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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卷-陌上花开

书名:《剑心饮江湖》

作者:季小梦

第五章:陌上花开

奈何花落谁人叹,

夜风萧萧吹人散。

一眼陌路花满天,

执剑一生难思恋。

折剑山庄。

轻衣醒来,那可怕的噩梦就仿佛还在眼前,那血影,挥之不去,整个人蜷缩在床角。

在门外,楚如风对着意秋说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意秋只是深情的看着他,淡淡笑道:“你说,我都会答应你的!”说着楚如风将双手搭在意秋的肩上:“你现在正值青春年华,不值得浪费在楚某人身上,但是眼下我想你照顾轻衣,他是我一位故人的遗女,能否帮我照顾她成年。”

意秋楞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说道:“没关系,我愿意!”楚如风安慰的笑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很放心,就是耽误了你,待到轻衣成年,到时候你再做决断。”

我做什么决断,我只想让你能知道我的心意。

跟着楚如风推进轻衣的房间,看着年幼的轻衣,楚如风的眼眶都红了,伸出手,将轻衣抱起:“轻衣乖,以后我就是你的义父,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意秋也用那母爱的眼神看着小轻衣,怪可怜的一个小姑娘,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楚如风抱着轻衣到演武场。

楚奕辰坐在演武场的下边池塘边认真的看着书,本来在木桩上扎马步的楚凌尘看见父亲,立即跳了下来跑到父亲面前。

楚如风喊道:“奕辰,你也过来。”奕辰这才看见父亲,放下手中的书,一路小跑到父亲身边。将轻衣放到地上,蹲在地上说道:“从今天起,轻衣就是你们的妹妹,你们要好好保护妹妹,听见没有?”

楚凌尘甩甩手道:“我不要妹妹!”说完就跑走了。轻衣看着莫名其妙生气的凌尘,自觉的有些沮丧,就在差点哭出来的时候,看见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说道:“我们一起去读书吧!”小姑娘一下收回眼泪,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温柔的笑着,对着自己伸着小手。

轻衣胆怯的抬起手,楚奕辰立即牵起她,跑到刚才读书的池塘边,与她一起坐下,一同看着书本。

楚如风看着懂事的哥哥,欣慰的点点头,意秋也是看着远处的奕辰和轻衣,温柔的笑着。又转眼看看楚如风,自从夫人失踪后,从未见他这样笑,这个女儿,也许会给楚如风带来不一样的生活吧。

逸风推进藏书阁的房门,看着眼前的一切,画面浮闪,抬手按着头,一个芊芊细手突然从后面将他扶住问道:“逸风?你没事吧?”他转头一看,温柔的笑笑:“我、没事”轻衣赶紧扶他坐下,帮他诊脉,逸风只是轻轻将她的手推开说道:“真的、没事。”

藏书阁,落着十几排木雕书架,楚如风爱好收集各种文学典籍,按分类,这里能找到各种各样的书籍。

轻衣看看周围说道:“你认识字吗?”逸风只是摇摇头道:“不、记得。”说着轻衣去取了一本《诗经》放到逸风的面前,逸风只是拿起书本,头左右扭动,然后看看轻衣摇摇头。轻衣对他笑笑:“想学吗?”逸风点点头,轻衣拿起书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逸风也跟着念叨,轻衣继续读道:“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葛之覃兮,施于谷中,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

逸风一人,安静的坐在院子里,拿着书本,认真的看着。

楚如风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在认真念书的逸风,摆一摆袖袍,将手背在身后,看着逸风。

“爹,上九:亢龙有悔。是什么意思?”楚奕辰拿着一本《周易》站在楚如风的身边问道。

楚如风拿起书本,看了看封面,满意的笑笑道:“上九,亢龙有悔。‘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是告诫我们凡事不可以过、极,就像人不能吃得过饱,追求功名不可以知进忘退,做什么事情,太过分便不会吉祥。”奕辰点点头。

楚如风走近逸风,逸风也放下书本站起身来。楚如风问道:“看得懂吗?”逸风摇摇头道:“不、太懂。”楚如风看着如此谦虚的逸风,欣慰的点点头道:“想学?”逸风开心的点点头。

进了逸风的房间,坐在桌前,楚如风站在一旁说道:“想学字,就得先学写字。”说着拿起毛笔,拖着他的后背,手把手教他写字,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出一个逸风。

直起身来说道:“认识吗?”看见逸风只是摇摇头,“这两个字念逸风,就是你的名字。”逸风点点头,然后握住笔,在纸上来回画了几笔,虽然难看了一些,但是还能看的出写的是轻衣,逸风拿起来说道:“轻、衣。”楚如风拿起纸皱皱眉头问道:“你会写字?”

逸风还是摇摇头道:“我见、过,轻衣、写。”

楚如风看着逸风,有了几分惊讶,过目不忘,刚才试他的时候,身体里积蓄了那么深厚的内力,可惜了,没有练过上乘的内功心法,真是个天生学武的料。

楚如风有弯下腰,教逸风握笔,手把手的在纸上写字,边写边说道:“写字,就跟做人一样,一笔一划,都要端正,按照顺序来写,切不可逆行倒施。”

楚如风突然想起从前,奕辰坐在楚如风的怀里,楚如风在纸上写着字,对着奕辰说道:“做人就跟写字一样,一笔一划都要端正,横要平,竖要直,行的端,坐的正,按照顺序写字,按照顺序做事,切不可逆行倒施。”楚奕辰转头看看他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爹。”

逸风拿起刚才写字的纸问道:“这、是什么、字?”楚如风一下回过神来,看看逸风,又说道:“这个字念‘悔’悔过的悔,犯了错误,就要认识自己的错误,并要悔过自新。”

逸风点点头道:“嗯。”

楚如风想起当年的一些让自己懊悔的事情,对着逸风说道:“你自己先看着。”逸风只是“哦”了一声,照着书上的字临摹。

十几年前,我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四处挑战武林高手,做过一件让我至今都无法放下的过错。

竹林。

“夏盟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楚如风傲慢的说道。

夏飞阳乃是当今武林盟主,一刀以号令天下,出神入化。看着如此傲慢的楚如风说道:“如风兄,你我结识数年,你却在江湖上给我下战书,我当真可以不来么?”

