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曲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步子:“小蕊。”
“在,小姐。”
“拿着灯笼。”
小蕊乖乖从她手里接过来,有些不解:“小姐可是累了?”
“小蕊,记好你刚刚说的话。”
“啊?嗯……小蕊自然是记得的。”颜曲突然转过身说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先应付下来。
“你在这儿等我,如果害怕可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哦……好……”小蕊眨巴着眼睛,看着颜曲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虽然手上有微光,但无边的黑暗依旧如流水般拥在身后,让她毛孔发寒。
尽管意识告诉自己,小姐让她在这里等着,但小腿还是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只要悄悄地跟着,隔得远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小蕊心里默默这样想着,见颜曲在前面站定,便吹灭蜡烛往树后一躲。反正她带了火折子,等会小姐办完事再点上就是。
几片乌云汇聚到一起,将月亮遮拢了个严严实实,黑暗中小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靠耳朵来分辨。
一声木棍敲击头颅的厚实声音率先响起,打破了寂静,随后便是一下又一下,既快又狠。
恰好云散开露出月亮,所有的丑陋在银色的辉光下一览无余:颜曲手上抓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正死命抽打着躺在她脚边的男人。
那人断气没有她不知道,她只看到从他脑袋上缓缓流出了血,蜿蜒在身下,交织成一幅绮丽的画卷。
可颜曲似乎还没有满意,仍旧一下接着一下,挥动着手里的木棍,棍子像是雨点一般落到男人身上。
一开始男人自然是拼命挣扎,但颜曲下手这般狠辣,打得他逐渐没了声音,气也只出不进。
“不是要弄死我吗?啊?起来啊?”
颜曲狞笑着,将酒壶砸在他身上:“这么爱喝酒,成全你。”酒壶与男人的脑袋相撞,便是“膨”的一声,里面所剩不多的酒迫不及待地溢出来,不知是流入了土里,还是融入了血里。
“装死也没用,你以为躺在这儿我就会放过你吗?”
颜曲手一动,老树上的枯枝便被无形地折下来,然后自动飞到了她掌心。
“哪怕你现在坐起来向我求饶也没用了,之前你们要杀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手下留情呢?”
男人已然没有气息了,但颜曲还是自言自语地蹲下身,面无表情地将锐利的尖端狠狠插入肉里。
抽出来,再插。反反复复十几次,直弄得手上都是血,颜曲才停下来:“这就是你们俩的下场。”
小蕊惊恐地捂住嘴巴,身子抵着树干,连动都不敢动。
这样的惨剧就真实地发生在自己面前,让她无法逃离,无法躲避。
不过是一念间,她便想起来,小姐那天晚上回来便发高烧,做了个噩梦,梦里她一直在胡言乱语。
当时她还听不明白颜曲在说些什么,但把这两件事联想起来,她隐隐约约明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