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崎负手而立,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但思绪已经飞远。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个片段。
每一个片段都有一个衣衫褴褛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她面色蜡黄,极其瘦弱。那细瘦的胳膊仿佛一掐就能掐断。
小女孩全身上下最吸引人的就是她那双水灵灵的清澈的大眼睛,干净纯真,世间少有。
她摸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小声说着:
“哥哥,我饿。”
镜头一转,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看上去比她大一些的男孩,递给她的一团用纸包着的黑乎乎的食物。她看着手里食物仿佛像看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很开心。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那黑乎乎的食物,分成两份,把大的一份递给男孩,笑着说:
“哥哥,我们一起吃。”
那男孩把女孩递给他食物的手推了回去,别过头,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说:
“我不饿,你吃吧。”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把两份食物放到一起,包了起来,放到一边,说:
“那我也不饿,不吃了。”
男孩拿起那团食物,又放到了女孩手里,温声哄着:
“刚才还说饿呢!乖,听话,快吃吧。”
女孩拉着男孩的手,撅着小嘴说:
“哥哥吃,我就吃。”
男孩还是拗不过女孩,一起吃完了那团食物。
镜头一转,
夜晚,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气温极降。
女孩和男孩睡在破废房屋中的一堆干草上。
女孩被冻醒,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用手摇了摇身旁的男孩:
“哥哥,我冷。”
男孩便把女孩搂在怀里,让女孩贴着自己身体给她取暖。哄着女孩直到她睡着。
怀里,女孩紧贴着男孩的胸膛,睡得很安稳。
镜头一转,
女孩不再衣衫褴褛,她穿着干净普通的棉布衣裙。面色不再蜡黄,稍微好了一些。但她还是那般瘦弱。
她登上了马车,回过头,水灵灵的眼睛弯着,她笑着,挥挥手,说:
“哥哥,再见!”
镜头突然再一转,
一声尖叫:
“不要——”
男孩震惊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孩,一把剑从后面穿过女孩的心脏,穿出胸前。鲜红的血液从女孩胸前流出,晕染着女孩白色的衣服,像极了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男孩把女孩抱在怀里,想止住女孩的鲜血,可是无论男孩怎么弄,鲜血就是止不住,男孩无助地大哭着。鲜血染透了女孩的白衣,也染透了男孩的黑衣。温热的鲜血,让男孩觉得无比烫手。
女孩看着男孩,眼泪缓缓划过脸颊,她勾起嘴角,露出笑容,艰难的喊着:
“哥,哥……”
接着化为点点星辉消散于天地。
画面在此结束。
重崎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敛去了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沉痛的悲伤。
眼里满是冰冷嗜血的杀意。
韶兮,哥哥,为你报仇!
他瞥了眼祁良,缓缓说道:
“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