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剑心饮江湖-楚如风传》
作者:季小梦
第九章:落花错(楚如风传)
年少情懵懂,花季谁心动。
原来意会错,离别伤最痛。
醉风楼。
几个壮汉举着一个满身酒气的白衣少年扔出了酒楼,都不再去看他一眼,繁华的街道上似乎都见惯了这样的情形,来来往往的人们还是继续走着。
酒店老板走出来朝着白衣少年吐了口唾沫骂道:“一个穷酸书生,没钱还想和清风醉,早点滚开,别影响老子做生意!”说完还轻哼一声的回到了酒楼里。
只见白衣书生醉醺醺的从地上爬起来。夜晚的街道依然繁华依旧,街道上卖夜宵的小摊都是座上满客。
手里拿了半瓶没喝完的酒,举头喝了一口后,晃晃悠悠的走到小摊前,看着老板说道:“来一碗肉丸子。”
摊位老板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白衣少年,客气的说道:“这不是折剑山庄的楚大少爷么?楚少爷嗜酒如命,都没钱喝酒了,小的只是小本生意,要不……”
楚如风摸了摸怀里还有个几文钱,顺手丢给老板说道:“我楚如风只喝清风醉,酒楼老板不肯赊账给我,只讨了这半瓶,几个小菜都不肯送我,只能来你这就着肉丸子,喝我这清风醉了。”
那老板顺势接过钱,立即笑脸陪道:“好嘞,楚少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乘上来。”
说着楚如风走近摊位,没想到这小小的肉丸子摊晚上还这么多人,扫了一眼,都没有一个空位。又扫一眼见到角落里只有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着异装的女子,便径直朝那里走去。
楚如风如一滩烂泥一样顺势坐下,那异装女子看着满身酒气的楚如风,厌恶的皱了下眉头,纤细的手指低着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挥来挥去,驱赶着周围酒味。
楚如风那一身的酒臭确实令人厌恶,何况一个女子呢?异装女子实在受不了了,遮掩着鼻子骂道:“哪里来的酒鬼,赶紧滚开!”
周围的人似乎都是多见不怪,折剑山庄虽然落魄,好歹也算是个武林世家,多少人还是卖楚如风的面子的。而就在坐在楚如风对面的女子却这样大声的吼他,见楚如风只是抬头呵呵一笑,拿起那半瓶清风醉喝了一口,随即又趴倒在了桌子上。
那异装女子见他如此模样,便抬脚朝他坐的长凳腿上踹去,可是刚出脚就被一股力气弹了回来,楚如风虽然顽劣,平常不爱习武,只喜欢一些舞文弄墨,可也毕竟是个世家子弟,在平常人看来,他楚如风就是一个别的出气包,任人宰割,可偏偏又没人见过他出手打架,说他半点武功不会,谁也不信。
女子刚刚踢出那脚,就是被楚如风的脚劲给轻轻的弹了回去,那女子随即站起身来,准备扇他的耳光,谁知楚如风突然把脸伸到她的巴掌面前。
啪!
这巴掌,清脆响亮,听着声音,估计脸都要肿了吧,楚如风顺势倒地,捂着脸,哭腔着说道:“老板,这刁蛮女子打人,你这也不管吗?”说完,还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
周围人的目光也纷纷朝这边投过来,看着坐在地上捂着脸的楚如风,那女子赶紧收手解释道:“我没有,我都没有碰到他!”刚才那么清脆的巴掌声,怎么可能没有打到?众人也都纷纷指责女子的不是。
摊位老板赶紧上前来将楚如风扶起,却看见楚如风的脸上那通红的巴掌印,众人更是确信无疑了,楚大少爷就只是坐在了姑娘的对面,却被打了耳光,听着他们说道着女子,楚如风还委屈巴巴的摸着被扇的半边脸。
女子本就不是中原人,也不想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事大打出手,就妥协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这正是他楚如风想要的结果,刚才还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一下就变了脸,满脸的阴谋,一把推开摊位老板,走到女子面前,嘴角微微上挑说道:“这个好办,这儿的人都知道,我楚如风嗜酒如命,请我好好喝一顿清风醉,这事就算了。”
女子无奈,只有委权答应,跟着楚如风进了醉风楼。
楚如风大摇大摆的进了清风楼,掌柜的见他,便招呼来了打手,楚如风赶紧躲到女子身后说道:“哎哎哎,你们想干什么?我可不是来曾吃曾喝的,大爷今天有人请客,”说着指了指那个女子,“赶紧给大爷上酒。”
女子斜瞪了楚如风一眼,便对掌柜的说道:“给我们上酒!”掌柜见女子像是个有钱的主,立马换了副嘴脸说道:“好勒!您二位里面坐,酒菜马上给你端上来。”
楚如风和女子坐到了最角落的一桌,店小二不一会儿就把酒菜给端了上来。
这时候的楚如风,慢慢将被子朝面前一放,轻轻的倒酒,和刚才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人。端起酒杯轻放在女子面前,自己抬起杯子示意一下便一饮而尽。
