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什么,把脉而已。”说着手已经搭上了我的手腕。
如玉的手沁着丝丝微凉,周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兰香,我下意识要把手缩回,中途却被他按住:“别动。”
胳膊被他禁锢住不得动弹,四周静悄悄的,可以听得到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视线不知落在那里,不知为何,心里却总有一丝紧张。我眼神乱瞟,看见他那双似女子一般的修长的手,没有习武之人的粗糙,反而肌肤如如凝脂,光洁似美玉,不含一点瑕疵。
果然娘炮,手都这么好看。
我在心里吐槽着,他已经拿开了手:“回头我给你开几副药,再休息个三五日便可痊愈。”
“你倒是什么都会。”我说。
“在那种环境下生存,多会一项技能,就等于多了一丝生存的希望。”他似在苦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悲伤,但仅是一瞬又恢复了原状,如古井一般的眸子,无一丝波澜。几乎让我感觉刚刚那一瞬看到的散发着浓重悲伤的少年是我的错觉。
我觉得一定是千流小时候家境不好。
我的家境虽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却也是仞雪门的大小姐,将来的继承人,从小到大不愁吃穿,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这样想想,千流也是怪可怜的。
许是我心里所想表露在了脸上,他挑眉:“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怜,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怎样才能聪明一些,不要那么笨了。”
果然,千流这家伙才没什么可怜的,可恨还差不多,受罪也是他活该。
他看我炸毛的样子却是笑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走走走!”
我逐客。
他施施然走到门口,又停住,转头冲我展颜微笑:“哦,对了,师父说你病好之前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我会看着你的。”
“给我滚!!!”
我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心里咒了千流千八百遍,死千流,臭千流,哼!
除去千流恶劣的品性不提,他的医术却真是一流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全才,心里虽然佩服,嘴上是坚决不会说的,这是原则问题,我堂堂仞雪门小魔王,服过谁!
病好后,我开始整日受着老爹和千流的双重摧残,卡在瓶颈的武功也终于提上来一些。
其实我的武功也没那么弱,除了大师兄他们那几个,我也是打遍仞雪门无敌手的!
时间是三个月后,附近有座玉鸿山,山上有个土匪窝,名曰雄鹰寨,干得是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勾当,平时也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不可饶恕的事,与仞雪门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也就相安无事。
一日我山下的小弟找到我,说玉鸿山上的土匪欺人太甚,前几日竟把他未过门的媳妇彤烟给掳了去,他们立马到县衙门告状,眼见都十多天了还没一点儿消息,着急不已就找上了我。
我听了甚是愤怒,这一看就是官匪勾结的戏码:“等着,等姐端了那土匪窝给你们报仇!”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床,想要偷偷溜出去。
“这么早?不像你的作风啊。”清凉的声音响起,我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心想着这混蛋怎么在这儿?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去?”
我慢慢转过身来,冲他嘿嘿笑:“那个啥,早上空气好,我锻炼锻炼,跑跑步。”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我也觉得你确实该锻炼了,若再这样胖下去,你使用轻功掉下来的次数会更多。”
我感觉我的牙齿咯咯响,心里把那厮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但终归记得正事,我忍!
“嘿嘿嘿,师兄说的是,师兄说的是!”
“嗯?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莫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看见他挑眉,赶紧又道:“没什么事,就是这阵子经过师父师兄的谆谆教导,我如醍醐灌顶,明白从前自己不应该那么不懂事,惹得爹爹伤心,师兄难过,呜呜呜呜,实在是不应该……”我作掩面拭泪状,然后表情坚定道:“我决定,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痛‘腚’思痛,重新做人,不辜负爹爹和千流师兄的期望,把仞雪门发扬光大,把……”
“停!”千流揉着眉心,一脸不耐烦,“今日怎的这么多话,你不是要去锻炼吗,快走!”
“好的师兄,我这就走,师兄再见,师兄拜拜!”
“对了师兄……”
“快走!”
哈哈哈!
我心里一阵痛快,难得看到千流吃瘪。
等我剿了土匪窝回来,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一番有惊无险,我终于飘到了山下。从地摊买了几件旧衣服,拉了一匹瘦马,打扮成一个江湖侠客,准备投奔到雄鹰寨,混入对方内部,来个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
我从怀里掏出铜镜,镜中映着我如今猥琐的面容,捻着刚粘好的八字小胡子,我嘿嘿的笑了,要是现在千流那混蛋和我面对面都不见得认得出来!
玉鸿山,大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