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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正卷-思音

书名:《剑心饮江湖》

作者:季小梦

第十一章:思音

五人一路回归折剑山庄,楚如风却是外出并没有来接他们,而来接他们的是秋姨和涛叔,当天晚上就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为他们接风。

在饭桌上,凌梓萱端起酒杯准备想与逸风同饮一杯,却是被逸风冷冷的拒绝,见凌梓萱不依不饶,在一旁的涛叔赶紧起身来到身旁说道:“凌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让这小祖宗喝酒了,俺老涛上次真的是太后悔了,这要是让盟主知道了让逸风喝酒,非得打折俺老涛这条腿。”

说着惊涛就把逸风第一次去红楼喝酒的事情抖搂了出去,当时的逸风不懂事,而现在的逸风懂得羞耻为何,提起筷子夹起一块猪肘子就塞到了涛叔的嘴里,涛叔也是识相,看得出逸风的意思,便拿下肘子回到了座位上。

酒足饭饱之后。

南黎嗤梦坐在屋顶上,望着夜空中的明月,眼神迷离。楚凌尘刚从校场练功回来,进过前院客房,便施展轻功,一跃踏上屋顶坐在阿梦身旁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阿梦只是红着眼睛,泪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转头望向楚凌尘,正当楚凌尘不知所措时,阿梦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哇哇的哭了出来,楚凌尘也只是伸出双手轻轻的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脑袋,哭了好一会的阿梦,将身体缩了回来,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望着天上明月说道:“没关系的,只是离家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姑姑和父王怎么样了。”楚凌尘听阿梦这么一说,欣慰的笑笑,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这么长的时间难免会想念家乡的吧。

俩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屋顶上,一同看着满天的繁星,楚凌尘双手搭在头上,阿梦一个翻身,头靠在了他的胸口,身体蜷缩着,楚凌尘低头看一眼,原来是阿梦睡着了,楚凌尘小心将她抱起,脚尖轻踩房檐,轻轻落地,轻声的将房门推开,将阿梦放好在床上后便转身离去。

夜里,所有的人都睡的很香,楚如风外出归来,推开思音阁的房门,看着墙上挂着的画,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穿着素白的衣服,宛如九天苍穹上的仙子,只是侧着脸,那张侧脸绝对是倾国容颜,楚如风看的很深情,这幅画,是出自楚如风之手,是楚如风凭借着记忆中她的模样画的。

灯油一点一点的烧光,火烛开始摇曳,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最后灯芯熄灭,清晨的阳光早就射进了思音堂的屋内,楚如风趴在桌子上,桌下横七八竖的酒坛子倒了一地。

秋姨敲了半天门,楚如风都没有应她,秋姨便轻轻推门而入,撞见到楚如风喝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他人都认为楚如风不喝酒,但其实每次楚如风外出归来,都会在思音堂大醉一场,这都是秋姨悄悄的将这个空坛子处理掉了。

每次到思音堂,看着那墙上的挂画,秋姨都是忍着眼泪默默做着她应该做的事情,对于楚如风的事情,她再也清楚不过。

楚如风醒后已经是午时,秋姨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和解酒汤送进了思音堂,楚如风吃过一些后,便到演武场去看逸风。

出门一趟,逸风的修为又精进不少,楚如风皱一下眉头,长袖一挥,将手负在身后走近逸风问道:“我之前教你的剑法可有好好练习?”

逸风点点头,正欲要说在谷底遇到的事情,却又噎了回去,楚如风却开口说道:“这套剑法是你师爷教于我的,名为《云梦剑心》。”

云梦剑心?逸风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谷底遇到云梦剑心会如此熟悉。

楚如风继续说道:“云梦剑心修炼分为六层,剑招境,剑形境,剑锋境,剑意境,剑影境,剑魄境。自云梦山庄陨落,你师爷就跟着失踪,所以我也只是修炼到了剑意境界,剑气可随意动,你师爷当时可是修练至剑影境,出剑无影,剑法奇快,传说练至剑魄境界时,便可将剑气凝聚于指间,无需再用剑。”

听完楚如风这一番话,逸风才大彻大悟,原来石壁上刻画的细条是指间凝聚的剑气,可是石壁后面还有一些画面,连细条都没有,想必或许连楚如风都不知道,这云梦剑心除这六层境界外还有一层更为高深的境界。

说完,便让逸风专心修练,楚如风看着逸风,皱一下眉头,出门前却只有剑形境界,回来后却达到了剑锋境,剑气锋芒已然成形,剑意境便可剑气凝霜,莫不是逸风已经遇到了师父云冉?不,他积压多年内力,浑厚无比,说不定也是自己所悟,若想剑气锋芒成形,就必须有浑厚内力。

正在深思的楚如风突然被一个小女孩惊醒,那个小女孩身着南疆服饰,俏皮可爱,一直粘着楚凌尘,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楚如风的脸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喊一声:“尘儿!”