女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干了这杯酒。
酒刚噎进肚子里,楚如风似有回味的说道:“好酒!”拿起筷子自顾的吃着小菜。
楚如风开口聊道:“姑娘,你看装束应该是南疆人吧,在下楚如风,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看着楚如风就没这么好气道:“不用知道,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想他楚如风英俊倜傥,风流一世,还没有这样被姑娘这么无视过,放下筷子说道:“姑娘,你不能这么说,今天你请楚某喝了这顿酒,下回楚某肯定是要请回来的啊,姑娘不留个姓名,以后一直姑娘姑娘的称呼多不方便。”
女子低着头,不一会说了一句:“宫凉音。”
楚如风一直注视着她,没太听清说了什么,便问道:“什么?”女子一下抬头,两人距离几乎微零,本来趴在桌子上的楚如风赶紧缩回去,女子也朝后仰了一下,又低着头,说了一句:“我说,我叫宫凉音。”
楚如风略显尴尬的说道:“啊?那个,凉音姑娘啊,确实是好名字。”说着还呵呵傻笑着,正端起酒杯准备压压突如其来的无名火,却见宫凉音端起酒杯,硬跟他碰了个杯,然后一口吞下。
看见宫凉音微红的脸蛋,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羞涩的?但是楚如风显然已经魂游神离了,心脏通通直跳。
天色渐晚,两人也不知道喝的多少清风醉,反正已经都是烂醉如泥,楚如风正要起身离去,却又被掌柜的拦下了。
楚如风那含糊不清的嘴说着:“不是已经给钱了吗?还不让我走了?黑店啊!”
显然掌柜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给楚如风示意宫凉音说道:“楚少爷要走也得带走你朋友吧?”
差点忘记还有个宫凉音,一个女孩子家家,喝的烂醉如泥总归是不安全,没想太多就直接把她抗回了家里,折剑山庄。
翌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凌厉的女人的尖叫声把正在熟睡的楚如风吵醒了,刚一起床,“啪!”又是那声清脆的耳光,仿佛响彻了整个折剑山庄。伴随着脸颊的疼痛感,楚如风一下从睡梦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床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正是昨天与他喝酒的宫凉音。
昨天两人都喝得烂醉,迷迷糊糊就把她给带了回来,还睡在了自己的床上,楚如风摸着脸颊,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宫凉音再一看自己的手掌,满手的红色颜料,好像突然醒悟了什么,立即下床质问道:“你这个骗子!昨天根本就没有打到你!你竟然用这种手段,来,来……”宫凉音满脸的羞耻,都没好意思再往下说下去。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少爷!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楚如风一下错愕,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你们等一下。”说完和宫凉音迅速的简单的整理了下衣服,因为昨天喝的烂醉,两人回到房间就倒头大睡了。整理好衣服才叫门口的丫鬟进房来。
楚如风风流成性,虽然没有做过什么龌龊越轨之事,但是折剑山庄里的丫鬟们可不这么想,见到宫凉音后,先是惊讶,再是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意思。
宫凉音却是尴尬的红着脸站在一旁不敢说些什么,这更让这小丫鬟要误会的更深了,两人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喝完酒后,衣服都臭了,看着小丫鬟一脸嫌弃的样,楚如风立即吩咐带宫凉音去沐浴。
几个时辰后。
宫凉音穿一身汉服来到前院,见楚如风坐在台阶下,拿着个酒瓶,潇洒自如的喝着,不由轻笑一声,还真是个嗜酒如命的楚大少爷。
楚如风闻声转头,被宫凉音的美貌给惊呆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宫凉音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昨日喝的醉醺醺的也没怎么仔细瞧过,今日一见,那绝世的容颜,素白的汉服,真的是绝配宫凉音这样的大美女。
楚如风回过神来,从地上站起来拱手作揖赔罪道:“宫姑娘,昨日是楚某鲁莽了,如果姑娘有什么楚某要做的,楚某一定奉陪。”
宫凉音想一想,便回到:“好吧,看你这么态度这个诚恳的,以前的恩怨先放一放,我的衣裳拿去洗了,暂时先借你的这件衣裳几日,就先带本小姐到着姑苏城好好玩玩,本小姐玩开心了,自然就放过你了!”
