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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福祸相依

“独自面对恐惧,帅哦。”焰灵姬也不反驳,她是盟友并不是挚友,哪一个抉择能够保全更多的利益,她就听从哪一个。

她走向红莲等人,眼底乍然绽放一朵绚烂的火花。

她站在红莲面前勾唇轻笑,“莲妹,好久不见。”

红莲微微一怔,怔忡地望着她妩媚的眉眼。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立场和身份的不同是无形之中的阻碍隔阂。

于这个人而言,她如梦如昔,梦耶非耶,是填补空洞悔恨的途径,是寄托情思亲情的方法。可她也毫无疑问将她看作了妹妹,其中还寄存了几丝残存的母爱。

不过好在,至少现在她们的身份是盟友。

“他们哪儿都去不了,只要是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把他们拿回来。”周遭炽热扭曲的的空气中流进一缕刺骨的寒风凛冽,飘荡的雪花在焰灵姬面前缓缓落下。

霜雪顿时蔓延,宛如藤蔓般肆意缠绕攀爬,压制了焰灵姬蠢蠢欲动的火焰。

焰灵姬的表情从错愕到愤怒怨恨,狠狠地瞪着款款而来的血衣侯,握紧的双拳轻微颤抖,“你说,你的东西?就是我?”

“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你不配。”她嫣红的眼角仿佛被点燃了烈焰,掌心盛放开绚烂的花火。鬓角花黄映照眼中锋芒,涂着鲜红豆蔻的素手却难掩茧满掌。

红莲感觉周遭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分,她凝视着焰灵姬鲜红的豆蔻,神情略显挣扎。

她的火,被称为神的火种,没有一丝杂质,纯粹炙热。

焰灵姬的火焰纵然比常人纯净,却也不及她的纯粹。她的火焰还有一种使用方式,可以铸炼其他人控制的火焰,使其火焰提高品质。

可若是来日兵戎相见……彼时又该如何?

红莲陷入反复挣扎之中。

最终,眼底燃起决然之意,一步跨上前,双手握住了焰灵姬的手。

后者微微一怔,眼底的戾气与怨愤被错愕取之而代,悄然流逝。

焰灵姬掌心熊熊烈火奈何不了红莲半分,她的控火之力发挥正常时,天底下的火焰难以奈何她半分。

隔着烈焰,她握紧了焰灵姬的双手,掌间骤然燃起的火苗包裹了焰灵姬的火焰。对方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色泽愈发艳丽。

不过是短短一瞬,她便松开了手,稍稍后退一步,眉眼弯弯,浓稠的清艳之色无声无息盈满苍白的眉眼,“阿姐。”

占卜之术,凝望深渊,天机窥见一斑。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了然于心,胸有成竹。天机不可泄露,相应的代价悄然而至。

因此,她身体患有的隐疾被全面勾起,才如此羸弱,不堪一击。

她窥伺星辰与晨曦宣泄的秘密,望见了焰灵姬命运多舛的悲苦往昔。过往云烟,吹之即散。可是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密密麻麻烙下的疤痕无法抹去。

正如同她如出一辙地,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遍体鳞伤也视为记忆的残妆。焰灵姬怀揣着一样的痛苦。

焰灵姬怔忡地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一刹那少女的脸庞与另一种同样苍白的脸庞重叠,然后瞬间恢复清晰。

她不自觉泪眼朦胧,想说的话尽数如鲠于喉,欲语泪先流。

那个孩子曾经也是这样,笑意盈盈地叫着她阿姐。如果他还在的话,会不会也是这样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我们已经给过你选择,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血衣侯拔出剑鞘中自己染血的长剑,逐步朝卫庄和焰灵姬二人逼近。

“刺啦”剑刃划过地板的刺耳声音,飞溅的火星肆意妄为地蹦在四周,从烈焰中安然无恙走出的黑白玄翦,简直犹如从地狱九幽爬出索命的厉鬼。

他与血衣侯从前侧两方,步步紧逼。

……

长城之上,月冷风清人婉娈。如练的月华裹着一缕凉风习习,悄然无声而至,钻入单薄的衣襟。

远处那位求贤若渴的少年君王,策马啸西风,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天地相连之处。

“看得出来,他很需要你。”紫女袅袅婷婷从一侧走来,柔声细语道。

韩非自若一笑,侧过脸朝她点了点头,转而又目视前方,“或许,是我们彼此需要。我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紫女疑惑地打量着韩非。

“因为天地之法,执行于王,却不受制于王。”韩非勾唇轻笑,眼神似乎透过他,望向了渺茫遥远的未来,抓住了虚妄破碎的希望。

紫女轻声叹息,忧心忡忡,“你要小心,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深。”

“你在担心我?”他挑眉,眼角眉梢染上包含认真的戏谑。

你想要看透谁?诚恳却又挑着眉。

紫女眉眼笼罩了一层浅淡的忧虑愁绪,愁云惨淡万里凝,“权利之毒,会腐蚀最强横的国家,也会侵蚀最坚韧不拔的人。”

“紫兰轩这里……”她嘶了一声,眼中担忧愈发浓重。

遥遥凝望而去,紫兰轩的方向发生了巨大的动静。声势浩大,必有祸乱。

韩非挥袖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自成势在必得之意,道:“无妨,为此,我准备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这次的形势严峻,比以往凶险百倍。”紫女眸光闪烁,轻蹙眉头,一滴泪水滑过脸颊。

无法避免的死亡,无法挣脱的束缚,无法扭转的命运,无法承受的未来。

韩非深深地望着她,收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为她拭去眼泪。

“相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流泪。”他语调低沉,似是叹息,似是怜惜。

紫女微微侧过脸,不愿让他瞧见自己流泪的模样,“你有没有想过莲妹?你若是离开了……”

“这便是阿九说的。”韩非蓦然开口打断,坚定不移。

“这天下为她而争,这路为她而铺垫。”他勾唇轻笑,“纵使前路险恶,我亦甘之如饴。”

眼前朦朦胧胧浮现女孩稚嫩姣好的面容,倔强固执地紧拽着他的衣袖,睁大眼睛含着泪,咬牙切齿地说道:“纵使前路险恶,我亦甘之如饴。”

乱世之泪为谁飘零,白日梦醒蝴蝶远飞。沧海大翰彼岸无垠,一眼千山白驹如影。高楼危乎流沙逆鳞,烽火乍起寒雨将夜。黄金之月白银星,冰心如玉君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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