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吗?”秦叶星看着星空对来人问道。
“他被伤惨了,脸色惨白,被这里的下人带去休息了。”
纪亭看着秦叶星,她有如仙子般的容貌,在这漆黑的夜晚,她的身上似是有一层淡淡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飘飘欲仙。纪亭心里不由惆怅,如此美貌,心地善良,心智坚毅,头脑聪慧,多才多艺的女子,哪怕来自异世,又怎能让人不喜欢呢。
“为什么不接受呢,何苦两个人都痛苦。”
秦叶星听纪亭如此问不由惨笑,“师兄,世事弄人,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好友。”
纪亭听秦叶星如此说,知她不愿再多说,便换了话题,“宗中来信,年底前我们回到朝圣,老主子身体似是熬不过去了。”
听纪亭如此说,秦叶星不由想起那个老人,哪怕缠绵病榻都一身威压的老人。
秦叶星淡淡一笑,“该回去了。”
顿了下,轻轻的对纪亭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想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月越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卧室中的迦南嵯和黑一听着秦叶星用心演唱的歌曲,迦南嵯知道,秦叶星心里是有自己的,哪怕是她的好友。这个认知让迦南嵯既兴奋又痛苦。
房间中的谢荣霁几人也听到了秦叶星的歌,全都静静的听着,似是歌曲的悲伤将他们紧紧萦绕,撞击着他们每个人的心头。
一曲终了,秦叶星淡笑着对纪亭说:“师兄,我先回去了。”
“好。”
秦叶星微微一笑便提气离开,而纪亭的眼里,只剩下那波光粼粼的水眸与那让人心疼到骨子里的笑容。
“还好,我能留在你身边。”纪亭对着秦叶星离开的方向默默说道。
秦叶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何时,身边有了一丝隐忍的气息。那是七哥的气息,秦叶星便也没在意,继续沉沉睡去。
秦叶星并不知道,谢荣霁看着秦叶星沉睡的脸庞时他的心里如何的五味杂陈。
谢荣霁没想到短短数月,秦叶星的心竟然又添了一人。她为那人伤心,为他唱歌,为他着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刺激了谢荣霁的心。
明明他们才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明明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怎么会被别人趁虚而入了。
谢荣霁不由回忆起和秦叶星的点点滴滴,又第无数次的痛恨起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怕这身份给秦叶星带来灾祸,他也不会一次次的对秦叶星冷漠,一次次的躲着她,连爱她都不敢表达,一次次的压抑着自己感情。
谢荣霁就这么看着秦叶星整夜,而胡晶也在门口,守了他们整夜。她亲眼看着谢荣霁轻轻的为秦叶星盖被子,深情的看着她,轻轻的亲吻秦叶星。这样的举动让胡晶更加确定,他们不是亲兄妹,而且,也更加痛恨秦叶星。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她,看重她。她胡晶比秦叶星好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没人看见。
胡晶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衣袖,怒目看着屋中,秦叶星,别怪我,谁让你抢了我喜欢的男人。
次日一早,秦叶星一醒来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七哥。她愣了一下,想必七哥是怕她想不开吧。秦叶星不由苦笑,这个傻哥哥。
秦叶星见时辰尚早便点了七哥的睡穴,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反正离回宗里还有几个时辰,就让哥哥好好睡一觉吧。
“爹,星儿他们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您一定要坚持住啊。”秦将军拿着刚收到的信急匆匆的来到谢老将军的病榻前高兴的说道。
“终于要回来了。”谢老将军的眼睛一亮,听到这个消息似是又多了些生机。
“爷爷,放心吧,宗里也都打点好了,凭星儿和霁儿的脚程很快就会回来了。”谢荣雪也在老人的床边轻声说道。
“若能看到他们都好好的,我就能闭上眼了。”
“爹,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都离不开您啊,爹。”大舅语带悲戚的柔声说道。
谢老将军看着围在自己的身边的孩子,扯出一丝笑容,“我还要等着星儿和霁儿,我一定要等到他们回来。”
此时的秦叶星等人已动身赶往宗中,凭他们如今的实力,不肖几个时辰便可到达。
刚到宗门口,看着巍峨的宗门,小豆丁五兄弟都被深深震撼了,太雄伟了,太气派了。
守在门口的阿青,阿绿两位师叔见到秦叶星与谢荣霁还有纪亭等人回来,忙对他们说:“你们可回来了,宗长等着你们呢。”
三人相视一眼,见两位师叔如此急切必是出了大事,忙将五个孩子交给两位师叔,便提气便朝宗长处而去。
三人一进去,就见与墨兴,墨静,墨诚,墨悲,墨水,几人与他们的徒弟还有昭儿,全都在这。
宗长见他们到了,还不待他们施礼便开口道:“你们家中来信,恐长辈将驾鹤西去,特求你们回去。”宗长说着又看了眼师叔伯们,“这几位连其弟子既已过了终极,想要随你们下山,不知你们怎想?”
