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才刚一入门,就看到迎上来的管家,看来这个管家竟也是个练家子,还未至前便知前来迎接。
“小公子,鄙室简陋,您何须亲自前来,我正想忙完这一阵儿就去找您呢。”管家态度恭敬,礼数周全,却无丝毫谄媚之态,不卑不亢,确如他训话所说一般。
“无妨,我今儿个起得早,散步散着就到了你这里。”李言状似天真的笑道。
管家也微微一笑,这是个难道的剔透人儿,他管着整个王家大小事务,确实没有时间去找他,可他要他帮忙做的事情,他却没有忘记。
说着也不等李言问,便一边请他到内室,一边说道:“小公子交代我做的事情,我已经有些眉目,所幸不负所托。”
“你让我仔细盯着这个小奴才,我不敢有所疏漏,但也按您的交代,没有打草惊蛇。”
“烦劳刘管家了,我随意带了不知底细地人到王家,给你带来这么些麻烦,还请原谅我年幼不懂事。”李言抱了抱拳,面上颇有些不好意思,那真纯的样子令人难以责难。
刘管家颔首微笑,没有点破,虽然李言是大公子的贵客,做客他府,除非是常日侍奉左右的人,需要长住,也需要管事的人“妥善”安置,更别提是擅自携带不知底细地奴仆上门,若不是王子期提前知会他,这个小公子想做什么,条件之内,都尽量满足他,怕是他也不会如此配合。
不过李言这一番话,倒是说的极为妥帖,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刘管家将一封书信交给李言,便继续说道:“如小公子所想,这奴仆定不简单,需不需要在下派人……”
李言没有打开信封,而是摇摇头道:“我刚来吴中,正是无聊,遇上这般好玩的事情,还是让我自个儿先探探,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在我大师兄眼皮子底下暗渡成仓,算是我送给大师兄的一件小礼物。”
她眼睛一转又笑说:“当然,虽说这等事情对王家来讲只是小事,但我并非莽撞之徒,该伸手的定不客气。”
见她一番话,虽有些孩子的意气之言,但却令人无法拒绝,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在吴中的地盘上,王家有的是办法能收拾他,也当是让这个小公子玩玩罢。
“如此,那就听小公子所言吧。”见刘管家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李言没有逗留,便拱手告辞。
从刘管家那里出来,李言便走去王子期的居所,管家所住之地与王子期的院子还有一些距离,李言也没有急躁,权当是睡醒散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日头刚刚从东边升起不久,温柔的阳光照在百花丛中,十分的赏心悦目。
途径的路上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湖,微微探头还能看见湖中隐隐约约地鱼儿游动,看着约莫是锦鲤,却不是官家常见的红色锦鲤,而是蓝白、绿白相间的各色锦鲤,慵懒自在地在游耍在湖水之中,令人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李言倚在栏杆边上,看着鱼儿游走,时而跳出水面,心中彻夜的不安也淡了不少,突然,她感觉有人走了过来,回头时,已然跟对方打了照面。
当下,李言心中一惊,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虽然她看鱼分了心思,却让人到了跟前,才感觉出来。
虽然如此,但面上却还挂着先前的笑意,来人看着也就三十来岁,面上修剪地一丝不苟的长须,一身青衣常服,身无半点挂饰,竟比府中的下人穿得还要简便,发髻松松挽就,面容中却透露出一丝威严。
只不过,此时这人却眼神怔忪地看着李言,仿佛是透过她想到了旁的什么人,李言按下心头的疑惑,作揖拜道:“见过世伯。”
他这才稍微移开双眼,点头道:“你从前,见过我?”
“不曾见过。”
“那又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世伯一身清雅却不失威仪,又能自在行走于府内,想必定是王家中人,恰好听闻王家家主回到府邸,斗胆一猜。”
“呵……果然生的一副玲珑心,想必你便是子期挂在嘴边的南君了。你的名号,早有耳闻啊。”说这话时,他面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倒是十分的平易近人。
“小言也不曾表露过身份,世伯剔透不遑多让。”王音微愣,片刻竟直接笑了出来,李言愕然,他真的是早上管家口中要小心伺候的家主?那个叱咤南唐的风云人物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