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玉看着眼前这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金陵贵女,缓缓地笑了笑,仔细地打着官腔。
“听说安南公世子也离开金陵求医去了,离开了这些年倒是没什么音讯,郡主是世子的未婚妻,不知道郡主知不知道世子的下落?”
孟祁玉看向那位出言的贵女,道:“燕世子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听到孟祁玉这话的人思绪翻涌,不由得齐齐看向孟祁玉。
孟祁玉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任由她们打量。
那位贵女也愣了一瞬,随即又道:“郡主与燕世子青梅竹马,自小定有婚约,怎会不知道呢?”
孟祁玉挑眉,“有婚约我就要知道他的下落了吗?”
那人尴尬地笑了一声,“自然不是,是臣女唐突了。”
孟祁玉的强势确实是她们想不到的。
从前,孟祁玉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从来不在她们面前摆架子,发脾气,看起来平易近人得很。
没想到,过了五年,在山西那个旮旯里长大的孟祁玉,非但没有养成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反而越来越有郡主的范儿。
她们毕竟不如孟祁玉高贵,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今日是家兄的婚宴,诸位可要好好的,莫出了什么事,否则,我如何向朝中的诸位大人交代啊?”孟祁玉盈盈一笑,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这般清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寒毛直竖。
孟祁玉目光扫过她们僵住的脸,起身理了理衣裳,“诸位自便,我去那边瞧瞧。”
金陵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自然挡不住孟祁玉语言里的威胁之意。
这五年来,孟家两位顶梁柱——孟行烨和孟行煊在朝堂上没有寸进。
二人虽然依旧掌握话语权,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已经在打压孟氏一族了。
连带着五年前那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孟似霰,都被迁到南粤那个不毛之地去当一个小小的县令。
本朝开国以来连中三元的人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因为孟似霰出身孟家,恐怕也是要往上走上一走的。
孟祁玉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与当年大不一样了。
她没有未卜先知,一切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做,去探寻。
当初他们顺藤摸瓜把幕后的鲁王牵了出来,才发现,贺王其实是为鲁王做事。
他们想让萧北珪孟祁玉,却没打算让孟祁玉活。
当年先帝为了保下孟祁玉而散播出的祥瑞之说,已经引起了诸方势力的虎视眈眈,并且,引起了皇帝的忌惮。
虽然皇帝知道这是先帝的布局,但是身为一个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宁可错杀却不能放过。
孟祁玉是孟家的女儿,对于皇室而言算是一个外姓人。
若是孟家有反叛之心,那孟祁玉,就是他们最好的幌子。
孟祁玉这一次,身处漩涡中央。
这些年,孟祁玉远离朝堂,却渐渐地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上辈子早早地死了,就连井嬷嬷都没察觉出异样地死了。
也许,离不开那个皇位上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