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薄凉情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看着从窗口缝隙照射进来的光线,伸出手轻轻的去碰了碰,有些灼热感,指间微微发热,失神了好久,才想起来该起床了,其实,薄凉情这个样子,已经很久了,她会睡很久很久,特别嗜睡,不,准确的来说,是昏睡,她有时候,知道自己困了,要去睡觉,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哪睡着的,根本就不知道,醒了也会忘记该干什么,有那么几分钟的呆滞,却总是想不起应该干什么,等到想起来了,才知道,自己变傻了。
薄凉情起床用了接近午餐的早餐,看着素姨比划的手语,才知道,傅九胤还在,薄凉情低垂着眉眼,刚准备起身去换衣服出门的身子顿在了那里,在他在桉庭的时候她出去,她必须向他说一声,这是他在她回来后立的规矩。
“素姨,帮我磨一杯咖啡吧!加一颗糖。”她记得他的口味,咖啡不能太苦,也不能太甜,她记得他因为咖啡太苦时皱眉的样子,记得他因为咖啡太甜时恼怒的样子,却不记得,她给他送咖啡时他喝的样子。
等到素姨磨好咖啡,薄凉情端着温热的咖啡进了傅九胤的书房,推开门,看着坐在层层书架中间的傅九胤,他的背立的挺直,神情清冷,眉宇间透着一眼可见的疲惫,薄唇紧紧闭着,白色简单的居家服生生给他添了那么点人情味儿,棱角分明的脸庞终于不再那么不近人情。
薄凉情把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傅九胤放下手中的文件没有理会她放的咖啡,看向她,“晚上五点,有个晚宴,你跟我去。”
薄凉情笑了笑,神情却十分不耐,“那可不!我今天一整天都有事。”
傅九胤看着薄凉情的眸子蓦然幽深,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我是在通知你,薄凉情。”
“巧了,我也是在通知你。”薄凉情摊了摊手,步伐也退后着,放下手。
“你没有资格!”
良久,薄凉情才听到傅九胤回她的话,她没有资格?不,她有,他现在于她来说,无疑只是一个曾经熟悉的人,现在,他算什么呐?通知她?他确定他不是来搞笑的吗?
薄凉情嗤笑一声,不理会傅九胤自以为是的语言迈着稳健的步伐推开书房的门,才说了句话,“巧了,在我看来,你也没有资格。”说完,甩着长发离开了
薄凉情两句巧了,无疑都是在打他的脸,一句比一句犀利,傅九胤的脸愈发的阴冷,怒气止不住的腐蚀他的理智,最后一刻,才狠狠地压制住了,才又继续翻开文件看起来,说来也怪,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助理把文送到桉庭来,他想,大概只是因为他今天不想去公司吧。
过了十二点,书房的门被敲响,傅九胤身子蓦然一僵,才想起来薄凉情进来从来不会敲门后才说了句进来,果然,是素姨。
“少爷,需要给您备午饭吗?”
傅九胤想了想,“薄凉情呐?”
“小姐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
傅九胤这时才反应过来,薄凉情是真的没有在骗他,她是真的不会跟他一起去参加那个晚宴,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她最想说的话,他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甚至一点也不想接受。
他好像,第一次,邀请她跟他一起去参加晚宴,也是第一次,他想让她跟他去,可是,薄凉情拒绝了!真的拒绝了!他说一点也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不用备了!小姐去哪了?”
“不知道,但是小姐跟我嘱咐了,不管少爷多忙一定要记得吃饭,还让我要看着您吃呐!”
傅九胤这才笑出了声,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或许以前的薄凉情会,但是现在的薄凉情,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明白,不可能,薄凉情如果真的会那么说,他跟薄凉情现在的生活方式应该又是一番滋味的景象。
“好吧,去备点吧!”
素姨忙点着头,出了书房。
傅九胤淡笑出声,他怎么就信了呐?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啊!不管,他想,或许吃一点也不错。
而薄凉情,早在他还在生闷气的时候就已经化好了妆,穿好了衣服,离开了桉庭,她约了白时琛!
那一天过后,一个男的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大概就是,那天在铂金帝宫里和白时琛一起的那个男人,叫宁阙
“喂,薄小姐。”
那人的说话语气很笃定,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你好,宁先生。”薄凉情眸子闪了一下,才勾起唇角,来忽悠这个对她有着浓浓敌意的男人。
那人似乎有些讶异,讶异她也是用的笃定的语气在跟他说话,他沉默了几秒,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
“虽然薄小姐你可能从阿琛那听说过我,但是,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阙,是白时琛生死与共的兄弟!”那浓浓的示威气息,薄凉情想不腐都难。
“我想,你要说的不是这些。”薄凉情好笑的回着他的话,眸子里透着一抹难以琢磨的味道,食指在窗台上敲的铮铮做响。
“是的,薄小姐,我就说一句话,如果你不爱阿琛,请你跟他说清楚。”
薄凉情听着宁阙威胁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见笑了宁先生,阿琛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薄凉情,认真点,我相信,阿琛喜欢你,在你们的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不是吗?”
“那是他们瞎说的,我们从小到大都一起长大,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会让我这么惨吗?如果真的喜欢我,他就不会离开了。”
宁阙在偌大的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欣长的身子旁边还有一个人,电话里薄凉情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套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击在另一个男子的心间儿上,翻江倒海的疼痛席卷着他全身。
“宁阙,如果你是想来试探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告诉你我的想法,但是对你说的话,你可以参考一半真假,如果,你是想让我远离白时琛的话,那么我告诉你,只要他来,我一定不拒绝!”
宁阙身旁的人影蓦然一僵,宁阙看着旁边石化呆滞的男人,暗自感叹,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傻的人,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会调动他的一瞥一笑。
“还有,如果你和他住在一起,请你转告他,我薄凉情,认定了的朋友,要么他死了,要么我死了,否则就是一辈子的朋友,当然,死了也是我的人。告诉他,我会在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别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