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人英刚御剑飞起,就见两道青光从头顶压下,挡住了自己去路。他迫不得已,只得放弃升空,将银河剑架起在头顶上方,挡住那两道青光。
魏枫娘只是不想让严人英离开,见严人英重新落地,也不再将剑光下压,而是操纵着飞剑环绕在他的身周,将他团团围住。
严人英急忙用银河剑护住全身,语气深沉地向魏枫娘问道:“道友这是何意?”
“何意?”魏枫娘冷笑道,“我好心邀请你去做客,你却一直推三阻四,还问我是何意?”
严人英连忙辩解道:“我不是说了,要去请祖姑母……”
“少拿这种话来敷衍我!”魏枫娘打断严人英道,“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吗?”
严人英见魏枫娘如此说,便也不再与其虚与委蛇:“既然道友已然看出在下不愿去做客,那放在下离开可好?”
魏枫娘笑道:“我邀你去,是让你享受人间至乐,又不是要吃了你,为何不愿?”
严人英正色道:“道友心意虽好,奈何在下自幼心慕仙道,有心天仙位业,所以道友的美意,只好心领了。”
魏枫娘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也和那些老古董一样无趣。你想那三十二天释道两家,正邪各派,仙佛共有七十六等。上等真仙能有几人修到?而且不论释道两家,都以清修为要。可是若是想要成仙,就一定要清心寡欲,那即便成了仙,又有什么乐趣?人的眼耳鼻舌身意,全由天赋,我既秉有,便当享受。再以本身道法本领抵御百敌,以防忌害,由我放量享受。只要道精力足,一样长生。岂不比成真正仙佛还有趣味?”
严人英摆摆手道:“道友不必多言。正所谓人各有志,你要驻世逍遥,我欲成就仙业,你我志趣不同,就此分道扬镳,岂不是好?”
魏枫娘似笑非笑地道:“诚如你所说,我要的是驻世逍遥,讲求的是随心所欲。现在我就是要邀你去做客,你又能如何?”
严人英情知今日之事已难善了,但还是不愿放弃最后的努力。只听他道:“道友如此苦苦相逼,难道就不怕日后我祖姑母追究吗?”
听闻严人英提起严瑛姆,魏枫娘似乎有些忌惮,当即沉默了下来。但就在严人英以为事情有所转机的时候,却听她道:“严瑛姆固然声名显赫,但我也未必就怕了她。废话少说,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
说罢,便催动两道青色剑光向内绞杀过去。严人英见状,也连忙催动银河剑迎上。只见两道青光,一道银光瞬间绞斗在一起。
魏枫娘虽然一副左道中人的做派,但其所学的天山派剑法,却是玄门正宗的上乘剑术,并不比严人英所修的妙真观剑法弱多少。加之魏枫娘的修道年限远超严人英,无论修为还是对剑术的理解,都在严人英之上,所以交手不过片刻,严人英就落入了下风。
好在严人英的银河剑乃是前古奇珍,而魏枫娘的两柄飞剑虽然质地也不差,但比之银河剑还相去甚远。凭借飞剑本身的差距,严人英还能稳住阵脚。
双方既然已经动手,等于是撕破了脸皮,严人英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客气。
只见他一边御使着银河剑抵御着魏枫娘的攻击,一边高声道:“魏枫娘,你如此作为,将来必遭天谴。我劝你还是及早回头是岸的好。”
“好啊。待我把你擒回去受用过后,就立即回头。”
魏枫娘说着,运功一催,两道青光登时光芒大盛,围着严人英不断攒刺。严人英操纵着银河剑左挡右支,勉力支撑。
他在心中暗道:“可恨我的无音神雷都已用完,否则也不会这样辛苦。”
姜雪君闭关时,其实对妙真观的防护做得十分完善。给严人英无音神雷,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只给了他两枚神雷,都已被他在诛杀膝角时用去。
严人英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好不容易撑过了魏枫娘的一轮快攻,又高呼道:“魏枫娘!须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这样倒行逆行,难道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
魏枫娘冷笑道:“哼!报应?只要我道法高妙,又何惧报应?我倒要看看,谁能给我报应?”
魏枫娘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在空中说道:“哦?难道你以为就没人治得了你吗?”
紧接着,还不等她作何反应,一道金光便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腰间一绕,将她瞬间腰斩。
“啊……”
魏枫娘惨叫一声,连忙将元神遁出,连飞剑都不收,就要飞遁逃跑。
但她的元神刚离开身体,就见一道神雷从空中落下。
她刚叫出一声“饶命……”神雷就轰隆炸响,将她的元神和两截残躯一起卷入。
连叫就未叫一声,魏枫娘的元神就和两截残躯一起,被炸的灰飞烟灭。
魏枫娘一死,她的那两口飞剑登时失了主宰,严人英用银河剑一圈,轻轻松松就将其收了去。
严人英将两口飞剑收入囊中,抬头向空中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相助自己,却见两个道裝打扮的女子正从空中落下。
这两名道裝打扮的女子,一名年约三旬,绿鬓红颜,十分端丽。另一名年约五旬,气宇冲和,举止庄重。
这两名女子落地后,将严人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那名年轻女子向那名年长女子问道:“师姐,你看此子如何?”
面对两人考究的目光,严人英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
这两名女子虽然看起来一身正气,不像左道中人。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刚经历了魏枫娘的事,严人英现在对所有的陌生女修都抱有警惕。
他当即恭敬中带着警惕的问道:“在下苏州严人英,多谢二位道友出手相助,敢问二位道友高姓大名?”
那两名女修听到严人英的自我介绍,似乎有些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那名年龄稍轻的女修问道:“小友姓严,又来自苏州,不知和西洞庭湖妙真观的严观主是何关系?”
“那是在下的祖姑母。”
那女修展颜笑道:“原来小友是严瑛姆前辈的侄孙,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乃峨眉乾坤妙一真人之妻荀兰因,这位是我的师姐黄山餐霞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