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瞧着，可是好多了呢！”一通忙活，终于将白霜收拾得干净不少，翠意不由得开心一笑。
“真是谢谢了！”潋滟红唇一扬，白霜感激地朝她道谢，“若没有翠意你啊，我真不知，还要以那个模样待多少天呢。”
翠意是自己初进胡府时结识的，一直是在胡员外的正室夫人那里伺候，后来被夫人拨来，照应这疏月居的饮食起居等一应事宜，只怕那位公子初来乍到便水土不服。可翠碧过来后，竟没甚可干，那位公子带着自己的仆人，事事处理得足够妥帖，她能做的，就是在外扫一扫院子了。昨日自己过来时，她恰好被唤去别处帮了把手——疏月居合着缺她一个不会少就是。许是自己的“光辉事迹”流传的太广，反正翠意是知道了，一大早就偷偷过来瞧自己，带来了换洗的衣服不说，还帮自己收拾了模样上的烂摊子，这份恩情，足以令她白霜铭记心间了。
“莫要与我客气！”翠碧笑嘻嘻地接口，“我今早过来一瞧，可给吓了一跳，这脸上的泥巴样！就立即回去给你拿衣物，我腿脚快，也没想到回来你便醒了——哎，你知道吗？今儿夫人寻老爷去了！”
“呃……老爷？他……去哪了？”本来听着她语声喋喋，白霜还暗叹这人的热情好心肠，没想她又转了个话题。话出口，虽是应和翠意之语，白霜的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
“当然是去寻十九姨娘了！”翠意道，“老爷还说，寻不回她誓不罢休呢。这不，居然一夜没回来，又传回话来说，在吟露堂闹了起来，夫人急了，才出去找。”
白霜的眉头无奈地皱了起来，该死的，胡万山这么一闹，吟露堂附近的罗刹门人本就不少，昔玉失败的消息岂非要弄得人尽皆知……真是……
还有昔玉，也不知在何处疗伤，情况如何了……
“嗯……你怎么了？我瞧着脸色这般不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翠碧停了嗓音，又关切地问道。
“我是担心，找不到十九姨娘，回头老爷只怕会把我发落了，毕竟我是那边的丫头……”白霜言不由衷地说。
“不是说你被这里的那位给瞧上了么，还担心这些作甚。”翠意有些奇怪。
“胡说八道！”门被踢开，一道男声在白霜开口之前，赶到了两人的耳边。
一个身影背光而立，后又大爷似的“抖”进屋子里，待到白霜瞧清楚这人的脸，几缕厌恶和戒备在心尖盘旋。
丫的，莫裘！
胡万山夫人夏珺的外甥，整日斗鸡走狗，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模样生得不错，五官不失端正，身姿也算挺拔，只是颇好女色，常流连于花街柳巷，府上的丫头婢女被他看上的也不少，都收作了通房，年已弱冠却尚无正妻——好色之名远播，吓退了不少正经人家的小姐。
想到以前他对自己的纠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引起了他的注意，白霜的眉头便锁得更紧。
“表少爷！”翠意急忙行礼。
色眯眯地盯着白霜的俏脸，莫裘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得了，甭在这伺候，出去吧。”
翠意担心地朝白霜这边望了一眼，见她脸色比刚刚更加惨白，道：“小霜身体尚未痊愈，还请表少爷——”
“本少当然知道！”不耐烦地截断翠意的话，莫裘冷哼，“今日便是特地来探望的！别废话了，退下！”
“可——”翠意心下愈发慌乱，却是咬紧了牙根不肯挪步，“疏月居的那位公子……”
“把她扔出去！”不耐烦和翠意继续牵扯，莫裘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厮便上前，一左一右扯住翠意的胳膊将她拽出了房门。
“哟，小美人，今儿个脸色可真不好。”自以为终于得了清净，莫裘调笑着坐在白霜的榻前，不安分的手朝着白霜的脸伸了过去。
“表少爷，”白霜侧了侧脸，恰好躲开他的触碰，“您回来了。”
莫裘看着她这冷淡的模样，更加着迷，飞快地答话：“可不嘛！本少处理完姨夫交代的事情就急着回来了，小霜可是想本少了？”
啧啧啧，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啊，掐一把就能出水来。自一个月前偶然一瞥，就让他印在了心上，这越想心越痒，越想越难耐……偏偏姨夫把他给支开了，要不然他一准就下手了！刚回到家，他就等不及地要来见她，一打听，却不想她被什么个客人给抱走了。笑话，她莫裘看上的东西，岂能让别的什么玩意给抢了去！是以，他就到了这个什么疏月居来，想见美人是一点，更多的是想宣示主权——呵，这丫头早被他瞧上了，甭管您多大的身份，都别处请去！
可如今见了这丫头，他就抑制不住地想动手，哎呦，瞧着跟脆瓷似的，也不知是个何等的触感……
“您言重了。”白霜敛下眸子，笑话，当初就是她是在受不了这个人，才让昔玉去求的胡员外，把他调出去，还能“想”他？她脑子可没病。本来想着，等他回来了，自己任务完成了就能全身而退。哪成想楚皓轩来的这么迟，她们三个月前就进了这里，可他偏偏几天前才到。
倒霉啊倒霉，等了三个月终于等来了楚皓轩，偏生这个混蛋也回来了！
“美人这么说话可就让人伤心了，”眼疾手快地抓住尚在被子之外的柔荑，莫裘将它按在自己的心口，“你听听，这跳的多么快啊！”
“表少爷自重。”再怎么使劲也抽不出来，白霜不由得冷声道。
“自重？本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不若美人你给称量称量？”又捏了捏握住的小手，莫裘欢欣不已，哎呦，还真不是以前的那些货色能比的，这么软，他都怕给揉碎了……
“跟了本少吧！”莫裘是哄诱的语气，“保准是吃香的喝辣的！这小脸呀，也给你养得红扑扑的——”
“啪——”
莫裘看到自己伸出去的另一只手被打开，还迅速红了一片——可见这丫头是下了十足力气的，有些许恼怒燃上了心头。在这胡府，有姨母宠着，那些个下人哪个敢给他这般颜色看？个个不都捧着他，跟前跟后地伺候着！一个月前对他冷热不应，躲躲闪闪也就算了，今日他一回府就赶过来，她却还敢如此不识时务，还真当他是吃素的了！笑话，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看上了你是福气，可别给脸都不要了！
“小霜，”迅速上手捏住她的下巴，莫裘的语声冷了许，“别仗着爷宠你，就不知天高几何！”
“是么，”盈盈水光的眸逼视着他，“您的宠，我还真不想要。”
烦不烦人呐！明里暗里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对您没那个意思，您还百般纠缠动手又动脚的做什么，这是个人都得生气了吧！何况她今日的心情本来就差——这胸口一动便隐隐作痛——说着这样的话，却好像您的那些作为都是“恩典”似的，人家从来就不稀罕成不！实在是不想再与此人接触了，白霜暗暗地想，若不是现在是在楚皓轩的居处又身体负伤，她就想一脚踢飞眼前这个王八羔子！
“哟，”下颌骤然一疼，好像确实激怒了他，“不过是个供人打骂的下人，你哪来的胆子！”
语毕，莫裘便揭开被子，欲欺身而上。
“啪——”又是一声。
莫裘捂着脸尚未反应过来，肚子上又挨了一脚，被踹离床边。白霜身上只着翠意刚刚给换下的中衣，按着床沿站起来。
“我呸，”白霜怒目圆瞪，“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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