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冉九九的耳朵一向好的很，当即就分辨出声音的方向，提步朝柴房后面走了过去，只见紫苏正扶着斑驳灰暗的墙面，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腿。
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上，衣裳也因为被汗浸了一遍又一遍，看起来有些油腻。
深褐色的血迹从腰间蔓延至脚踝处，滑进了小巧的绣鞋里，浸染了半只手掌那样大的痕迹。连那双善于做出各种美味糕点的葱嫩小手，也磨得血迹斑斑，不难看到，她的手心都是水泡。
说不心疼，冉九九自己都不信，可是心里又憋屈得慌，也不知是着急更多，还是生气更多。
“紫苏！”
“王妃……你回来了……紫苏没用，还没走完两百圈，再等一会儿，等我休息好了，我马上继续训练。”她虚弱的语气如同泡沫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轻轻破裂，消失在空气中。
冉九九急了，那种心情，比心急火燎还要急上几分。
她也不管桃芷表情有多倔强，直接上手小心地把手腕粗的麻绳解了下来。
紫苏因为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望着冉九九错愕的模样，脸上的神情才有些慌乱：“王妃快扔了，这绳子脏。”
是啊，的确脏。沾满了血。血深深地渗进去，将它由原来的淡黄色染成了暗红色。
“这条绳子不是我原来给你的那条。”冉九九抬起头，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眸子现在痛苦不已。
“王妃原来给我的那条太细了，没用一会儿就磨断了，我看到地上正好有一条粗一些的，就顺手拿来用了。”
冉九九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将绳子扔下，复而帮忙将她搀了起来：“掀开我看看。”
“啊？”桃芷有些不明就里，却因为实在没力气了，只能轻轻眨了眨眼睛。
“让我看看你的腰，别怕，这里没有其他人。”
桃芷闻言，只好慢吞吞地动手将上衣衣摆往上卷了几分，尽量不让布料刮及伤口。
只见那原本光滑平坦的小腹上通红一片，不是那种正常的红，而是那种看起来下一秒就能滴出血的红色。
自然，这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地方则已经被磨破了，血就顺着一直往下流，甚至还有两处在缓缓地向外渗脓水。
“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王妃……紫苏会坚持下去的，相信紫苏，紫苏可以！”
“我早上便说过。训练很苦，现在你只是拖着这些木柴，以后可没这么简单，连走路脚上都要绑个东西来负重，流血流汗比起现在只会更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选。如果真的觉得太累太苦了，自己扛不住，还不如现在就放弃，免得你中途放弃，白白地受了这些皮肉之苦。”
“不，我不放弃。”紫苏坚定地看着冉九九，语气中没有一丝迟疑：“哪怕要一直受这些皮肉之苦，紫苏也没有任何怨言。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