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也懒得看这老狐狸演戏,冷哼一声让津肖继续说下去。
“嗯……这个……”
津肖纠结着措辞,但这小舅子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的性格都摸得清清楚楚,该怎么做他心里早就有数了,不是吗?
可自家闺女犯了这么大的事,按这小舅子的脾性大概也不会因为是一家人就……
叹了口气,津肖终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人。突得跪倒在地,他神情之中的懈怠也转为了不知何种情绪,在眼中荡出一丝暗潮。
大不了便是一丝,而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牵连到自家孩子夫人!
年近四十的男子褪去了平日里的浪荡不羁,真正以一副君臣谦卑的姿态叩首,可若只是单单谦卑,哪里会只这一拜便好像老了近二十岁:
“吾皇在上,厚德载物,津家幺女,欺君罔上,冒名进京,假闻公书,扰乱政缉。现任国师掌事,离经叛道,罄竹难书。
只其尚且年幼,不经世故,不通事态,此冲动之为,乃父母之责,师长之过,其父无能,管教无方,指点颇少,放纵自大,以娇惯之道以为哺,以放纵之道以为傲,愚钝至极,痴顽笨拙,罪孽深重,大逆不道,恶积祸满,死有余辜。今津家掌事津肖前来请罪,但请陛下责罚。”
津肖说得豪迈,一副欠揍又大意凌然的姿态,可到底是慌得很,说话连尾音都是颤的。
这可是欺君啊,平日里都是要株九族的啊!小舅子脾气上来了连他姐夫都要砍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可怜了他家夫人怕是要一个人带孩子喽……
津肖心思百转间,却是不见上首皇帝陛下那张黑了半边的脸。
昏庸,糊涂!
只这国师一事,先不说这人身份是假,皇家连这参选科举之人是女子都没查出来,那这朝廷上下七相五公还有哪一个位身份是可信的?!哪一位来历是明了的?!
正一品大臣是女儿身,呵。若津肖所言非虚,那这历来掌事科举的礼部可真不谓是昏庸无能,腐朽不堪,而自己为人天子,怕也是那昏庸无道之辈中的一员吧。
呵呵,好一个礼部,这次出了一个谨涟,那下次又会是谁?!
“津肖!”
“唉……哎!”津肖身子猛得一颤,回过神来。
“你……在我这雍华堂还敢走神!出去!给朕领三十大板!”
“啊啊,啊?”津肖有些懵圈,随后又是回过神来,顿时又愣住了。
这小舅子怕不是个傻子,现在这种事不应该先杀人灭口吗?就不怕他传出去让那些人有理由搞事造反?才三十大板,小舅子这未免也太……
算了,管他呢,保命要紧:“谢,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