暂且也只能这样了,苏州水美养美人,平日里也见过不少的美人,再美的美人也抵不过宫凉音这样的南疆女子,能陪这样一位倾世容颜的美女逛姑苏城怎么也都算值了吧。
两人走在街上,人人都知道他楚如风,但今天关注却不是他这个风流子弟,而是他身边的这位大美女人,宫凉音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宝宝,对中原的任何事物都特别感兴趣,一手糖葫芦,一手画糖,开心的边走边跳,好似都忘了身边的烦恼。
昨日的宫凉音还是满面愁容的来到姑苏,今天却开心的像个孩童一样,白天的京城也一样热闹。
后面叫卖糖葫芦、芝麻糖,前面的烧饼摊丸子摊。各处耸立着酒楼饭馆。牌楼下有舞抢弄棒,还有接头杂耍卖艺。看着这些新奇的玩意,宫凉音总想着往那些围观的人群前面挤,尽量让自己往前面一点,生怕是少看了一眼,每到精彩的地方,她还在那一个劲的鼓掌叫好。
看完这些,二人便上了船飘荡在这西湖之上。
刚才还是满脸欢乐的宫凉音一下又陷入的沉寂,楚如风拖着腮仔细的瞧着她那倾世容颜,即使眉头紧锁也遮不住的美丽。楚如风背靠船艄,双手拖起脑袋问道:“昨天就见你有心事,本想让你喝酒开怀一下,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啊?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分忧分忧。”
宫凉音看了他半晌才慢慢说道:“如果你真的能替我分忧就好了,我本是南国的公主,父王招选驸马让我完婚,那是一个我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所以我就逃了出来。”
楚如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走近宫凉音,在她身边坐下说道:“逃婚呐?哈哈,果然,你也不喜欢被束缚,喜欢自由自在的,说实话,我家里也给我从小定了娃娃亲,她的家里很显赫,她们凌家势大业大,哪是我们楚家高攀的起的?”
两人相互对望,都长叹了口气。
不一会,船靠进了岸边,楚如风一跃到岸上捡了几块小石子又跳回船上,迅速的将船划到湖中央,把石子摊在面前拿起一颗,嘴里大骂道:“去他的鬼结亲,老子就是要自由!”说完将石子丢入湖中。
宫凉音见状,也站起身来学着他一样做,两人就这样述说着自己的烦恼,诉说着自己的愿望,听着石子“咚咚”落水的声音,心情也都好了许多。
“咚”一声,这次的石子没有沉到湖底,而是飘了起来,楚如风定睛一看,好似木棍一样的东西,再仔细看,楚如风都要抓狂了,转头看着宫凉音说道:“你怎么把我的扇子扔下去了!”两人玩的太开心,都没有注意石子早已经扔没了,宫凉音随手将楚如风手里的折扇拿了过来,一把扔了出去。
那扇子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楚如风也没有特别的在意,只是接着朝湖里面扔,船上有什么东西就扔什么。
两人玩到很晚才回去,宫凉音换回自己的衣服,将原本的衣服折叠整齐交还给楚如风。
折剑山庄夜晚的院子里很安静,就站着两个人,宫凉音背着包裹站在楚如风对面,有些不舍。
楚如风开口问道:“决定了么?要回去了。”
宫凉音好一会才开口道:“嗯,不管怎么说,那里始终是我的家,不管我怎么样,也算是替我父王分忧,不想让父王为难。”
过一会楚如风牵着一匹快马和宫凉音来到山庄门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上马背,将包袱递给她。
楚如风看着她说道:“那,希望……那我们后会有期,保重。”
宫凉音迟疑了一会说道:“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你也要保重。”说完驾着马迅速离去。
看着宫凉音离去的背影,楚如风还是依依不舍,不愿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这才转身离去。
正当转身离开时,一阵马蹄声从背后传来,楚如风赶紧转头,朝那里飞奔过去。就在宫凉音离开之际,好似觉得忘了点什么,又调转马头回来,看见楚如风朝自己跑来,宫凉音也立即从飞奔的马上跳下来朝楚如风跑去,两人立即相拥在一起,宫凉音深情的看着他的眼睛,朝他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仗剑天涯笑江湖,红尘一笑醉逍遥。
持萧云间欲何苦,羞颜一吻定倾城。
被她这么一吻,楚如风脑袋都要抽空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分开许久后,才看见宫凉音那红晕的脸颊,宫凉音再次跨上马背,看着站在那里的楚如风说道:“等我处理完父王那边的事情,说不定我还会再回来的。”
又一次驾着马离开,这一次楚如风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这一次宫凉音没有再回来,不知过了许久,楚如风回过神来,内心欣喜若狂,她嘴唇的香味还有残留,楚如风如同喝醉了一般回到房间,翻来覆去,一晚上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