楚凌尘一听是父亲的声音,背上冷汗立即冒出,乖乖的走到楚如风跟前,阿梦也随着他过去。

楚如风斜眼看了看阿梦,又严肃的对楚凌尘厉声说道:“嘻哈打闹,成什么样子?这出门一个多月,武功修为没有半点长进!去,罚抄书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说完,楚凌尘就乖乖领罚,阿梦也对着楚凌尘吐一吐舌头,准备跟着他悄悄遁走,谁知楚如风冷声说道:“你站住。”楚凌尘听见父亲拦住了阿梦,以为阿梦是南国人要去为难她,便赶紧上前要去解释,谁知楚如风一个凌厉的眼神,吓的楚凌尘再不敢上前,只是担心的看着阿梦,自己乖乖的回到藏书阁抄书。

阿梦不敢正视楚如风,是因为楚如风的严厉。在楚凌尘离开以后,楚如风那严厉的眼神便消失不见,低头看着面前的阿梦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楚如风将手负在身后,阿梦也跟在楚如风的身后,默默的跟着他,一路上也不敢多问些什么,直到楚如风将她带到思音阁前,阿梦看着上面的牌匾说道:“思音阁?”

闻见阿梦认出了牌匾上的汉字,楚如风问道:“哦?认识汉字?”阿梦见楚如风的语气有所缓和,便笑嘻嘻回答:“嗯,我师父教的,她年轻的时候来过中原,学习过一些汉族文化。”

楚如风嘴角一挑,轻轻一笑,将阿梦领进了思音阁。

进了思音阁,左手边摆着一张古木所制的书桌,上面摆着的是楚如风平时用的笔墨,而今天却多了些东西,是楚如风昨夜所画的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画像。

阿梦跑过去将画像拿起,楚如风正要发脾气时,却又看着阿梦与那画像女子有几分相似之处,火气一下又压了回去。

阿梦将画像拿到楚如风面前问道:“不知道这位倾国容颜的女子是谁啊?难道是你的夫人?”阿梦那好奇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楚如风,却见楚如风摇一摇头,阿梦却好像很失望一般,有将画像放回了原处,饶过书桌又看见了墙上的画像,站在画像面前看了许久。

楚如风看阿梦呆在画像前许久,便上前去询问:“你一个苗疆女子,来中原是为了什么?”

阿梦回过神来,看着楚如风说道:“传说有一种蛊术,可以让两个人相互喜欢上对方,永远的在一起,我们称为情蛊。”楚如风听闻,嘴角一挑,坐到书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阿梦见楚如风倒茶,便上前去躬身顺手将茶水拿起来喝掉,楚如风一脸懵,表情复杂,嘴角抽动,好似又对她生不来气,阿梦喝完将茶杯放回桌子上继续说道:“我翻阅过古籍,都没有找到情蛊的半点相关的事情,所以我就想来中原碰碰运气,中原地阔天宽,我想我一定会找到的。”

楚如风将茶杯洗过之后,又重新填了一杯,在嘴边吹一吹热气,抿了一口说道:“我对南国蛊术也少有研究,你说的情蛊,我也只是听闻一位故人提起过,凡一事物,有利有弊,你想要这情蛊可是为了你的心上人?”

阿梦摆摆小手,顺势坐到了书桌的一旁说道:“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我师父才寻找这情蛊的,我师父一个人在苗疆,这辈子都没有嫁过人,我也是偶然知道了她曾在中原有一个很重要的男子,她一直等待着那个男子去找她,兑现当年的承诺。”

刚听到这句,楚如风楞了一下,看着墙上的壁画,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承诺。

很多年前,中原与南国边界之地。

“阿音,你听我解释!”身着白衣的少年拉着那苗疆姑娘,在寻求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宫凉音看着楚如风,面色冷漠道:“你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你族中长辈逼迫我,让我永世不得再踏入中原半步,你满意了?”

楚如风一皱眉头,却没想到,族中长辈为了复兴楚家威望,再去娶那凌家的女儿,还要逼走阿音,永世不得踏足中原。

见宫凉音甩开手要转身离去,楚如风便赶紧小跑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猛的一拽,拽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任凭宫凉音怎么挣扎,楚如风还是将她死死的搂住,好一会,宫凉音也放弃了,只是依偎在楚如风的怀里放声大哭。

楚如风这才轻轻放开宫凉音,柔和的眼睛看着她那委屈的小脸,那倾国般的容颜早已经被泪水打湿,楚如风不忍心的将眼泪轻轻拭去,细声温柔的说道:“那凌家小女儿是和我楚家定过婚约,但是当我楚家落寞之后,那一纸婚约早已作废,谁知前几日凌家老族长突然提出再续那婚约,我楚家落寞,家中长辈或者想着攀上凌家这颗大树才能重震威望。”

楚如风刚说到这,宫凉音就醋意上头,撰紧小拳头打向他的胸口说道:“哼,那你为了你们楚家,回去娶那个凌家小姐去吧,还来追我干什么?”

