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一青衫男子双手拱起作揖。“侯爷。”
“查清楚了吗?”路然轻抚着中指上的宝石戒指。
“请侯爷责罚,卑职办事不利。”青衣男子义正言辞道。
空气有些凝结。
半响,路然薄唇轻言:“起来吧,看来这人有点本事,连你都查不出来。”
青衣男子眉头皱起,想了想,说道:“侯爷,昨夜我再去后花园查看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了一样东西,不过还未等卑职仔细查看,有人突然偷袭卑职,那人的武功出神入化,几十招下来,卑职竟连他的身都未能近。”
路然神色不明,语气淡淡的。“东西呢。”
闻言青衣男子额角微微冒着冷汗。
“不见了,事后卑职再去找时,竟什么都没找到。”
许久,路然才说道:“下去吧,办事不利,自领四十大板。”
过了一会儿,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路然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想要做什么。”
…………
“夫人,你看这事。”
近五十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妇人恭恭敬敬的立在华服妇人的一旁。
华服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保养的很好,只有眼角有一两条皱纹。
华服妇人道:“那边有消息了吗?”
老妇人立马道:“还没有,按理说只是一个……”
华服妇人突然眼神一变,老妇人自知失言,立马闭了嘴。
华服妇人微瞌了双眸。“你再去催催,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他们有何用。”
老妇人连连答应,“是是是,奴婢马上去。”
“夫人,奴婢先行告退。”
说罢,老妇人正准备退出去。
华服妇人,说:“嬷嬷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老妇人身躯一抖,忙跪下:“夫人,奴婢是从小看着妇人长大的。”
华服妇人。自嘲一笑。“是啊,三十多年,我们都老了,如今霖儿也长大了,是时候要为她做打算了。”
顿了顿,妇人又道:“嬷嬷你亲自去选几个老实忠厚,护主的丫鬟送到三小姐的房里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时候为我的孩子拼一把了。”
老妇人应下,随即弓身退出去。
待老妇人走了出去,华服妇人方垂下了眼眸,自言自语道:“老爷,这一切是时候要来个了结了,你可别怪我心狠,怪就怪她生错了人家,投错了胎,若她生在个普通人家便罢了,可她偏偏,偏偏是那人的女儿。”
…………
林织回到赵府后,赵絮刚好回来。
赵絮瞥了一眼林织,原本快速的步子停了下来,看了眼林织,说:“以后不要去广宁侯府了。”
闻言,林织微微一愣,复冷笑:“我不认为我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赵絮闻言,火气蹭地上来了,面色阴沉道:“人身自由,说的好啊,你知道的林大小姐,只要我一声吩咐下去,你就是连我府里最低贱的死契奴才都不如。”
林织苍白着脸。“你,赵絮你别太过分了。”
周围的丫鬟小厮们见多了这个场面,早已经见怪不怪,纷纷从容不迫的迅速离开。
赵絮红着脸怒吼道:“林织,我过分,我过分的话,你还能安安逸逸的过你的富家生活,我过分的话,你的弟弟还能安然的讽刺我。”
林织。“……”
赵絮冷声道:“林织,你最好安分点,如果你想让你弟弟不好过,或者你不想再见到你弟弟了,那么你大可就试试。”
林织:“……”
林织抿了抿唇,唇色尽退,五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指间因为太用力而泛起了白。
赵絮甩袖离去,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离去的赵絮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林织一把捂住心口的地方,吐出一口鲜血。
父亲,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一行清泪顺着林织的眼角流下。
突然一双绣花鞋出现在朦胧的视线中。
女子扶起林织来。“小姐,起风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您身子单薄可万万不能着凉了。”
林织叹了口气,说:“现如今也就只有你还愿意如此待我了。”
女子闻言,眼角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忙一吸鼻子,瓮声瓮气道:
“小姐,其实少爷心里是有您的,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看在眼里,少爷每次回来总要先去您的屋里走一趟,有时候您睡着了,少爷就一个人站上半天,事后也不让奴婢们告诉你,其实小姐只要你愿意的话,少爷他……”
林织说:“别说了,你不会明白的,我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算了,扶我回去吧,我累了。”
丫鬟。“是,小姐。”
女子知道她家小姐不愿意接受少爷的好,宁愿活得憋屈,她不明白,也不懂,别人都以为她家小姐无情无义,对少爷无情至极,可她明白她家小姐其实是喜欢少爷的,只是为什么不肯接受少爷,她一个丫鬟也无从探究。
起风了,零落的树叶随风在空中飘荡,凄凉,凌乱。
正如林织此刻的心,犹如被人生生撕开了个口子般,痛,痛到极致,痛到麻木,痛到恨不得立即死去,可是她不能死,弟弟还需要她,林家的仇还需要她去报。
她要撑下去,她要看着林家的大仇得报。
可是她好累,她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她怕她忍不住,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爱一个可以很痛,恨一个人可以很苦,就像儿时父亲烧焦的饭菜,苦到嘴角再也尝不到甜的滋味。
起风了,那些伤痛开始翻涌,那些回忆开始澎湃,怕她忘记般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
这世间的爱,多是情深缘浅!
而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