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朝,行儒九年。
大胤建国以来,女子在这个王朝的地位很受尊重,大胤尚文,官眷女子通常在及笄时,家里人就会把家里女眷送到朝廷专门设立的学府。
这大胤朝中曾出过一位令人尊重的女皇帝,这就是韶华帝。这韶华帝,原本只是一名公主,不被父皇重视,被韶华帝父,晟武帝,随意安排在了深宫的一角,因韶华帝母族是个书香世家,自幼饱读诗书,文华才略不输男子。当初晟武帝在位时,引发了暴乱,皇宫的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也为停息,本就子嗣稀薄的晟武帝死后,无人登这大宝,晟武帝的叔父祁老王爷在那深宫的一角找到了那唯一幸存的子嗣,公主韶华。
祁老王爷是个固执的主儿,他认定了先帝就要替先帝安排,所以就将这晟武帝唯一的子嗣扶上了皇位,公主韶华也无封号,帝号也不寻往常,公主韶华一索性就称韶华帝。
把祁老王爷刚出生的孙儿过继,册为太子。
这韶华帝对女子特别的重视,专门为了让女子读上书,设立了专门针对女子的政策,设立了女学,淑学。这女学是专门针对贵女们所设立的学府,通常五品以上家女眷可以入读,女学里也分为甲乙榜,是专门针对嫡庶而设的。淑学是五品以下和富庶人家可入的学府,也分甲乙榜。而淑学与女学却不同,女学只在帝京,靠着宫墙根边,而淑学所在的地域广,以帝都为中心的散开,环环扣着这江山。
专门供女子读书,也像男子一般,寒窗苦读十年,也能考官,韶华帝以后无论是前朝后宫都有女官的身影。
数十年后,韶华帝仙去,这一政策也传承了下来,历经几代皇帝的改良,这一政策也更加完善。
这一政策让几个书香世家最为受益,也不断涌起了许多新贵。
闻人一族,也就是韶华帝开展正册后的新贵。闻人的势力倾了整个大胤,闻人在士族之上的一大巩固不就是他闻人本是书香世家,浓厚的书香气息笼着那闻人子弟,教的是为官之道,训的是处世之准,无疑利的闻人一族旺大,兴隆。闻人的势力庞大,错杂。男子不就处与前朝稳坐官位,女子不就身居后宫为闻人子弟铺路。
闻人的势力过于凶猛,势力过于压倒性,不管是皇帝还是百官都喘不过气来。
闻人维持着大胤的一切,可这种维持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坏意,都将被掩盖,并且掩的一干二净,丝毫找不到踪迹。
以前朝的闻人官儿一一诛除为引线,呼!原来恪守的闻人族也是如此的不堪。后以中宫的闻人皇后自殉,闻人这百年的根基就如此轻易的被皇帝打破。
这中宫娘娘的死更是疑点重重,那皇帝在闻人娘娘的死不足三月时,皇帝就以稳定朝野的借口就册封了宫中的绫嫔为后。
呵!那绫嫔不过是那闻人皇后原先的掌事宫女,得陛下恩宠封了位份,在这宫里斗了数几年不过也就封了嫔。这小小的嫔位,这等卑微的身世,却可以成为国母。呵!这闻人娘娘与皇帝数十年的情感,对他的付出,不过换来的是对娘娘溢后的无尽嘲讽。
闻人娘娘怎么也不会猜到自己守护了一生的男子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年少时懵懵的誓言却成了一辈子的谎言,成了那记忆中最...最最痴傻的梦魇,一挥即灭,转眼见,当你还在桥头苦等,可他却被利益熏陶,变得令人看不透。
“这天!怕是要变了!”
这朝野的一切,似乎变得不简单,多么的扑朔离迷呀,多么的时隐时现呀!你!是阻止不了他他的呀!
闻人一族被查出与外族密谋,想引发政乱,改朝换代其实也是这一夜之间的事儿。
闻人这一族算是真正的没落了,只留了闻人家嫡女孤身一人,为何留了这嫡女呢!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来头,她可是当今陛下胞妹镇国公主的唯一骨血,按照辈分来说,那女子还要唤当今陛下一声舅舅,可如今血海深仇,这女子不知拿什么来面对!
闻人族没了,会有无数个像闻人族一样的士族去争夺,去守护这大好的河山。
一裹素衣,宛在这高高的宫墙之中,面孔的逐渐聚焦,不是特别惊艳的五官,可却令人看着舒服。满脸的忧愁渐慢的变成了不该属于她的忧愁。
皇帝留住闻人霄,也只是权宜之策,奈何那一介女流也波动不了多大的风波。
……
这皇宫的冬天似乎比外头冷了不止几倍,直当的刺进人的心窝,很快的,所有的一切都感知到这风的冷,和她一样如死灰般的,沉寂,失了她的色彩。
“难到我闻人霄就如死灰一般吗?”
