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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烦人咳嗽何时休?(1)

咳嗽是个很常见的症状,尤其是小儿感冒时最易出现。只要孩子一咳嗽,许多家长就心惊胆战,脑海中就蹦出“坏了,孩子又感冒了”的想法。

秋冬季节,天气一天一天地变凉、变冷,出现咳嗽的患儿也越来越多,那么就需要对咳嗽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咳嗽,从字面上分析,分为咳与嗽。咳又称为干咳,有声无痰,大部分患儿咳都属于干咳,虽然咳声重浊,似乎肺部有痰,但大多数不易咳出。嗽是指有痰无声,又称为嗽痰,这种情况多数发生在老年人身上,老年慢性支气管炎或者慢性喘息性支气管炎患者,常常晨起吐上几口痰。多数情况下,咳嗽时既有声又吐痰。

咳嗽不一定都是疾病

咳嗽是咽部、气管、支气管等呼吸道部位对外界刺激的一种反应,也是属于人体自我保护反应之一。人们呼吸了很冷的空气,这种冷空气通过鼻腔、咽部,未得到充分的湿润、加温,进入气管后刺激气管,引起咳嗽。这就像人的肌肤突然受凉、汗毛突然竖立起来、打个寒战一样。

吸入带有刺激性气味的空气或者吸入烟雾、带有粉尘的空气,也会导致咳嗽。前些日子,有人来我这里看咳嗽。那人是个油漆工人,在家具厂给家具喷漆,油漆带有刺鼻的甲醛味,每喷一次漆,这个油漆工就咳嗽好几天。我告诉他:单纯靠药物控制咳嗽不是办法,这样下去会患职业病的,必须调换工作!除此之外,许多工人在粉尘环境下工作,又缺乏防护措施,长期咳嗽,久而久之,可能发展为尘肺、矽肺等。

有一年,也是深秋季节,正是农村秋收秋种之时,济南郊区的农民在田野里焚烧秸秆,滚滚浓烟随风窜进市区,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焦的味道,像下了一场大雾,能见度极低,许多航班因此延误。一出门呼吸到这种味道,人就想咳嗽。那些日子,咳嗽的患者猛然增加。随着烟源的控制,加上北风一吹,烟雾散尽,人们的咳嗽自然也就痊愈了!

有些孩子的咳嗽是因为 “乔迁之喜”。现代城市家庭买了房子之后都要费尽心思去装修,有的还装修得非常奢华。很多装修材料都含有大量的化学制剂挥发物。这些挥发物是缓慢释放的,虽然有些房子装修完工后空置通风透气了一段时间,但空气中还存在一些刺激性气体。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乐极易生悲。孩子的气管比较娇嫩,反应较为灵敏,不耐受刺激,住进新房后,得了过敏性哮喘、咳嗽。对策:多开窗、勤通风、勤换气,增强个人体质。

冬天到了,许多家庭都安装了取暖设施。水暖暖气稍微好一些,但是如果温度较高,室内的湿度就会减低,空气干燥,气管失润,就容易引起咳嗽。使用空调(包括中央空调)取暖更容易导致空气干燥。冬天除了多喝水外,有条件的话,装一台加湿器,可以增加空气的湿度,避免燥邪刺激气管。

咳嗽与感冒常常形影不离

小儿咳嗽多为感冒的前期症状、伴发症状或者后遗症状。有的患儿先出现咽痒、咽痛、咳嗽,第二三天才出现发热、鼻塞、头痛等症状,这时咳嗽就成为感冒的首发症状;有的患儿先出现发热、鼻塞流涕,同时出现咳嗽,这时咳嗽就成为感冒的主要症状;还有的患儿感冒时经过输液、退热等治疗,其他症状逐渐消失的情况下,咳嗽缠绵难愈,成为感冒的后遗症状。总之,感冒时就容易咳嗽,诱发咳嗽的最常见疾病就是感冒。

从呼吸系统的解剖上来看,呼吸道的每一部位受到刺激都容易出现咳嗽的症状。咽部的慢性炎症、扁桃体的炎性刺激、气管支气管的炎症、气管异物、肺炎、肺与支气管的肿瘤、冷空气及其他毒性气体对呼吸道的刺激,都易引发咳嗽。

咳嗽的发病机理——肺气上逆

中医认识问题的特点就是善于从宏观、从整体入手,譬如对于咳嗽的认识,无论什么原因、无论哪个部位的毛病,只要是咳嗽,那就是肺气上逆。

肺的主要任务就是呼吸。正常情况下,一呼一吸,呼吸均匀、深浅有度。呼气时,气向上行,叫做“升”,气排出体外,叫做“出”;吸气时,气向下行,叫做“降”,气吸入体内,叫做“入”。呼吸正常情况下,升降有序,出入正常,这就是人体气的运动。

咳嗽时,气出多入少,严重咳嗽时,人会憋得脸色发红。这是肺气上逆、血气上涌所致。

感受外邪时,发生的咳嗽就是外感咳嗽。风寒之邪束于肌表,毛窍失于宣散,肺气得不到宣发,因此不能很好地肃降(指肺气的清肃和下降),所以,就出现肺气上逆,发生咳嗽。

没有感受外界的六淫之邪的情况下,体内的病理产物也可以影响肺气的升降,出现肺气上逆,导致咳嗽。譬如肺内热邪旺盛、体内痰邪较重、食积于胃肠、急躁易怒使肝气上逆,这些因素都可以使肺气上逆,出现咳嗽。这些咳嗽,我们称之为“内伤咳嗽”。

患者久病时,常常是外感与内伤相互夹杂,有时偏重于外感,有时偏重于内伤。单纯的外感咳嗽、单纯的内伤咳嗽临床都很少见到。

风寒咳嗽?风热咳嗽?食积咳嗽?

