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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南方的北方(二十)

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三个人的手里都提着着大兜小兜,不比昨天“搬家”时的少。

这趟去超市让北方掏出了钱包里的六分之一。一路上父母没少数落他乱花钱,乱买东西。

北方则是不停的呵呵傻笑。他知道如果父母不在身边的话,他可能会再买多一倍的东西。

北方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地上,把手伸进右边口袋拿出门卡,打开了大门。

一家人走过走廊,把采购来的物品放在了屋里。剩下的就由妈妈来整理。

虽然在超市里买了很多东西,但是没买到北方想要的烟花,还是多少有些不开心。

他决定吃过午饭后去集市上转一转。他也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烟花,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北方记得在某节化学课后,他跑回工地,用工地上的东西自己研制烟花。

结果,着是着起来了,但是怎么也不漂亮,跟点木柴烤火似的,还一直冒黑烟。

最后看了半天,他一盆土浇了上去,扭头离开了。

再之后就没尝试过制作烟花了,但是实验室里的镁条他可没少偷偷拿走。

镁着起来的时候,银白色的光四处飞溅,和烟花一样好看。就是看多了眼睛痛。

在父亲的叨叨中,母亲做好了午饭。两个菜一个汤,主食是馒头。

吃着母亲炒的菜,北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几个月的盒饭生活,终于在年前结束了。

他手中的筷子不断加速,越来越快。

“慢点吃,别噎着。”母亲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北方,自己却把筷子放到了一旁。

父亲则是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菜,还做出了评价:“菜很好吃,就是有点甜了。这馒头,唉。跟工地上的没法比。”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也没见要放下筷子的意思。

就算北方的嘴里塞满了东西,也止不住他说话:“就是,就是馒头都不好吃。不过菜还是好吃。”说完还冲着母亲露出了一个笑容。

嘴里的饭菜差点就掉了下来。他赶忙合上嘴,用力咀嚼嘴里的饭菜,好吞到肚子里。

被反驳了的父亲不乐意了,他用筷子敲了敲盘子,正声道:“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拍马屁,淡了就是淡了。”

……

一家人在吵吵闹闹中吃完了午饭,北方和母亲收拾了碗筷,父亲则是大摇大摆的躺在了床上。

收拾完碗筷,北方问母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买东西?”

母亲坐在床上,反问他:“上午买了那么多东西了,你还想买什么?”

北方忙摇头摇手,“没什么,没什么。”

母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北方躺在床上,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出门转一转。

烟花就像是他心头的一颗钉子,不解决掉会一直感到刺痛。

他问坐在床上的母亲:“你们下午要出门吗?”

母亲思考了很久才给了他一个答复:“不出门吧?”没错是带着疑问的那种回复。

北方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

“这样吧,你们要是出门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北方提出了一种解决方案。

“行,你要出去吗?”母亲这才反应过来。

“嗯,出去找个东西,我……”

还没等北方说完,他的话语就被打断了:“回来时候给我带包烟。”

北方愣了一下,看向在床上躺着的父亲,北方一直以为他睡着了。

“嗯,好。我走了。”

“注意安全。”这句话是妈妈说的。

北方穿好鞋子出了门,在走廊上,他听见屋里父亲和母亲的两句谈话。

“他都那么大了,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你能住这房子还是多亏了他,咱孩子长大了。”

“再大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而且他连二十岁都没有……”

这两句听完,在后面的北方就听不真切了。

走过宿舍,出了大门,北方发愁了。

东南西北,各走一方,烟花爆竹,何处寻?

如果不知道下一步去哪里,不如掷硬币。

北方找了全身上下,都没有硬币。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每次选择都是在被逼无奈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北方愉快的决定左拐。

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买烟花。可是他只有目的没有规划。

就这样,他抱着要买烟花的目的不停的走在大街上。一路上都没几个人,果然是快要过年了。

走走歇歇,不知道有多远了。只是附近的街道他都已经不太熟悉了,若是回去还容易。掉头一直走就行了。

但是出来这么久都没找到卖烟花的,他不甘心。

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

走了很久的北方,终于感到了口渴。

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商店,他就走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

他递给老板一张五块钱的纸币。老板头也没抬,随手掏出四个硬币就拍在了柜台上。

北方一枚一枚的捏起硬币,打开瓶盖,痛快的喝了一大口水。

“老板,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卖烟花的吗?”北方一边询问,一边把拧紧瓶盖。

老板还是没有抬头,低着头看着手机的屏幕,手指在手机上不停的滑动。

过了五秒钟,北方有些失望了。

就在他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老板说了:“出门往左转,走两个路口,再左转走一个路口,再右走三个路口,就能看到了。”

老板的语速很快,再加上北方本就打算离开了,就没有听清楚。

就记得左左右。

北方颤巍巍的询问道:“能麻烦您再说一次吗?”

老板头也没抬就说了一句:“不能。”语气很凶狠,准时吓到了北方。

“不能就不能呗,那么凶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北方撒腿就跑了。

按照老板说的左左右的方式,北方找了半个小时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家卖烟花爆竹的摊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卖铺老板嘴里说的那一家。

北方看了看摊位上的烟花,他有种心中的执念终于要实现了的感觉。

也没有讨价还价,也不问效果如何,北方就疯狂采购了一大批烟花。

花了四五百块钱,买了很多很多。

这是他花钱最爽的一次了,一点也不心疼,一点也不后悔。

他在书上看过这种情感。大概就是——

我穷尽所有想象,所有熟睡后做的美梦,这件事情终于就要触手可及的时候,这种心情是只有自己能体会的,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表达不出我内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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