了出来,吓了杜凌晗一机灵,于是很不友善的瞪了他一眼。
“唱戏的都这么能睡吗?”
“唱戏很消耗体力的,你不知道吗?”杜凌晗给了顾子煜一个白眼。
“可能是呢,一会儿明哲会送你回去,路上小心。”
“那你呢?”
“我得……帮你解决问题啊。”
依旧是那个痞痞的笑容,还有满不在乎的语气,杜凌晗甚至在猜想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虽然有的时候看着还算正经,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流氓行径。
“杜姑娘,我刚好要进城办事,顺路送你回去,这样安全些。”
“额,明哲,谢谢你啊。”
明哲虽然是行军打仗之人,但是为人斯文有礼,一路上两个人也算是聊得蛮好的,路上还给杜凌晗讲了自己的家世背景,不过杜凌晗越想越觉得不对,总觉得昨天顾子煜的突然间严肃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明哲,你跟大龙都是一直跟着顾子煜的吗?总感觉顾子煜这个人并不像是能指挥打仗的人呢。”
“顾连长虽然平日里不太拘束,但是在战场上那绝对是神勇杀敌的将帅之才,我原本是个学生,就是因为家中被鬼子残害,无处可去,刚好是顾连长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便跟着顾连长了,大龙是排长,跟着连长出生入死许多年,这次程叔的消息没有及时传过来,杜姑娘请您见谅,大龙现在已经关了禁闭,您的事情,连长一定会尽力的。”
“大龙关禁闭……是因为我吗?”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确实大龙是负责传递程叔的消息,连长虽然平日里跟我们没有上下之分,但是在战场上,连长从不含糊,并且连长决不允许手下人有任何的工作疏忽,所以这次也是大龙确实犯了错,与姑娘无关的,况且大龙是连长手下最得力的人,罚定是会罚的,但是连长心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