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次事件的后续到来要比肖恩预想的更早一些,是在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
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光照很好,肖恩站在一张很大的桌子前,准备接受西格里弗的训责。
西格里弗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糟糟乱糟糟的堆满了文件,他顺手将那些文件一股脑的塞进了垃圾桶。
肖恩能看到有些甚至还没拆开过目,不由得担心这种人做他们的领袖会把他们带到如何的未来。
“那件事是你先动的手吗?在他们的描述下你可是成为了一个残忍的刽子手。”
“他们说些什么?”
“嗯……”西格里弗做深思状,“我忘了。”
房子里好像沉默了两秒钟。
西格里弗看到肖恩复杂的神色接着解释道:“这些不重要,他们说你主动挑衅,还仗着人多不依不饶的刁难皮尔特家的二公子,殴打他以至于弄断了他的肋骨。之后我就没听了,我想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怎么办?”肖恩永远都不了解这位上司的跳脱思维思考了一下,“他们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只说了我的问题吧?”
“对,他们没有提及格兰特,只要惩罚你,毕竟如果提他的话,这事不好处理。”
当西格里弗提到格兰特时,肖恩这才知道这个家伙已经看的有多深远。
“我想问你的是,你觉得自己错了吗?”西格里弗用手指敲着桌继续问道。
“没有!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也不会向他道歉。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必要推卸。”肖恩说的很笃定。
“没错吗?我还想着如果你承认错了,就跟他们说你认错态度良好,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你回去吧。”西格里弗说着,又从垃圾桶里拾捡出两张纸,开始写着什么。
“是、是要开除我吗?”纵使不甘心,肖恩还是接受了惩罚。
“不,是让你回去两天闭门思过。”西格里弗玩味的看着他的不解,“明天他们估计会再派人来讨个说法,我也寻思着说认错道歉他们也不会答应。所以开除是可能开除的,但也不一定开除,去等通知吧。”
西格里弗掏出了自己的纹章,直接在纸上压出了一个印子,他将那张纸交到了肖恩的手上让他离开。
一封推荐信,肖恩来之前本来该给他的东西。
“谢谢。”肖恩有点不太清楚西格里弗的目的,但这东西无疑是自己的筹码。
“今天幸亏是诺埃尔不在,我遇见了那些人,不然我可不知道你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再给你一句忠告。
该忍就忍,该逃就逃,实在不行也要干净点不让对方抓住把柄。”最后西格里弗停了停,露出了罕见的认真表情。
“如果在科斯特城待不下去了,就离开吧。”
这一句话显得如此突兀,让肖恩百思不得其解,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警示,离开科斯特城的警示。
可他觉得自己闯出来的祸不应该严重到这种程度,皮尔特在城里的势力也做不到这点,想继续追问却被赶了出来。
但肖恩从不认为西格里弗会乱说话,即使他看起来总是不靠谱。
绝对有什么东西要发生了,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山雨欲来的沉重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队员们早已站在外面,排成一排等着他。
“队长怎么样,西格里弗和你说了些什么?”
“对啊,西格里弗有没有让我们也进去说明情况……”
几乎每个人都问了一句。
“你们不用担心,没有提到你们。没多大事,只是要我回去反省,过几天再回来。”肖恩安慰着大家。
“队长,你是不是一个人把责任担了?”有人问道。
当说完这话时,深以为然的约克就差冲到里面向西格里弗供出自己,最终被大家拦住了。
“约克你不用这样,这次要感谢格兰特,是他的关系让对方没有深究。”
“可……”格兰特想说没有他不一定会被找到,却被肖恩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我走的这段时间,就该你来当队长了,给我照顾好他们。”
肖恩站正了,令格兰特不由得站正,严肃得如同权力交接的仪式。
他铿锵有力的吼了出来:“做得到吗?”
“做得到!”格兰特敬了个军礼,其他人也都站正跟随着敬礼。
这个由骑士相遇时举起面甲分辨身份的传统发扬而来礼仪,也表示着敬意和骑士精神。
今天严肃起来的大家看起来格外可靠,肖恩点了点头,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训练营。
他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家中,想起最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有些感慨,房间中很多地方都有了一层灰,但他并不打算清理,而是把疲惫的自己甩在了床上。
可门外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一个喘着粗气的人走进了他还没关上门的家中。
“格雷格,你一把年纪了用得着走这么急吗?”虽然是这么说,肖恩看到进来的老头后已经站了起来。
“我……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在……”格雷格说了一半开始艰难地平复呼吸,并拒绝了肖恩让他坐下缓缓地提议。
“狩猎队那要我回来待几天,你这么急迫,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不是我,是德里克!”
“那小子怎么了?”
“他的那个皮尔特家的情人,明天将在广场上接受审判。”
“怎么回事,那女人好歹也算贵族啊。”肖恩的着实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又与皮尔特家扯上了关系,他知道那个叫玛丽女人的身份,但所谓广场上的审判一般不会涉及到贵族。
这是一个由教会主持公开审判不贞妇女的刑罚,把人吊起来用各种严酷的方法逼迫女人说出她的情夫,很多时候女性都会死在过程中,如果供出情夫也很大可能连情夫一起被打死。
“皮尔特二少爷连同执法队队长韦斯特,找到了那个叫玛丽女人怀孕的证据,并强力要求教会出面惩治。”
肖恩听完,明白了一切。
玛丽其实很年轻,是在上一任皮尔特夫人死后被娶进皮尔特家门的,而皮尔特老爷因为生意关系,又常年不在家,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让德里克趁虚而入。
前妻的儿子与后妈矛盾尖锐,也可能涉及到了家族的内部斗争。
格雷格叹了口气:“其实那个玛丽一开始供出德里克,把责任推给他,能逃掉很多惩罚。可直到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