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心里知道,自己的徒孙张赤真那家伙,分明就是胡说。天师任并不是只由被害之人来告状,除了被害之人,还有害人的人。只不过都是天师府的天师会分辨是非,处理好这档子的事儿,顺便捉个恶鬼。
不过既然自己的大徒孙都这么和人家说了,自然有徒孙的道理。想罢便悠悠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说自己是天师府掌门,自是撒不得谎,再加上自己平日里对赤真极为严苛又打又骂,但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也是这个理儿。
“我们太守有两个儿子,大少爷叫林之意,二少爷叫林会意。”王管家慢慢道来。
过了大概一盏茶功夫,王管家才说完,说的嘴巴都干了,赶紧捧起茶杯牛饮。
“王管家,您说的本座都了解了。”张尘站起身,“本座向你保证,赤真是天师府最出色的大弟子,您且放心回去就好了。”
王管家也赶忙站起了身,脸上终是露出些许安心的表情。
房外的张意真听闻立马跪回到院子中央的石子路上,张尘出来看了他一眼便召小天师将王管家送出了天师府。
他慢慢踱着步子晃到张意真面前俯视着他,慢悠悠道:“你可知罪?”
张意真直直的跪在地上,直视着前方,正好直视着师祖的玉坠:“意真知罪。”
“何罪之有?”
什么玩意儿?张意真心里骂道,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得伤害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你...”张尘正准备说他偷听一事,却生生被张意真打断。
“除了恶犬。”张意真脸上的模样很是正直。
张尘气结:“你这个劣徒!人模狗样,跟你那大师兄一样!哼!”转身挥袖就走了,只留下张意真一人跪在院里。
一模样可爱的十来岁小天师跑过来正准备叫自己这闯祸的二师兄吃饭去,而张意真跪了一会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一个起身,差点带翻那个矮小的小天师。
“二师兄,吃饭了。”
张意真瞥了一眼小天师:“小望儿,你多吃点赶紧长高吧。”便留下一个背影给了小望儿。
小望儿气急,二师兄之比自己高半个脑袋而已,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二师兄你才是呢!”刚说完又捂住自己的嘴,二师兄最自卑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和那阴柔的长相了。又改口道:“二师兄你去哪!师祖会生气的!”
张意真没有理会他,直奔府外在镇上雇了匹黑马,便急匆匆的赶往泽城的方向,王管家说的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天师府,小望儿颤颤巍巍的走到张尘的面前:“师祖...二师兄他...”
“任他去,反正还是得回来的,等他和他的大师兄回来了,两个人本座要好好打一顿。”
小望儿打了个哆嗦,师祖真真偏爱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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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王管家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他心情大好。因为张掌门的保证,还有对天师府的放心。正想着,只听见一阵马吠,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驾——”。
这声音好声耳熟啊,王管家正想着,就见张意真骑着马从他窗外掠过。王管家吓得站了起来,奈何忘记了自己在马车里,头撞在车顶上,让他痛得直喘气。驾车的小厮听了忙问:“管家的,怎么了。”
“没怎么!赶紧的给我驾车回府!”
“是...”
这小天师打的什么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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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府,张赤真从林之意的院子里慢慢踱着步子出来了,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不愧是太守府,这上等云雾就是好喝,喝了好一壶才肯出来呢。看来这林郸每年除了俸禄还有云雾茶,真是好。
在和林之意喝茶的期间,张赤真对于自己来的目的是只字未提,林之意也没有刻意去问,只是顺着张赤真的话客套了几句。张赤真瞥了眼一旁的林会意,心里更是不安,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个林之意与林会意口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那只有一种说法...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自己住的偏院,只见院口班墨正看着他,张赤真欣喜赶忙跑了过去:“怎的,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
班墨没有理会他,只是攀住张赤真的胳膊娇嗔:“赤真,我找你有事儿~”
张赤真一个激灵,他忙吩咐林会意:“林会...不...林二,你先回房去吧,我和班墨有事儿说。”
林会意心里嗤笑,天师也不过如此,终是过不了美人关。便点头走回了房,见到了班灵儿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怎的,你也被赶过来了?”
“嗯,你也是?”林会意想了想,确实。
“你懂得。”
另一边,张赤真被班墨拉进了她和班灵儿的卧房,张赤真笑道:“怎的,这么急不可耐?”
班墨翻了个白眼,甩开张赤真的胳膊:“今儿个我和灵儿半路上抓了个太守府婢女过来。”班墨想起来自己辛辛苦苦驮着跟自己差不多重量的婢女,还飞檐走壁偷偷摸摸的回来可真是不容易,班灵儿明明力气那么大还不帮她,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你抓个婢女回来干什么?”张赤真笑,觉得小墨真是太可爱了。
班墨瞪圆了眼:“你怎的变得这么蠢了,我抓来当然是问话了!”
张赤真这才想起来她和班灵儿是为了打探消息和自己分开了,看来自己茶喝多了,都变笨了。
“这样...那...问的如何?”张赤真走到床前,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婢女。那婢女正挣扎着,被蒙着眼,满脸通红,被堵住的嘴里还很不屑的在呜呜什么。
“她死都不说,怎么都不说...”班墨很烦这种事,若是以前的男仆,她还会动刑;但是是女子,班墨知道女子身体较弱,不忍心对她动刑。
“我来问她。”张赤真想在班墨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新学的术法,震慑人的心魄,让被施术人失去自我回答施术人的任何问题。
张赤真坐在床边,伸手掀开了那婢女眼前蒙着的布。
那小婢女发现布被掀开立马瞪圆了眼,恨恨的瞪向面前的人,刚瞪着就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的俊颜,脸色是越发的羞红了。
“乖乖的,我把你的布扯开,你千万个别叫唤。”张赤真哄着她,屋外那么多林家的仆人呢,这叫唤一声都要命的。
那婢女面色羞红愣了一会儿便使劲的点头,班墨在一边看了,瞪圆了眼,气汹汹的瞪着那婢女。这什么世道,怎么男人问你话你就点头!
婢女嘴里的布被拿了开来,婢女喘了两口气就娇羞的嗔道:“张公子对吧,早听说过你了,没想到本人竟...竟...噫!羞死人了!张公子你问吧,我...我都招...”
张赤真一脸迷茫,我还没施术啊?
班墨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