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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幸

忙忙乎乎地,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周末。周日下午,诗雅和丽辉应邀来到釆青家玩儿。

釆青:周卉呢?

诗雅:她陪沈乐水去买衣服了,回来才能过来。这个沈乐水啊,真的是个花花公子,和女朋友还没分手,就开始撩周卉了,算了,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到时候别怪我就好了。

釆青准备了很多的零食、水果。又买好了菜、肉、鱼。三人唱歌、跳舞、聊天,吃喝、说笑。

三人吃得正嗨,采红打电话来说,要回老家,朋友送的有机蔬菜、水果怕会坏掉,一会儿给釆青送过来。釆青好开心地道:过来吧,哎呀,你过来就更热闹了。

过了一会儿,丽辉的手机响了。丽辉通过电话,道:我买了一个小洗衣机,夏天洗衣服比较方便。快递到门口了,我回去把东西收了,一会儿再来。

丽辉出了门,釆青由衷地叹道:丽辉这姑娘,人特别好,聪明、勤劳、踏实、脾气好,性格好。可是男的太浅薄了,只看外表。他们被漂亮的小妖精耍着玩儿,也看不到丽辉这么靠谱的好姑娘,也是活该。

诗雅:也许就是缘分没到。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适合她的人,但离得很远,两人还需要经过一些等待和波折才能相遇。

釆青:那你的那个他呢,也在很远的地方,焦急地等着你的出现呢吧?

诗雅:嗯,估计在另一个星球呢,或者在另一个星际空间,你又要开启大妈模式,诲人不倦地磨叨我了。

釆青大笑道:本来也进入大妈行列啦。

诗雅:哪儿啊?你还很年轻,漂亮着呢,还是青春美少女。

釆青哈哈大笑道:谁说诗雅嘴硬啊,这不也有甜的时候嘛。

诗雅:我只对我看得上的人嘴甜,你很幸运,入了我的法眼。我对你青眼有加呢。

釆青又朗声大笑,道:嗯,是我的莫大荣幸!

诗雅:和老朋友聊天就是好,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

釆青:可不是,要是别人,还以为你假意恭维呢,我就知道…

釆青的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消息提醒。她拿起手机一看,笑容顿时僵住了,脸上旋即布满了惊讶、愤怒、哀伤。她用微微颤抖的手在手机上划了两下,然后无力地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诗雅吃惊地问:怎么了?

采青什么也没说,把手机往诗雅那边推了一下。诗雅拿起来一看,是三张釆青老公和一个女的拥抱、亲吻的照片。

诗雅心疼地看着釆青道:这个可能是他们团建活动,开玩笑的吧。也可能是合成的。

釆青茫然地盯着近处的西瓜道:不,不是的,我知道给我发照片的人是谁。是我大学一个社团里的学妹,她最近说要找工作。也就是在你提醒我留意一下我老公之后的一天,她跟我说要找份新的工作,我就让我老公帮忙介绍到他们公司里去了。上周末,我开口拜托她留意一下我老公的动静,有什么发现的话,不要声张,先告诉我。这个学妹上学的时候,家里比较困难,我当时很关照她,工作以后,有三个工作都是我帮介绍的,她不会骗我的。

很快又来了新微信,说小三是他们公司的,去年离了婚,二十九岁,和釆青老公不是同一个部门,但是常常有一些业务,需要沟通。接着又是一条微信,安慰道:青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公要出轨,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实在不行,就离婚,你那么漂亮,一定能找个更好的。旧的去了,新的才会来。我先帮你拿到更多的证据,你再做打算吧。你就想着小三儿帮你止损了,免费当了你的试金石,试出他不是金子,不是美玉,只是一块该丢掉的破石头,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啊。

诗雅帮釆青回了微信:谢谢你,你帮我继续留意着,不要打草惊蛇,十分感谢你的帮助。

釆青盯着桌面,郁郁地道:我这星期特意留心观察他来着,他去哪儿都报行踪,也不像前段时间那样,不想让我看他的手机,而是随我翻;礼物说是买给上司的孩子的,那么说话是在哄上司的孩子呢,还给我看了上司发的朋友圈。后面的话是和大家配合玩儿网游呢,还拉着他的哥们儿跟我证明了呢。我还挺高兴的,觉得都是自己在杯弓蛇影。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样的,结果呢……

诗雅:人是会变的。

采青:是他变了吗?还是我当初选错了?

诗雅:就算他原来就是那样的人,现在你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扔掉就行了。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采青:可是,我很生气,很难过。为什么?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受?我以前觉得如果他出轨,就证明他是个垃圾,我会果断利落地把他丢掉,我不会在意,不会难过,丢个垃圾有什么可伤心的呢?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伤心、这么愤怒?

诗雅:人是有感情的,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采青捶打了几下胸口,道:诗雅,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我好难受。

诗雅: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人来这个世界上都是要受伤的、都是要流泪的。

釆青: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他不好吗?他那么穷我都跟着她,我对他很好啊,从没嫌他挣得少,他对我也很好啊,可他为什么要往我心口上捅刀子?他怎么这么狠心?

