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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掠夺

末世伊始,寻找许湘伊无果后,君澈便跟着大部队来到尚在建设中的安全区。

尽管君澈早期就觉醒了精神系异能,但相关知识的缺乏使他并没有对之重视起来,也并不知道应该如何运用这玄而又玄的精神力。因而他只觉得自己五感敏锐了许多,大脑中的记忆和知识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再看那些奥涩难懂的机械原理,竟也明白贯通起来。

因着学的是机械电气,君澈被安排到了安全区的工厂里。虽然还没毕业,除了上过一些实验课程,也没什么实践经验,但当下各种领域专业人员奇缺,安全区各方面建设却是亟不可待,他作为半吊子的技术人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边干边学。所幸在精神异能的加成下,他很快就熟悉了工作,开始修复组装机器,有时甚至能看出关键问题,提出新的想法。

埋头工作的那段生活看起来紧促而平静,君澈没有再接触到那些凶残丑陋的丧尸,也几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是从来没放弃过打听许湘伊的下落。他时常忧心她的处境,又暗恨自己的无能。

直到一次外出收集设备时,君澈跟着一个接受了收集任务的异能者小队出基地。

当时已经是末世后四个月了,临近腊月,寒风萧瑟,御寒物资匮乏,好在病毒对天气无甚影响,南城又处于亚热带,加上异能者都身强体壮,君澈的异能虽然没怎么提升,但也一直没有停止锻炼体能。

几人都轻装上阵,只每人背了些必需品,拿着武器。末世开始不到半年,除了一开始的混乱惶恐,人们渐渐发现丧尸也并不算太难对付,它们行动迟缓,没有思想,即使骨骼坚硬了,但对于异能者来说还是不堪一击,甚至身强力壮的普通人,只要有趁手的武器,那么把丧尸的头砍下来,剜出晶核也并不是难事。

但是人们还未能意识到,人类中有异能强者,会随着异能的使用和对晶核的吸收增强异能,而丧尸中也会出现佼佼者,能靠着吞噬和厮杀成为一方霸主。

一队人开着卡车,根据官方给出的地图,在国道上东绕西绕,避开严重堵塞的道路和丧尸聚集的地带,最终来到一个缝纫工厂。南城因为靠着江畔,环境监管严格,听说早期还推倒了不少大烟囱,因而并没有规模太大的工厂,只有一些小型轻工业。

机器材料稀缺,又没有值得出动军队的大工厂,本着蚊子大小也是肉的想法,安全区官方发布了好几个收集各种机器的任务,报酬尚可,但同等报酬下,异能者小队显然更乐意去收集食物。好不容易有愿意接这任务的,官方为了让他们能带多点有用的东西回来,还特派了君澈跟着他们一起去。

缝纫工厂并不大,地方也稍偏僻,丧尸并不多,四周围着一圈矮墙。几人把卡车开进大门,简单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以半包围的队形缓步前进。几个异能者配合默契,熟练地收割晶核,君澈也尝试着用制作的工具攻击落单的丧尸,虽然准头不错,但受制于材料,威力不大,最多只能将丧尸击倒,阻碍它们上前。

好不容易进了工厂,肃清了里面游荡的丧尸,把还能用的机器挑挑拣拣搬上卡车,正准备跳上车扬长而去,忽然一声巨响,一只二级丧尸从墙外一跃而上,哐地一声把卡车车顶压塌一块来,直惊得卡车司机猛踩油门,飞也似的窜出去,只看得方向盘都握不住了。

两三米高的丧尸从卡车顶上滚下来,恼怒异常,脚狠狠一跺,就朝地上惊慌失措的几人冲去。力量型异能者首当其冲,危急时刻迅速冷静下来,抄起钢管使出全身力气对准那副庞大身躯狠狠一砸,只听得哐当两声,钢管应声而断,而丧尸的腿只是关节错位,行动稍缓了一些。在力量异能者的绝望中,二级丧尸干脆地了断了他的性命,吞噬他的血肉。

剩下几个人见此情景,直往工厂大门内狂奔,各式异能不要钱地往外扔,像烟花一样绚丽却作用甚微。风系异能者放出的风刃只能削下些腐肉,土系异能者垒起的土堆能把它绊一个跟头,火系异能落在丧尸身上燃起的浓重尸油味,伤敌一百自损八千。跟二级丧尸鏖战多时,等到好不容易将其耗死,又因它气震山河的那么一嚎,周围的低级丧尸一股脑涌过来把小工厂团团围住,它们进不来,可没有车,也没人杀得出去。

本来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到最后,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君澈和雷系异能者黎簇。黎簇并不是小队成员,仗着金贵的雷系异能,他习惯独来独往,只偶尔想要出城时会跟着异能小队同行。

本来以为是趟简单的差事,没想到却差点折在这里,好不容易杀了那个大块头,却又被困在这里。体内异能所剩无几,二级晶核他吸收不了,赤手空拳也不敢放几只丧尸进来。至于君澈和他临时捣鼓出来那些小玩意,他全然忽略了,一个普通人罢了。

不过……那个普通人的背包还背得好好的,他又用不着补充能量,应该还有不少吃的。

转了一圈,整个工厂都没找到什么吃的,他身上带的饼干早进了肚子,异能干涸的滋味可不好受,没法补充晶核,肚子疯狂叫嚣起来,直饿得他眼发昏,脚打转,险些失去理智。

黎簇可没什么跟人好好商量的习惯,现在他正是虚弱,正面对上一个身强体壮的普通人未必有胜算。看着君澈又在台前捣鼓东西,黎簇手里凝了一丝电光,从后面慢慢靠近,打算把他电晕了事。