她哭了,她不能哭的放肆,她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一点声,浑身瑟缩起,她哭的没有征兆,也没有停的意思,随手摸了把泥土,揉搓着,揉搓着。她突然笑起来了,很猖狂的笑了,似乎不在意了什么,笑声越来越微弱,她倒下了。
……
闻人霄的嘴十分苦涩,她咳了两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珠转动了,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想起身,自己却使不上什么劲。
闻人霄的动静扰到在旁正酣睡的小女使,那女使立马就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了笑好似是做了个好梦。
“姑娘怕是渴了吧!”说着,那小娘子便走到软榻桌旁,倒了盏茶,递给了闻人霄。
闻人霄想接过那盏茶,可就僵在了床上。
“是奴婢晕了头,才想到姑娘几日未入吃食,想着也没力,奴婢扶姑娘起来。”小女使有点自责的样子,立马把闻人霄扶起,把茶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闻人霄一口就把那盏茶水给吃了干净,随后小女使便用了帕子给闻人霄擦拭了嘴。
“姑娘稍等奴婢会儿。”随后那小女使退出了屋子,朝门外的看门女使说到:“湛泸姐姐,你去唤两人去把太医寻来,说是姑娘醒了,再找人去膳房炖碗药粥来。”
那小女使向名叫湛泸的女使作了揖便回到房中。
“这是何处?”闻人霄扯着嘶哑的嗓子对那女使问道。
那女使走进闻人霄,“姑娘,这是后慈殿的忻芃阁。”
“在娘娘这儿?”
“是姑娘。”
闻人霄苦笑一番,这偌大的皇宫也就只有娘娘敢收留我。
“姐姐,你唤什么?”
“姑娘,奴婢可担待不起你唤奴婢为姐姐!”那小女使立马跪下。
“姐姐你这是为何,我早以是个庶人,只因娘娘垂怜才有这容身之处!”
“奴婢不敢!”
闻人霄没有回应。
“奴婢不敢!”
依旧没有回应。
“姑娘……”小女使依旧跪在闻人霄的床前。
“罢了,你名唤什么?”闻人霄闭了闭眼,说道。
“奴婢沉影,是太后娘娘吩伺候姑娘女使”
“沉影,我饿了,你去把桌上的糕点拿来吧!”闻人霄轻轻的笑意融入了心中,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腹部。
“是,姑娘。”沉影麻利儿的走到软榻边上,拿起了碟糕点,走到了闻人霄前,递给了她。
闻人霄对沉影笑了笑,拿起了块糕儿,吃了起来。
不久过了,湛泸带着太医来到了闻人霄的床前,吩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闻人霄吃了药粥,身子也逐渐暖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日之后。
这三日,娘娘有派人来看过闻人霄,却从未亲自来过。
冬日艳阳,微微散入了人心。
湛泸匆匆入了厢房,看着闻人霄正坐在桌案前烹茶。
湛泸也看得痴迷,慢了一帧似的,看着那大家闺秀的做派,一颦一动甚是动容,闻人霄正用着茶筅击拂着茶盏泛起了乳花。
正手持茶筅的闻人霄抬头,对上了湛泸的目光,那目光很炙热,像是恳切着什么。
湛泸立马回了神,嬉笑的拿着手中的帕子,娇羞的拂过脸说:“啊呀!看着姑娘烹茶,甚是着迷,都忘了正事儿。”
闻人霄抬头面容似苦笑般道:“都是些消遣的事儿,这位女使是?有何事儿?”
“姑娘安好,奴婢名为湛泸。太后娘娘吩咐奴婢来与姑娘说,午间永宁侯王大娘子入宫,应娘娘邀约,请姑娘好做打扮,一同赴约。”湛泸作着揖说道。
“永宁侯?”闻人霄一脸疑虑的念叨着。
“是的姑娘,永宁侯府的王大娘子。”湛泸应道。
“与英德公府交好的永宁侯府谢氏?”闻人霄思虑后问道。
“正是,姑娘。”湛泸应道。
“知道了,退下吧。”闻人霄说了说便累了似的走到内屋去了。
湛泸作了揖便退下了。
闻人霄拿起茶盏,喝了口刚烹的茶,溢着清甜的香气,涌入了鼻腔之中。
“来人,去寻沉影过来。”闻人霄对着门外的侍候女使吩咐道。
“是,姑娘。”侍候女使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