三人齐齐对宗长施礼:“弟子愿下山,返回家乡,宣扬墨宗。”
“既如此,你们就离开吧。”
秦叶星心里不由疑惑,包吃包住精心培养这么多年,说放走就放走,这墨宗也太怪了。但是无论如何,回家见外祖父最重要。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之际,秦叶星将这次买来送给宗长的礼物拿了出来。
那是用桃胡雕刻而成的船模,很是精致,一套里面总共十艘船,各个造型不一。
“宗长,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培养,灿儿无以为报,希望这件礼物您能喜欢。”
宗长一见到秦叶星拿出来的模型眼前就是一亮。高兴地左看右看,轻轻摩挲。
“还是小妮子有心,这礼物,老头子很喜欢。”
秦叶星见宗长真心喜欢也是心中满足,施礼后便出去了。
秦叶星领着昭儿轻声问道:“爹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墨兴脸色很是压抑,“回去收拾收拾,即可启程。”
秦叶星将礼物交给四儿,五儿两位师叔,又把赚来的钱拿出一部分交给墨鑫师叔。本来也没什么是真正属于秦叶星私有的,如今要离开了,身上倒也轻松。
“师兄,你们这是真的要离开吗?”胡晶一进到墨望师伯的院子,就见到背着包裹准备离开的谢荣霁,与正在与他话别的墨望。
谢荣霁与墨望说完话才看了眼胡晶,轻“嗯”了一声就往外走。
“师兄,你等等我,我也和你走。”胡晶拽着谢荣霁的衣袖,楚楚可怜的看着谢荣霁。
谢荣霁只平静的看了胡晶一眼,就拽出自己衣袖,往墨兴的院子而去了。
墨望旁观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不要妄想不是你的东西。”说着便大踏步出去了。
胡晶独自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眼中的寒芒似是能将人射杀。
“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谁也阻拦不了我,秦叶星,你这个贱人,给我等着。”
“阿望,阿望,咱们也下山吧,我都好久没下山了。”红儿师姑拉着墨望的手,轻摇撒娇。
墨望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娘子,“红儿,我觉得此事应该问问岳母大人,你说呢。”
红儿师姑抱着丈夫的腰埋怨道:“娘她每天过得那么开心,她才不愿意离开墨宗呢。”
墨望轻笑一声,轻抚妻子的后背,“娘每天开心是因为我们在她身边,而她每天有喜欢的事情做。这两样是缺一不可的。”
“我看到灿儿那丫头送来的好玩的,好吃的,我就忍不住想下山去瞧瞧嘛。”
墨望不由好笑,“那丫头好心给你带礼物,还把你的抱怨带出来了。”
红儿师姑不由娇嗔,“哎呀,你好坏,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的。”
“哎呦我的天,这大白天的,你们夫妻俩能不能避着点人啊。”四儿与五儿同时捂住眼睛,异口同声的说道。
红儿师姑小脸一红,瞪了眼墨望便转身离开。那一眼,瞪得墨望心里小鹿乱撞,恨不得赶紧抱着老婆进屋。
四儿与五儿见此,相视一笑。
“一下走了那么多人,还挺不习惯的。如今这墨宗啊,是越来越冷清了。”
四儿师叔阴阳怪气的感慨。
“这你不用担心,凭咱们墨望师兄三年抱俩是没问题,很快就热闹了。”
墨望本来听着前面也很唏嘘,毕竟师兄弟二十来年,突然走了那么多人,心里很是难受,可越听越不对味,原来这俩小子在拿自己开涮。
“你们俩,跟在墨悲师兄这么多年,如今他离开,你们还有精神开玩笑,真是一对白眼狼。”
四儿与五儿对视一眼,四儿眼中带笑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到的。”
墨望一惊,“你们俩也要走?”