说到一半,大滴的眼泪就下来了。

诗雅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你就是看走眼了,选了坏的东西回来,或者是变质了,放时间久了,就变质了。变质了,扔掉就好了,扔掉就没事了。我们要学会舍弃。舍弃了,人生就会轻松好多。变质了的东西,知道了也是好事,免得吃了生病,现在止损,还来得及,不是比有了孩子才发现他出轨要好吗?什么事都要去看积极的一面。

釆青呜咽道:可我还是伤心,真的好伤心。

诗雅轻声道:知道,知道你很受伤,可是,怎么办呢?世上的每个人都是要受伤的,每个人都要挺过伤痛。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时间会治愈你的,别怕,都会过去的,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出来以后就会舒服多了。

突然,门铃响了。诗雅松开釆青,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起身去开门。

釆青擦了擦眼泪,硬挤出一丝微笑,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了出来。诗雅开了门,接过采红手里一个装得满满的大塑料袋,吃力地跟在同样拎着一大塑料袋蔬菜、水果的采红后面,往客厅里走,采红高声道:农科院的朋友送了我两箱子,扔了多可惜,好重吧,诗雅没劲儿,采青怎么不过来你忙?

说着,抬眼看去,见泪眼婆娑的采青呆坐在沙发上,她惊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她放下东西,走过去,抚着采青背道:怎么不说话啊?怎么了,和王勇吵架了?

釆青抱住采红大哭道:姐,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好伤心,伤心死了,姐,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接父母来?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受伤。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觉得好伤心……

她越说越伤心,哭得更悲切了。

釆红拍拍她的背,道: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人总是要死的。

釆青立即止住了哭声,从采红的怀挣出来,惊讶地道:死?谁死?爸妈谁病了吗?

采红:你不是说你都知道了吗?

釆青:我是说我知道了我家王八蛋出轨了。

采红淡淡地道:哦。

釆青:你刚才说人要死了啊,是不是妈病了,她前段时间总说头疼,你们都在瞒着我?

采红:呸,呸呸,胡说!没有,真没有,你别瞎想。

釆青的眼泪又来了到:你们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你不说,我心里会更不安,到底是谁病了,一定是咱们家里的人,对不对?

采红:好吧,反正早晚也要告诉你的。是我,我被检查出乳腺癌,挺严重的。

诗雅和釆青同时惊恐地啊了一声。采红:所以上次才把你们叫去,把婷婷拜托给你们,万一我真的走了,你们要替我照顾好婷婷。

她话还没说完,釆青就号啕大哭起来,采红抱着她道:没事儿,别哭了,我这不还好好的嘛,我打算去美国,那边的医疗水平高些,也许能治好呢。但你们一定要对婷婷保密。我明天回去,把父母接过来呆一个月,尽尽孝。我给婆婆和公公买了一个欧洲和美国的一个旅游套餐,让他们出去玩儿一个多月,八月二十号走。这期间我要把二环上的那个房子卖掉。用那个钱去去美国看病,当然也会去非洲,帮帮那些可怜的孩子。你们要跟大家说,我是去非洲工作了。如果我回不来,也不要告诉他们,让孩子留点儿念想,等她上了大学以后告诉她真相,更不能跟父母透露半点儿口风,他们那么大岁数了,怕承不住这些。都是我不孝,没好好爱护自己,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能让爸妈知道,不让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死别比起来,生离还好受点儿。

诗雅:那你呢,你一个人在那边,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采红:别担心,我有钱啊,可以请保姆,那边还有一些志愿者,而且我还会认识新朋友啊。

采青抱着采红,呜呜地哭道:姐,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善良,老天却要把这些苦难降到你的身上。

突然,采青的手机又响了。釆青接通了电话,什么也不说,不过20秒吼了一声滚!就挂掉了。哽咽道: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要我往他信用卡上打钱。说是要请同事吃饭,钱不够了,准是又要给那个狐狸精挥霍,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无耻至极,这么无耻的混蛋,却让我碰到了,不是让我碰到了,是让我自己挑中了。我为什么这么蠢,我脑袋真是进水了。她拍拍自己的脑袋道:我为什么会蠢到这种程度。不想,正说着话,她慢慢歪倒在采红的怀里,没声儿了。

采红觉得不对劲,忙拍拍她的背,焦急地喊道:釆青,釆青。

采青没有什么反应,诗雅慌张地凑过去,拍她的脸颊,喊她的名字。采红忧虑地道:好像晕过去了,怎么办?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呢。

诗雅强作冷静地道:别慌,我打120。可能是太累,精神打击太大,应该没什么事儿。

打了120,诗雅又给丽辉打了电话,告诉她釆青晕倒了,叫她快点儿过来。之后,和采红不停地在耳边呼唤采青。

过了一会儿,采青醒了过来,无力地道:我没事儿,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就晕了过去,没事儿,没事儿,别担心。

釆青醒后五六分钟,120就到了。诗雅:北京的120可真快呀。

采青:估计,原来就在这儿不远的地方来着,我已经很没事了,不用去医院了。

采红:你突然晕倒,还是去看看吧,不要让大家担心。

采红扶着釆青刚到120门口,丽辉远远地看到她们,忙跑了过来。诗雅对丽辉道:你跟着去吧。我在这边收拾一下东西。

丽辉:好的,没事儿,不用担心,有我呢。

120开走后,诗雅回到采青家,把水果、蔬菜放到冰箱,把桌子的零食归置了一下。她边收拾边担心:不知道采青为什么晕倒,千万别是病了,采红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简直像圣人一样,为什么会得癌症呢?老天,你为什么就不能关照一下好人呢。

觉得采青的检查结果该出来了。诗雅拨了丽辉的电话,丽辉告诉她没什么事儿,医生说是怀孕了,快五周了,釆青自己不知道。因为工作累,心理压力大,再加上情绪波动大,所以晕了过去。医生说好好休息,注意饮食,不要太累,保持心情愉快,就会没事儿的。听到这些,诗雅心里轻松了好多,同时为采青感欣慰,快四十了,终于要迎来一个宝宝了。

诗雅拾掇好了,锁好了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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