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离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片黯然。
为伊消得人憔悴。
哈!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如此憔悴,却不单单是为了一个伊,还因为她做了她从来看不起的事情,内心一直饱受着煎熬。
那天,一路跟随宁逸来到茅草屋,看到宁逸眉眼温软地站在屋外,轻声细语地对屋内的人说着话,哪怕听不到半点声音,她仍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宁逸看了门帘多久,她就看了宁逸多久,久到天上下起了细雨,宁逸还是不肯走。
她那时就想啊,只要宁逸回过头看她一眼,只一眼就好。
于是她行动了。
她撑起雨伞,走到了宁逸身边。
宁逸哪里会注意她!
不要紧,她伸出了手,拉住了宁逸的胳膊。
看,回头了吧。
“师兄别站在这里了,走吧。”
宁逸的双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她根本拉不动。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闹了矛盾,不如各自冷静一下,坚持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心烦。”
宁逸第一次认真看她,她有些紧张地揪住了衣摆。
她看过继母太多争宠的手段,知道机会来了。
她说:“你信我,我也是女生,我懂女生。”
也许是因为“我懂女生”这四个字,宁逸信了,他垂下眼睑,从她手里抽回了手,步子带着些许颓唐地往山下走去。
那天过后,那个红衣女人就不见了踪影。
无论她再说什么,宁逸都不肯再搭理她,哪怕她放下了自尊,拼了命找共同话题,宁逸都没再看她一眼。
直到……她提起了雪狐。
宁逸疯了似的冲进茅屋里,将一眼看得到底的茅屋翻找了好几遍,才似悲似喜地说:“原来你……带走了小白,也好,让它替我陪着你。”
当天下午,宁逸便找人在陈玄灵的茅屋旁,新起了一间茅屋,将自己锁了进去,整整二十天没再出来过。
宁逸守着茅屋,她守着宁逸,哪怕知道等下去也是伤,可她还是觉得能多看一眼也好。
她知道宁逸是怨她的,如果不是她的建议,他不会彻底失去红衣女的消息。
她默默对宁逸说对不起。
可再来一次,她还会那样做。
如果红衣女一直在宁逸身边,她薛婉离不会有一丝机会。
她成功了,却变成了曾经无比讨厌的样子。
“婉离师妹想什么呐,到你上场了。”
薛婉离收回纷繁的思绪,朝一零一八号擂台走去。
陈玄灵一直注意着薛婉离,直面了薛婉离身周气压转变的全过程。
她拉过一旁的炮灰乙,“你待会儿小心些,上台后看到薛婉离的神情不对,赶紧认输,面对会剑气的弟子,认输不丢人,现在重要的是保存实力,得到一个好些的名次。”
孩子,你刚刚也怼过薛婉离啊,薛婉离现在浑身负气压,跟她打,那就是找虐。
炮灰乙点点头,“谨遵大师姐教诲。”
他火速跑上擂台,拿出弟子令牌,行礼后,不等薛婉离拔剑,他便火速收回令牌,认输退场。
薛婉离整个人的气压变得更低了,她双眼通红地看着陈玄灵。
炮灰乙那么骚的操作,不用说,肯定是陈玄灵授意的。
陈玄灵灿烂一笑,“恭喜了,婉离师妹,连胜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