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吗?”
他眨眨眼睛:“嗯!”
进店来,里面全是铜镜。
“客官。”
“挑一个吧。”奇怪,之前有这家店吗?
为什么会想到在这穷乡僻壤卖镜子……
“新开张,放心吧,都是好东西。”
沈英走到一面大镜子前——说起来,她还没怎么看过她现在的样子呢。
大多是不太在意的,只是洗漱时匆匆一瞥。
“……”
这是她?
剑眉星目,很俊朗的样子。但是唇红齿白的,又很美。
温润如玉的样子,很有气质。
辰坤国的人,不仔细,好像都是看不出性别来的……
沈英站在镜子前微微有些出神——其实,和她以前的样子,还有那么点像呢。
“这位姑娘,可是有看中的了?”一位穿着蓝衫子的高大女人走过来。
“你是……”
这个人,长得很像鲍年!
不过鲍年还年轻,眉眼间还很清秀,这个女人比她长得要成熟。
“在下鲍文仲,久仰大名!”豪爽行礼。
鲍文仲,字温,现居京城将军府。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生硬的开始咬文嚼字。
什么时候跑这儿来的……
沈英赶紧还礼说:“不敢当不敢当!晚辈沈英,见过将军。”
“哈哈,沈小友不必多礼!来!咱们帐……屋里说!”
一旁小厮恭敬地引路,被忽视的沈云愣愣的要被留下了,被沈英不声不响的带了进来。
一桌菜,一坛酒,两幅餐具。
“啊,听说我侄女和你说话时都是以‘你我’相称,我也就不客气啦!”
不你闺女是你闺女你是你——
“那么我就失礼了,将军。”
将军给她倒了盅酒,眼睛看向沈云,带着一丝好奇。
沈英看着这酒,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喝。
“这是我夫君,阿云。”
“哦?”
夫君?
什么奇怪称呼?
“我很尊重他,这样。”
“哦……”
确实是个不一般的人呢。
宅中三夫四侍的将军想着。
自己吃饭的时候,只有受宠的小侍和下人待在身旁服侍她,男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规矩严的人家那里还得跪着。
这个叫阿云的倒是挺有福。
不过女人在这儿谈正事呢,他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沈云招手,示意他坐下,把自己的碗筷给了他,自己拿着酒盅。
“我和鲍年她们在一起时,他也是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我们家就是这样。”
有意思嘿!
鲍将军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更何况是宝贝女儿推荐给她的人。
“你们这么做,不怕别人议论?”
沈英之前几句,都是顺着她来,观察她的脸色。现在也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想法。
听了女儿对她行为的描述,想见见这个“奇人”。
要表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怪才的一面吗……
“怕什么?不怕。”
“难不成,你家夫郎有什么神奇的过人之处?”
她饶有兴趣的盯着沈云脸上的胎记——在军营待久了,她瞧着也没什么丑的,男人嘛,其实都一个样儿。倒是沈云感觉有点不自然了。
“是我夫君——他没什么过人的,但他是我夫君啊。”
“呵呵……”真有意思,这小娃子。
她到没那么着急和她比划了——光是聊聊天也不错啊。
“我在军营呆了有十几年了,猛一回京,所有人都来找我,真是不好应付。”
“又不能大声说话,又不能跟人比试,还得和那些老家伙们抠字眼儿,真麻烦!”
“一有啥事,‘将军啊,话不能这么说’,真烦人!老娘就是喝酒,就是说粗话,怎么着!”
沈英把酒饮尽,说:“也是,管她们干什么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不拘小节?
“好!好!这话我喜欢!来,干!”
“干。”
酒过三巡,沈英看着对方越来越眉飞色舞的表情,一直顺着对方说话。
沈云?魂飞天外。
还在“夫君”那儿卡着回不来呢。
连她们说了啥都没听见。
沈英即使喝酒时也把声音放得很低很平稳。声音小但使对方能听到,较有亲和力;沉稳有磁性,吸引人,让人不自觉的去信服。
“将军找我是为了何事?”
“别叫我将军——还不是为了那个臭丫头!一回来就跟我念叨!什么知音难觅,啊,有能耐觅知音,有能耐把人带回来让我看看啊!我府里正缺人呐……”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这小娃子,确实挺好玩……”
沈英和她约好,三日后“比武”。
鲍文仲最感兴趣的,就是鲍年把剑劈在她肩上,然后木剑断裂这件事。
沈英喝了这么多酒,没有醉,觉得很惊讶。事实上,她以前从来不喝白酒。没想到这小孩的身体,居然这么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