楚如风双手托着宫凉音的肩膀,看着她委屈又可怜的小脸说到:“我自然是与那凌家小姐没什么情分,我对你的心意,你现在还不清楚么?只是没想到族中长辈这么绝情,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南国向你父亲提亲,正式的把你娶进我楚家的家门。”

听到楚如风这样的承诺,宫凉音瞬间变换了一张笑脸,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能属于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两人相依偎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分离,宫凉音边走,还不住的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楚如风,几乎是走两步一回头。

而楚如风也是恋恋不舍的站在原地,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她永远的抱在怀里,一直望着,一直望着她消失不见……

“楚伯伯?楚伯伯?”阿梦见楚如风如此忘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小手还一直朝楚如风的眼前挥来挥去,叫了好大一会儿,楚如风这才回过神来。

定一定神,看着眼前的南黎嗤梦,摇一摇头说道:“只是想起一个故人,你继续说。”

阿梦一脸奸笑道:“是想起那个画像上的女子了吧?”说着阿梦拿起画像站起,对比着墙上的画像又开口说道:“这两幅画中的女子是一个人吧?看着好眼熟啊。”

楚如风眉头一挑,问道:“这的确是我那位故人,说起来也是一位苗疆的姑娘,莫非你见过?”

阿梦一听是苗疆女子,心下又是多了几分肯定,嘟起小嘴看着楚如风连连点头道:“嗯,看画像模样,倒是和我姑姑有几分相似,毕竟这般倾国容颜,在南国也就只有我姑姑才有这绝世容颜。”

楚如风的心情一下躁动起来,立即追问道:“敢问你姑姑芳名?”

阿梦看着楚如风如此焦急,心下想或许知道了姑姑有这般容颜,对姑姑起了什么念想?又看这画像与姑姑倒是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就是姑姑多年来要等的那个中原男子,如果是他的话,即使不用情蛊也能却说他去南国找姑姑了。

阿梦看了半天便回道:“我姑姑是当今的南国阿音公主,也是天罗门的掌门人,我的师父,宫凉音。”

却只是听到“宫凉音”这三个字,楚如风的嘴角便抽动了一下,下一刻便失了神,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再听到这个名字,为了打听她的消息,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月,却没想到南国阿音公主尽然就是宫凉音,其实楚如风早该想到了,阿音就是她的本名啊。

刚才听到南黎嗤梦说到阿音这辈子没有嫁娶,却就是为了等待自己当年许下的诺言,心下却懊悔不已,楚如风回过神来看着阿梦追问道:“阿音这些年,还好吗?”

说话时,楚如风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坐回位置上。

阿音?听楚如风这样称呼姑姑,阿梦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就是姑姑多年来一直等候的人,便也在没去多问情蛊的事情,便是跟楚如风絮叨宫凉音的事情。

两人聊的很多。

阿梦开口道:“姑姑在南疆等了你很多年,你就跟我回南国去见一见她吧。”

楚如风并不是不愿意和她回南国去见宫凉音,而是中原也不太平,他还是这武林盟主,便对阿梦说道:“我这边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处理,等处理完我就随你回去。”

阿梦见楚如风算是答应了,也开心的点点头。

楚如风见阿梦开心,也开口说道:“我姑苏城美景甚多,你就在这好好的玩,以后就拿这里当家,我让凌尘那小子陪你。”

在回折剑山庄的路上,阿梦听楚凌尘说自己父亲严厉,却见今日的楚如风也没有想他说的那么糟糕,反而更平易近人,对自己很好,就跟家人一样,尤其是楚如风说完让楚凌尘陪自己游玩姑苏城的时候,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楚凌尘也随父亲的旨意,陪着这个小姑奶奶玩耍。

两人游荡在西湖之上,阿梦坐在船头看着楚凌尘说道:“喂!我喜欢你!”

楚凌尘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心头一下骤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见阿梦是皱一皱眉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你听到没?”

楚凌尘这次肯定是听得清清楚楚,回绝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这些也不害臊,你知道的,我喜欢轻衣,我们从小就定了婚约,不可能的。”

阿梦却是嘟嘟嘴,哼一声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

两人就这样嘻嘻闹闹玩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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