楚如风拔出剑来,指向夏飞阳说道:“动手吧。”

飞阳提刀起身,双手握住刀柄,刺向楚如风,他不急去闪躲,剑刃轻轻接上,绕几个圈,轻松化解,两人换位,飞阳再次提刀挥砍,楚如风抬剑,比在胸前,双指按住剑刃,用力往下一压,剑刃重重打在刀背上,飞阳一个周身旋转,顺势挥刀,楚如风赶紧提剑去挡,这一刀,力拔山河,震的手都发麻,楚如风连退几步,飞阳又趁机提刀,一跃而起,只见那刀刃上闪出巨大刀气,凝聚于真气于刀锋之上,化成形。

那巨大的刀刃足足有了一丈之长,楚如风赶紧将剑扎在一边的地上,双手运气真气,掌风凝聚,朝上方推出去,死死的抗着那落下来的巨刃,丹田之气集满,灌于手掌,双手一震,连同巨刃如碎冰一般碎裂。

楚如风将剑拔起,瞬身冲向飞阳,飞阳也顺势冲向他,两个人影飘忽而过。

楚如风捂着伤口,用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转身看看飞阳,他也是捂着伤口,嘴里还呕着大口的鲜血,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楚如风见他久久没有起来,赶紧上前去看。

楚如风将他抱起,飞阳死死的抓着他的领子说道:“你,下毒!”楚如风这才看见他的伤口上还残留的中毒的痕迹,伤口的血并没有往外流,楚如风赶紧看着飞阳摇摇头道:“没有!我没有下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飞阳又呕一口血,瞪着眼睛看着楚如风,手突然一松,摔在了地上,楚如风抬手将飞阳的眼睛合上。

折剑山庄-藏书阁。

轻衣焚香,取出一张琴,放在桌子上,细指轻按,琴声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潺潺细泉幽谷来,柔指轻弹青山外。

逸风站在门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轻衣,轻衣抬眼看看他,停手弹奏,站起身来,收起琴,走近逸风说道:“你我毕竟男女有别,以后不许这样盯着我,如果你想学读书写字,我可以让义父教你,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了。”说完皱皱眉头,转身离去。

逸风也紧跟脚步跟随在后面,轻衣止步,狠心说道:“站住!以后不许再跟着我!”

逸风很委屈的摇摇头说道:“我要、保护你,你是、我的、主人!”轻衣甩过头来说道:“现在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这里是折剑山庄,还有!我不是你的主人,你曾经被驯化成一只听话的小狗,现在你已经不同过往,你是自己的主人!”

逸风低下头,看见轻衣抬步刚走,逸风也紧随其后,轻衣没有回头,狠狠的说道:“以后不许你跟着我,这也是我以最后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我们,不要再见了!”

楚如风走出房门,看着失落的逸风,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没落,我,做你的师父,给我打起精神来!”

逸风只是看着楚如风那坚定的眼神,回了一句:“我、不要!”楚如风走进房门,挥一挥衣袖说道:“好!行拜师礼吧!”说着逸风扭头就走。

楚如风看着离去的逸风,才回想起来刚才是被他给拒绝了!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多少人都求着我指点武功,你尽然拒绝了我,楚如风看着离去的逸风,又好气又好笑,又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倒是很合我的脾气。

楚如风找了逸风半天,在前院的池塘边看见了他,走近他说道:“你不是想要保护好轻衣么?”逸风坐在那里,眼里感觉快要哭出来一样,抽泣道:“可是、轻衣、不理、我。”楚如风将逸风扶起安慰道:“轻衣是怕你受伤,如果你学好武功,不就有能力保护好轻衣了?”

逸风想了想,看着楚如风疑问道:“那你厉害吗?”楚如风一下惊讶,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到你厉害吗?听完便挺直腰板说道:“呃……这个……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逸风挠挠头疑惑道:“不懂。”

楚如风这下真的被他折服的彻底,试问还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这样说话,又抬眼看看逸风,这小子什么都不懂,看来得从头起,慢慢教他了。

楚如风凌空跃起,在空中几个瞬步,好似脚下生风一般,将真气灌注于腿上,一脚踢出,腿风如利刃一般划出,打到水面上,水花一下溅起半丈之高。

逸风心里一高兴,看见楚如风轻轻落地,跑向楚如风问道:“我?可以、学吗?”楚如风嘴角轻挑,说道:“跟我来吧。”

思音阁。

楚如风坐在席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放了杯茶水,逸风就站在他的面前,楚如风看着他说道:“我教你武功,也是为了你,你体内有一股很霸道的内力,如果不能炼化,将命不久矣。”逸风皱一下眉头问道:“那、你能、教我吗?”楚如风欣慰的点点头道:“行礼吧。”

逸风双手重叠置于胸前,朝楚如风跪下,一叩首,二叩,再叩,喊一声:“师父。”端起茶水,向楚如风敬茶。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站起身来将逸风扶起,说道:“今天,你就先跟我学内功心法。”

说着将逸风带到闭关的密室,两人对面盘腿而坐,闭眼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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