君澈正在苦恼,末世来临之后,似乎连微生物也发生了变异,这里的机器荒置几个月,很多零件都锈得不成样子了,再加上搬走的一卡车,剩下的都是些破铜烂铁。

他正想着能做些什么便于脱围,忽然寒毛倒竖,后方一阵掌风袭来,惊得他慌忙往侧边一闪。黎簇没想到君澈感知这么敏锐,一咬牙,手中电光飞射而出,这一下用尽他全身力气,险些站立不稳。

君澈被电光击中,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四肢百骸传来酥麻无力的感觉。黎簇绕到他背后想拿包,而未知的危险让君澈警铃大作,用尽全力想要挣脱,误打误撞地使用精神力向后方攻击。黎簇虚弱之下精神松懈,只感觉到大脑一片刺痛,随之失去知觉轰然倒下。

被黎簇的尸体压倒在地,君澈却无暇顾及,方才一瞬间耗尽精神力,虽然暂时脱困,但又使他陷入了更大的困境。头疼欲裂,一阵一阵的虚弱感传来,四肢百骸都叫嚣着饥饿。忍着剧痛细细安抚,梳理,直到脑海里仅存的几分精神力自发形成漩涡吸收外界能量。还来不及松上一口气,突然一阵暴戾的能量冲入他体内,噼里啪啦电光火石,撞得他气血翻涌。黎簇体内未散的雷系异能竟然冲入体内,君澈不禁骇然,隐约能感觉到若是两股异能在他脑内相撞,他必死无疑。

调动全身能量压制雷系异能,像控制安抚住一个狂躁暴戾的神经病一样,慢慢地引导梳理,将雷系异能尽数引到心脏部位,绕成一个漩涡,最终维持稳定旋转。中间过程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和时间,至此,两类异能分别占据他的大脑和心脏,分庭抗礼,互不干扰。暂时脱离爆体而亡的危险,君澈浑身浸在汗液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极度饥饿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君澈睁开眼,吃力地把尸体从身上挪开,那颗二级晶核从黎簇口袋里掉出来,顾不得许多,把龙眼大小的晶核捧在手心尝试吸收能量。大概得益于双系异能,贸然跨级吸收晶核的君澈除了经历饿到极致到饱到极致的感觉,倒没有别的什么危险。

这一趟出门险死还生,却也因祸得福,等他把外面围着的丧尸群消灭了大半,消化完了那颗晶核能量后,使用自身异能已经十分熟练,如臂使指。大幅提升后的精神力对这些没脑子的初级丧尸作用不大,但竟能让他感知到晶核具体位置,分析出薄弱突破口,拿着前端尖锐的三角钢管去捅丧尸脑袋,一捅一个准,顺利的话还能直接把晶核带出来。

不仅如此,他尝试将精神力调动出体外扩散开来,脑海中传来对于方圆五米空间的复杂信息反馈,隐隐有在脑内形成一个3D地图的趋势,不过以他现在的异能等级,坚持不到两分钟就会溃散。

试着把精神聚拢起来,在三十厘米外形成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形盾牌,竟真能化无形为有形,挡在丧尸胸前。只看它嗬嗬怒号,义无反顾地冲着新鲜血肉,双手双脚不要命地挥舞踢蹬,几乎要把那残肢断臂甩脱出去,却仍然分毫未近。只可惜这盾牌消耗更大,如果遭受攻击,恐怕坚持不了一分钟就会耗空异能。

雷系异能的威能自不用说,虽然如今只是初级异能,但一片电光招呼上去,就算温和点没被炸成爆米花,丧尸脑壳里面也噼里啪啦焦糊一片,龙眼核大小的晶核叮铃哐啷地掉了一地。

虽然掠夺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也知道恐怕黎簇当时只想抢些吃的,但越是了解雷系异能的强大他就越觉得后怕,如果他真是一个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即使黎簇对他起了杀心,他也毫无反抗能力。

待在安全区里久了,他对于末世人性知之甚少,现在有了自保能力,君澈不想再待在舒适圈里讨生活。

一回到安全区,他就辞退了在工厂的工作,官方找他问过二级丧尸的情况后,就忙着开会讨论商量对策,让他自己玩去了。每日出去附近打怪升级,有时独自一人,有时跟别的小队合作。

隐瞒了精神异能,雷系异能在安全区相当吃香,虽然或许有知情人怀疑过,怎么出去一个小队,最后只回来了一个人,但末世危机四伏,再加上黎簇此人独行惯了,又不羁傲慢,没人追究他的下落,至于小队里的其他异能者,也都是资质平平,至于那个扔下队友落荒而逃的,半道上那大卡车被人截了胡,人也不知所踪。人们只当君澈运气好,遇上二级丧尸还能逃回来,甚至因祸得福觉醒了异能。

在充实的打丧尸、打变异动植物、收集物资的生活里,君澈慢慢地成长起来,还结交了不少朋友,拥有了伙伴、队友,组成了自己的异能小队,其中就包括顶着许湘伊闺蜜名头的萧姣。他带着队友四处搜寻,几乎找遍了南城,却始终打听不到许湘伊的下落。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直到萧姣利用队友的信任,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给他注射抑制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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