很多家长为了孩子的健康,学习了解了一些中医药知识。常有一些人问我:“我孩子咳嗽属于风寒咳嗽、风热咳嗽,还是食积咳嗽?”

风寒咳嗽

儿童受凉后,出现咳嗽、发热,温度不高,流清鼻涕,咽部无红肿疼痛,大便每日1次,不干燥。这种情况多是单纯的风寒咳嗽、主要因为风寒之邪袭击肌表,肺气不宣。肺气不宣发,导致肃降不能,所以肺气上逆,出现咳嗽。

我治疗风寒咳嗽常用三拗汤:

麻黄9克 杏仁9克 甘草9克

风热咳嗽

所谓的风热咳嗽就是肺热咳嗽,或者称之为寒包热咳嗽。这个类型的咳嗽内热的症状较为明显,譬如突发声音嘶哑、流黄鼻涕、口臭、舌质红、苔厚、咽喉红肿疼痛、扁桃体肿大、大便干结等,咳声洪亮,痉挛性咳嗽,有时伴有痰声辘辘,有时干咳无痰。这类咳嗽的形成机理不单纯是由于风寒外袭,肺热熏蒸、肺火上炎更是占据了主导因素。

风燥咳嗽也是常见的类型。秋天,气候干燥,燥邪肆虐,很多人容易发生咳嗽,中医常把这个类型称为风燥咳嗽。火邪旺盛,伤及阴液,就干燥了,就是风燥咳嗽。治疗时仅仅润燥而不清热解决不了问题,还必须是清热为主,润燥为辅。因此,风燥咳嗽其实就是风热咳嗽的变型。

食积咳嗽

食积咳嗽就是由食积引起的咳嗽。

食积还能引起咳嗽?很多人会产生这样的疑问。食积咳嗽,除了有咳嗽的症状外,还应该有暴饮暴食的经历、有食积的症状,口中有酸臭味,胃脘或者腹部胀满,舌苔厚。这是由于食物积于胃脘与腹部,阻碍了气机升降的通路,使肺气不能肃降,导致肺气上逆,出现咳嗽。食积咳嗽常伴有恶心欲吐。

咳嗽就拍胸片吗?

由于近年来肿瘤发病率升高,肿瘤的预防与早发现显得尤为重要。许多医生认为:不明原因的咳嗽常常是肺癌的首发症状,因此咳嗽的患者都要进行X线透视或者拍X线片检查,有的患者还要进行胸部CT扫描。成人咳嗽可以进行这方面的检查,儿童咳嗽就不太有必要了。哪位听说过有儿童患肺部肿瘤的?微乎其微。因为透视、拍片、CT扫描人体都是要吸收X线的,X线会对人体产生辐射损伤,尤其对发育中的儿童损伤尤为严重,所以我很反对对儿童滥用X线检查,得不偿失。

卫生部发布的《放射工作卫生防护管理办法》第二十五条规定:“对患者和受检者进行诊断、治疗时,应当按照操作规程,严格控制受照剂量,对邻近照射野的敏感器官和组织应当进行屏蔽防护;对孕妇和幼儿进行医疗照射时,应当事先告知对健康的影响。”

医疗X线对受检者带来辐射危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一次透视的放射量相当于拍10张胸片,而一次CT扫描的放射量则更多。检查次数越多,照射面积越大,受检查者接受的放射量当然越多。患者及家长有权了解检查目的,提出取消检查,或希望改用非X线检查方法,如磁共振成像、超声成像等对人体无任何损害的非电离辐射方法。所以,对儿童来说,一般的咳嗽,不需用X线检查。

望气色辨咳嗽的虚实

中医在治疗咳嗽方面具有独到的优势。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中医?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医药是绿色环保的。中医的诊断只需望望气色、问问病史与症状、看看舌象、把把脉。药物都是一些天然的植物,而且很多药品本身就是食品,很少有毒副作用。

中医诊治咳嗽重点还是要放在望、闻、问、切。望就是望面色。面色红赤伴有发热,多属于肺热;面色正常,伴有咽痒、咽痛、咽红者亦多属于肺热;面色委黄、憔悴者多属于气血亏虚。几年前的一次门诊,有位咳嗽患者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中年女性,自己经营商铺,比较劳累。感冒后咳嗽半年余,输抗生素断断续续两个月,中药也吃了不知多少服了,胸部CT也检查了,但咳嗽就是不好。患者咳声低沉,痰少,无咽痛、咽痒,面色微黄,疲劳乏力,月经后期,失眠多梦,纳食不香,脉沉弱无力。她因想去韩国旅游,担心身体疲劳不支,特来调理身体。我问她以前吃的什么药,她也说不清,只是说看的都是西医呼吸科专家、中医呼吸科专家。患者以为治好咳嗽是没有希望了,让我调理调理身体就行,不然在旅游时再出毛病就麻烦了。其实这位患者从面色、症状、脉象、病程等综合分析,是典型的虚证,气血亏虚,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大补气血吧,我最喜欢用的方子就是补中益气汤了,这方子太好用了!不是咳嗽吗?加点麻黄宣宣肺气,加点炙米壳敛敛肺气,有宣有敛,有散有收。

复诊时,患者非常高兴,不仅体力大增,睡眠好转,咳嗽也消失了!她拿来了以前服用的方剂。西医诊断为气管炎,治疗都是抗生素,中医呼吸科专家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你消炎,我也消炎,使用大量的清热解毒药。患者体质都这样虚了,还用大量的清热解毒药,当然不可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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