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摆在风波楼中,叶轻柔站在楼前,看着绿衣小婢引领着黄香、南宫昂前来赴宴。
宴席倒是很丰盛,有许多人平生都没有听过,或者吃过的菜式和精致的小吃。
等到黄香他们上楼后,只见她衣鲜发奇,气宇高雅坐在主位上。
“先生请坐!”
“请!”
叶轻柔首先举杯道:“小妹设此薄宴,是为二位先生接风洗尘。”
黄香神色一凛,道:“郡主太客气了!我们二人俱是白丁,受不得此大礼。”
叶轻柔道:“今夜你我三人身份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布衣白丁之分。若是看得起小妹,请叫我轻柔便是。”
南宫昂忽然道:“叶轻柔,你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和我们做朋友吗?”
他情急之下,把郡主的全名也叫了出来,但叶轻柔却不以为讳,继续说道:“自然不是,是小妹有事相求。府中缺少像二位这样的人才,所以想请二位帮衬一下。”
黄香眉头一皱,道:“在下有心无力,我一友人失踪多日,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需要前去寻找。”
叶轻柔又问道:“那么南宫……”
南宫昂吸了一口气,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南宫世家……还要等待着我去振兴呢?”
叶轻柔道:“这么说,二位先生都不肯留下来助小妹一臂之力了。”
黄香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不是不肯,只是我们都有要事在身,如何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呢?”
叶轻柔忽然起身拍手道:“来人,送客!”
两边现出一队守卫,楼顶的三五人搭弓佩剑,身穿袍衣,两边来得却是长枪卫队,手拿盾牌,影幢幢,来回晃动,全是刀出鞘,弓上弦的戒备着,如临大敌。
黄香道:“义兄,你说怎么办?”
南宫昂道:“杀出去。”
黄香道:“可我的兵器还在厢房中!”
“不用担心,我的剑借给你用!”
“义兄身上还带着剑?”
“当然,我南宫世家本来就是以掌、剑、棒为名。”
叶轻柔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们亵渎本郡主,都是恶贼……给我杀!”
长枪卫队,以盾牌为阵,长枪在手,奔袭而来,个个神情肃穆,至少表面看来,他们可以以一抵十。
她此话一出,事情断无还原之余地,只是黄香实在想不通他们做错了什么?
南宫昂却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不好解释。掏出那根三绝棒,他一拍棒尾,一柄利剑倒射而出,黄香顺势接剑。
剑身流光溢彩,寒光冷冽,一剑挥出,空气都似乎为之凝固。
“果然好剑!”
“义弟,我们上!”
“杀!”黄香提剑便杀,只有以杀止杀,以血还血。
“啊!哎呦!”有些卫队队员应声倒下,这些声音倒是惊动了府中其他人,其中就有蓝齐云、宋子云二人。
至于那两个灰衣老人,并没有出现。
见到卫队被黄香、南宫昂杀得溃散,叶轻柔怒吼道:“放箭!”
箭,他们倒是放了,只是效果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黄香、南宫昂他们曾经闯过白家庄的箭阵、死士,对付这些箭士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们只是且战且走,绝不恋战。
那些卫队,似乎好像没有出什么力,他们只是听令行事,而且又没有什么好处,他们当然也知道,对付江湖人和普通百姓完全是两回事。
普通百姓一看到官兵来了,早吓得鸡飞狗跳,或者俯在地上,听天由命。
但江湖中人都是高来高去,虽说可能没有御剑飞行,或者以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至少他们不行。
若是人数再多一些,他们可能会陷在这里。但是这里卫队人数不多,加之装备沉重,他们走得又快,卫队们自然是追不上了。
黄香、南宫昂和前来助阵的蓝齐云、宋子云他们汇合了。
蝶戏剑也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蝶戏剑用布条绑在身上,然后使出‘旱地拔葱’,跃出了叶府高逾数丈的红墙,另外三人也紧随其后。
他们奔出数里,来到了城北的土地庙。庙里的老庙祝是一个又聋又哑的眇目老妇,黄香和她比划了半天,总算答应让黄香他们住下。
因为城中四门都已经关闭了,他们只能够在城中过夜。
然后黄香又让蓝齐云、宋子云去买一些当地夜市的小吃。
烧鸭是刚刚出炉的,卖烧鸭的是羊城人的人,所以蓝齐云和他沟通了半天,总算买回来了。
另外宋子云带回了两坛老酒和一包花生米和当地小吃,足够五人份的。
黄香分了一份小吃给眇目老妇后,然后回到客房里和南宫昂、蓝齐云、宋子云三人一起谈天说地。
一盏昏黄的油灯,照耀着如黑漆般的客房。
南宫昂忽然道:“你们可知道叶轻柔为什么要杀我们吗?”
黄香道:“我正为此事纳闷呢?”
蓝齐云插口道:“莫非是因为我们二人之前的胡作非为?”
宋子云道:“我们只是跟在老大背后摇旗呐喊助威而已!并没有做特殊之事。”
南宫昂道:“摇旗呐喊助威,便是帮凶无疑,只是你们做得也不算太过分。这件事有你们的原因在内。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妒忌。”
黄香道:“妒忌?她妒忌我们什么?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是天上的星星或许都有人会摘下来送给她。”
南宫昂道:“她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一个大家族要管理,绝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所以她缺少的却是自由和靠山。”
宋子云道:“这我就不懂了,我跟梅老大、蓝二哥在叶府中生活过一段时日,却看不出她到底缺什么?要说靠山,她自己本身就是大山。若要说自由,全府上下,又有谁敢管她呢?”
南宫昂道:“此靠山非彼靠山,同样自由也是如此。”
宋子云道:“我还是不明白。”
南宫昂道:“直接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叶轻柔想招夫婿了。”
黄香差点跳了起来,道:“但是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因为义弟让她有了这个想法。然后,她想在我们之间选一个……只是我们拒绝了她的好意,所以……”
蓝齐云道:“所以就追杀我等!真是个他妈的臭婊子……”
宋子云道:“蓝二哥,何以说粗口呢?”
蓝齐云叹道:“不说粗口,不得憋死我了……”
南宫昂淡淡道:“说到底还是为了满足她小小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认为全天下的人都会围着她转……”
黄香道:“只可惜她错了,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人本来就是漂泊无定,居无定所的。”
南宫昂道:“别说了,我们吃吧!再不吃菜就要凉了。”
黄香道:“义兄,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饿了。”
蓝齐云将买来的小吃都放在木桌上,然后摊开来,再把两坛老酒拍开封泥,一一满上。
一时之间四人吃得胃口大开,暂且忘了那一段不愉快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