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一声稚嫩的哭声,打破了我和顾北笙的交谈。
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无措地哭泣着望着人工湖里浮着的越飘越远的某物
“我们去看看吧。”
不等我回答,她就跑了过去。可她还没到,就有一个人影走了过去,低声和小男孩说了什么,就纵身一跃,跳进人工湖。
来到男孩身边,顾北笙看到小男孩的正脸时,惊讶了一下:“乐乐?”
那位叫乐乐的小男孩抬头看向,然后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北笙姐姐,呜呜呜……”
“告诉姐姐,怎么了?”顾北笙心疼地拍着男孩的后背。
“呜呜,胖虎他们、把妈妈给我东西扔、扔湖里了,呜呜呜。”
“好,乐乐别哭了,再哭就是小花猫了”顾北笙伸出手擦拭男孩脸上的泪。
我站在不远处,看向湖面,此时那个人影已经上来了。
他来到俩人的面前,将一个湿漉漉的做工细致的晴天娃娃递给男孩。当看到那个晴天娃娃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什么,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头痛。
男孩连忙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感激地看向那个人:“谢谢玖宇哥哥!”
顾北笙听到熟悉的名字,抬头,当看到叶玖宇时,惊喜地笑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办事。”
见乐乐的情绪好多了,顾北笙连忙问:“乐乐,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见胖虎他们悄悄跑出来了,我就、就跟着出来了。他们听到我要去告他们,就开始打我,然后把妈妈给我的东西扔进湖里了……”
“北笙姐姐,他胡说!”一个男孩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他身后跟着3个男孩。
“那胖虎你告诉姐姐,为什么乐乐的娃娃会在湖里?”
“我、我……”男孩局促地低下头。
“胖虎那是乐乐妈妈给乐乐的唯一一件东西,你以后不能这么调皮了。给乐乐道歉。”叶玖宇正色地对着那几个男生说道。
“对不起,乐乐,我们知道错了。”几个男孩将头低得更低了
“送他们回去吧。”
“好,你身上都湿透了,赶紧回家换一套吧,不然感冒了。”
“嗯。”
叶玖宇转身,目光在我身上停滞了一下,随后皱眉离开。
顾北笙牵着几个孩子的手边走边教育着胖虎那几个孩子:“你们几个啊,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哈……”
走着走着,当看到目的地时,我的瞳孔震了震──天使孤儿院。
此时顾北笙已经走了进去,看到我还楞在原地时,疑惑地向我喊道:“慕寒,进来呀。”
回过神,抬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这个我曾经生活的,孤儿院。
刚进门就见一个年轻的女生焦急却又喜悦的朝顾北笙走来,“终于找到你们了,跑哪去了?”
“他们跑出去了。”顾北笙无奈地回答
“一天天的不老实,等会儿去李婶那受罚。”
“啊──”孩子们一下子发出哀嚎。
“啊什么啊,叫你们悄悄溜出去的,去吧去吧。”
孩子们不情愿地扭扭捏捏地朝某处走去。
“北笙,真是麻烦了。”
“没事的。”
“那我先去忙了,你自己转转吧。”
“嗯呐。”
顾北笙回过头,看着有些不在状态的我:“走我带你看看吧。”
有……多少年没来了?
13年了吧,似乎七岁那年离开的场景还在脑海里。
一切没多么大的变化,却又好像一切都变了。那个小小的,冷冷的,整日活在黑暗里的女孩如今已经20岁了。
“乐乐的父亲出了车祸身亡,母亲因此患了抑郁症,两年前也自杀了,乐乐就被孤儿院的人捡到,然后开始在这儿生活。很庆幸的是他很乐观,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也许只有那个晴天娃娃才能证明他也是一个曾被父母宠爱的孩子……”
自杀吗?我无言地将目光定格在远处草坪上那个笑得很开心的男孩。
“乐乐说那个晴天娃娃是她妈妈亲手制作的,然后在……自杀前给他的。他视它如珍宝,天天每时每刻都带在身上。我曾问他,为什么每天都笑得这么开心,他说,妈妈不希望看到他掉眼泪,他妈妈说乐乐笑起来很好看,所以他要每天开开心心的,笑给……天上的妈妈看,告诉她乐乐活的很开心。”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很乐观,他们在这里活得很开心……也很幸福。我庆幸他们还相信这世界上的善良,我也感到悲哀他们在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
我走着的步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随后脑子一痛。
“水儿,我要走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男孩,男孩的神情很悲伤。
“……”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女孩,女孩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冰冷。她听着男孩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我,明天就走了。明天……明天我的新爸爸妈妈就要接我,回家了。”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消息,可男孩脸上并没有丝毫兴奋、高兴的神采。
“……”女孩依旧没有半点的动作或表情。
“水儿,我们,以后就见不到了……”男孩走过去,抱住女孩,无奈却用悲恸地说:“你不和我说,再见吗?”
女孩终于有了一点响动,她抬头,怔怔地伸手擦掉男孩的眼泪:“不……要哭”
画面转换到了夜晚。女孩从床上起来。通过某暗道来到一个黑暗的地方,一脚踹开门,房间里的光亮照了出来,她冷漠地看着房间里穿着白大褂实验服的人。男人将她带到一个地方,然后默默地退身出来。女孩看着屋里的生命,嗜血在眼中闪了闪,瞳孔不自觉睁大,嘴的弧度变得诡异。随后抓住就近的兔子,开始撕咬起来。
眼前一片血红,等血红消散开后,女孩正意犹未尽地舔着手上的血迹,她走出房间,男人看到她满身的鲜血无奈而又心疼地摇了摇头。
画面再转,已是第二天。女孩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男孩和领养他的那对夫妻,就在男孩要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男孩突然跑到女孩面前,狠狠抱住了女孩。眼泪滴落在女孩的衣服纤维里,女孩也轻轻地回抱住男孩。男孩退身,将女孩的手拉起来,把一个晴天娃娃放在女孩的手上,笑着说:“水儿,这是我亲手做的哦!我也给自己做了一个是蓝色蝴蝶结的,小雪姐姐说这叫情侣款哦,是只有两个非常相爱的人各自所执的一样特别相像的东西。现在我俩就算是情侣了吧,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情侣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肯定是一个非常美妙的词。我希望你像这个晴天娃娃一样开心,要多笑笑,不然……我走后,就没人和你玩了。”
“水儿……这次我是真的走了,我不知道我和你会不会再见面,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所以你也要等我哦。这个晴天娃娃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鱼儿会长大娶水儿的……鱼永远离不开水,就像,鱼儿永远离不开水儿一样……”
男孩最后一次抱了抱女孩,然后转身离女孩越来越远。
“鱼儿!”女孩对着男孩大喊。男孩震惊的转过头看向女孩。
他看见女孩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女孩笑,笑得是那么的阳光,那么好看。他也不自觉笑了,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流出顺着脸颊下巴落在地上,沁入泥土。
女孩扬起僵硬的嘴角,脸上的冰冷褪去,柔情地看着男孩:“水儿会等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