四儿与五儿同时点头。
墨望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都走了,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四儿与五儿纷纷拍了拍墨望的肩,朝前走去。
转眼已到了腊月中旬,一路风尘仆仆的秦叶星等人终于来到了谢老将军府邸。
谢老将军似是有感般,对陪在身边的数人道:“孩子们回来了,快扶我起来。”
几人还一阵莫名其妙,就听到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高兴的说:“七少爷和星儿小姐回来了。”
屋中几人虽高兴孩子回来,但见谢老将军此景,竟是似全好了般的精神,心里又不由悲痛。
谢荣霁与秦叶星带着数人一路匆匆进来,就见到正微笑看着他们的谢老将军。
老将军满头的白发,脸上也是深深的皱纹,整个人已是垂垂老矣。但并不影响他眼中因慈爱而散发的光芒。
秦叶星几人忙跪下磕头,“外祖父(祖父),(主子)”
“好孩子,快过来。”谢老将军朝他们微微招了招手,几人连忙凑近些。
谢老将军握着秦叶星的手,慈爱的说:“好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连累了你。”说着,又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大祭司供奉了数年的,希望可以帮到你。”
说着又看望谢荣霁,“可怜的主公,小小年纪就受人迫害,以后就不怕了,这星儿来了,她是来帮你的。”
秦叶星一愣,外祖父也叫七哥主公,七哥难道不是三舅的孩子吗?在秦叶星惊讶的时候,她发现屋中除了她,其他人的面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看来,他们都是知道的,却只瞒了她一个。秦叶星心里不由有些痛苦。
谢荣霁敏锐的察觉到了秦叶星情感的波动,但此时此刻,不是他解释的时候。
外祖父又见了墨兴他们几人,心里也甚是欢喜。
“好好照顾星儿,是咱们对不起这孩子。”
说着又再次看向秦叶星和谢荣霁,“这以后都是你们的,霁儿,万万不可辜负了星儿,一切全看星儿了。。。。。。”
外祖父说着,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屋中立刻痛哭声响成一片。这个老人,在生命最后一刻都还在心心念念着秦叶星,哪怕他是为了其他什么,秦叶星心里,满足了。
府中下人很快将各处挂满白帆,三位舅舅与爹亲自给外祖父擦洗穿上寿衣。管家安排着往各处报丧。
停灵后,宫中很快就来报,皇上亲自来吊念谢老将军。听到这个消息,秦叶星不由想起那个小皇帝,如今他已经长大了,不知变成了什么样。
可是想起他,秦叶星也觉得甚是气人,说好的联系呢,自当初第一次离开,他竟没联系自己一次。秦叶星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白眼狼。”
可当皇帝带着一众大臣来到灵堂时,秦叶星愣住了,这人貌似是肃亲王啊,在宫宴上她是见过的,而且还去过家里。他是皇上,那修允衍哪去了,难道被这人杀了,或者软禁了?此时的秦叶星心里一片骇然,难怪他没联系,原来他可能遇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