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暗门的开启,露出了一道黑洞洞的朝下的阶梯。
几个胆大的喽啰拿着火把弯腰朝里探去,不多时,便有个长脸的喽啰面上似是兴奋地返身奔了回来,语气急促,声音竟是有些语无伦次:
“报!报!下面整整一屋的金子银子堆得满满都是!这儿那儿的,白花花金灿灿的,亮眼得很!”
潘玥与花荣对望一眼,也随即往下进入了暗室之中,只是往内瞧了一眼,心中便禁不住也大吃了一惊。
也不知这刘高到底敛了多少年的金银,坑害了多少家良民百姓,竟是积累出了这满满一屋子的金银珠宝!
只见周遭亮起数把幽幽火把,在不断跳动的火光之下,映照着地上堆放着四五个堆放金银的红木箱奁更是红光慑人,只见这些开了口的箱奁俱是被堆塞的满满当当,长条的金条摆放的齐整,银锭更是一摞摞地往上叠堆。剩余实在放不下的便是紧靠着那箱奁堆放在了附近的地面上,而除了这些金银之外,还有各式纹路精美的绫罗绸缎布匹,也似是不值钱地堆放在了角落里。
顾不得吃惊的内心感受,方才见天色已是不早,现如今刘高已除,而那被调虎离山去了清风山深处剿匪的秦明约莫着也已经得到了清风寨被攻打的急报。
那秦明若是知晓花荣此刻来了清风寨内,又怎会放过这等活捉花荣的良机?
而己方的人马却也不足三百来人,以三百来军马的战力对抗秦明的几千军马。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一个已是经历了一场恶斗,身心俱疲,一个则是摩拳擦掌,士气高昂。若是两军此刻相遇,又是没做任何防备的准备工作,则是对二龙山的人马大大的不利。
正这般想,却听见身侧花荣也是显出几分忧虑的神情:“先将这些运回山寨中再做其他打算,若是拖的时间久了,恐被那秦明所偷袭”
这想法倒是与她不谋而合,便是点点头,当机立断地命手下在外面寻了些结实筐子胡乱将这些财物抬了出去。
待众人手慌脚乱地备置好搜寻出来的各种辎车,塞满金银珠宝以及各色布匹,兵器,陶器,瓷器等急急地聚拢在了一处,又与其他人马汇合之后,便点起军马车辆,灭了显眼的火把,趁着夜色朦胧晦暗不明,众人急急地离开了清风寨,自小路间往二龙山寨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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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一役,便是一举得了战马四百匹。这些马匹俱是精心挑选了些腿脚尚好的,也都掰开了牙口看了。缴获牛羊,大约一千头左右。还有自那被烧毁大半的清风寨西北大军草料场中,经抢救搜寻到的剩余粮草,粗略估计不下六千石。另外搜到三百红缨枪,百来副铠甲锁甲以及铁头盔等”
负责搜寻军务粮草以及军备武器的杨志此刻面上也是隐隐有着些久违的飞扬神采,那缭绕身侧多时的霉运,似乎是不知何时悄然地退却了。
铠甲锁甲之类的,俱是自在这一役中伤亡的清风寨内士卒身上临时剥下来的。
在一场战役后,搜刮战败者身上的战利品是军中的惯常行径,不是完全为了掠夺个人财物,更多的则是为了那些行兵打仗上的各种武器装备上。扔掉已经卷刃磨损的手中兵器,换个趁手的,或是存在身侧以供下次使用。
毕竟一件上好的兵器等铁器,若是总是依靠临时打磨建造,却仍是不足使用。
毕竟这类铁器在战场上的耗损量很大,往往一柄朴刀砍了七八个人之后便会卷刃。
若是兵器卷刃了,仍未来得及换了锋利趁手的,那下一刻死掉的,往往可能是自己了。
除了兵器马匹之外的战事必备品之外,本以为只是在清风寨缴获了一批必需军用物资的众人听他讲竟又抽空在那被烧毁的七七八八的草料场中抢救出了六千石的粮草,面上俱是吃了一惊,一时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六千石的粮草!
此番却是一举改变了了二龙山寨中惯常粮缺马少,捉襟见肘的窘迫状态!
前番的二龙山库存也仅仅只剩下了一百石的米粮,仅仅只供全寨人不足一个月的口粮。虽说派了辎车队伍去青州附近采购了些许归来,但也只是权做救急之用,还是远远不够用!
现如今寨中竟是猛然多出了这六千石的米粮,若按照二龙山此刻的吃喝用度来算,就算是此时此刻二龙山被官府派兵围剿堵截,困在山上,也可以悠哉地挺上至少三五年之久!
见杨志在此次清风寨战役中不仅主动领了兵打头阵,更是圆满完成了交付的引蛇出洞,诱引刘高出了清风寨的任务,竟是还又在百忙之中,也不忘填补二龙山山寨的基本米粮物什,可谓是有勇有谋,这一细心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看向自杨志的目光里不仅充满了敬佩之意。
张青,孙二娘等诸位头目俱是面容激动,尤其是那管着伙房的曹正,更是喜不自禁地对杨志道:“哥哥此番勇猛过人,更是思虑周全,让小弟万分佩服!这次出手可谓是大大的利好了!二龙山自有了这六千石的粮食,足足可以抵用全部人马几年吃喝不愁了!”
山寨拥有足够的米粮用度,在曹正眼中看来,这才是一个山寨的立身之本,也是长存的永久之计。
毕竟一个人不管怎样英勇,都避不开吃喝拉撒这几个最基本的,而他们这伙人当初答应一起投奔二龙山上入伙,不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的日子吗!
往后,那令人十分窘迫的,吃了上顿下顿没了着落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也不必再夜夜为此事愁的睡觉都不能安稳了!
“这倒是算不得什么,也只是能够力求为山寨多增添一份气力罢了!”杨志见曹正兴奋的满面通红,两眼放光的神采,也不禁被这股兴奋感染,那张看上去似乎久经风霜蚕食的沧桑脸庞此刻竟也久违地舒展开来,笑的极为开怀。心中虽是极为高兴,只是惯常的谦逊性子,使得他这般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