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深处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把傅九胤击的猝不及防,脑仁蓦然疼痛起来
“五年前的薄凉情……很,爱他么?”
其实傅九胤,你在逃避什么呐,你到底在逃避着什么呐,你明明早就喜欢她了不是吗?
你还记得你送薄凉情入狱的那一天吗?你几乎喝成了胃穿孔!那时候,你觉得薄凉情丢了你的脸!被你默认了的薄凉情,怎么能因为他对其它女人好就嫉妒的要害人家性命呐,你觉得,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你觉得,她应该很善良,温和……
那不是薄凉情,她有骨子里的骄傲,自信,是别人无法比拟,无法模仿的,她是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一举一动都万分高贵的薄凉情!你把她毁成了什么了!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傅九胤摁着泛着尖锐疼痛的胸口,近乎窒息的弯下腰,眸子里是浓浓的沉痛叹息,这一瞬间,他明白一件曾经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事,而现在,这件事,即便是他明白了,也不会有结果的事,他以为,蓝岚病好了后,他还可能会心安理得的跟她过日子,现在看来,不会了,薄凉情不会的。
傅九胤走出房间,一步一步的走到薄凉情睡着的沙发面前,漆黑的瞳孔在灯光微弱的客厅里显得极其缥缈,直直的看着薄凉情的睡颜,身子竟是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是薄凉情啊?这才是薄凉情吗?从来不委屈自己的薄凉情其实能屈能伸,从来不强求,这样有着傲骨的薄凉情,即便他关上了门,她也不再死皮赖脸的敲了,只是默不作声的自己找地方,她在学着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傅九胤伸出手,轻轻拨弄了薄凉情遮挡住她的半边脸的长发,露出薄凉情白皙精致的脸庞,那双曾经潋滟单纯的眸子不再,如今想来,她依旧潋滟却风情万种的眸子看他的时候每一秒钟都像是在对他的凌迟,这样一双眸子瞌上,朱红色的唇自然的泯着,无声的邀请,倒是让他有一瞬间,看到了曾经的薄凉情。
如果问他为什么不跟她计较为什么今天拒绝了他的邀请却转身跟白时琛一起参加了同样的宴会,让他被误会,让他丢了面子,可能大概就是,他是愤怒的,但是他也同时理智着,这不是最好的惩罚吗?让她睡什么也没有的沙发,靠着白时琛给的外套取暖。
“薄凉情,如果当初你不抽掉蓝岚的导血针,我不送你去坐牢,是不是我们现在儿女成双?”傅九胤伏下身子,磁性浓重的语气在薄凉情耳边萦绕
“你在做梦!”不知道薄凉情什么时候醒的,她只是睁开了眸子,一双凤眸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转也不转一下,神色冰冷,眸子深处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她说话的语气,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说的特别清晰。
傅九胤的身子就那么僵化在薄凉情身上,他的耳边,是薄凉情开口说话时环绕着热气,呼在了他的耳际,一阵难耐的痒,可她说的话,让他感到周身很冷。
“傅九胤,你是爱我吗?”薄凉情依旧不动,保持着她醒来的姿势,语气平淡无奇。
“爱……吗?”吗字他说的很轻很轻,像是没有说过一样,他不知道他现在对她的心情,大概就是,她对于他,他不想丢手,总觉得丢了,就真的丢了。
耳边突然间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尖锐的像是细小的针直直的戳他的心脏,难受极了。
“别傻了傅九胤,你爱的,是你自己,真的没有人比你更自私了!”
“不……”傅九胤突然间把放在薄凉情两边的手收紧,紧紧的抱着她羸弱嶙峋的身子,他似乎没有想到,薄凉情这么瘦,隔着衣服都能摸到骨头。
“在狱里五年,你为什么一通电话都没有跟我打。”天知道,那时候,他真的想听她的解释。
“傅九胤,你忘了谁把我送进去的,我没忘。”薄凉情内心把傅九胤狠狠地嘲笑了一把,说的真好听,为什么没给他打一通电话,呵呵,她哪来那么多的脸皮,即便有都早就被丢光了。
傅九胤这才想起来,真的,他忘了,他的潜意识里已经选择了遗忘,因为,他是真的不敢承认,他怕了。
“薄凉情,回房间睡觉吧!”傅九胤离开了薄凉情的身子,薄凉情活动了下被压的有些发麻的身体,懒懒的不想回答。
“这挺好。”
“我去把你的房间的门打开。”
“那你去吧!”薄凉情轻佻的点了头,门是他锁的,他开再好不过。
直到傅九胤打开了她卧室的门,她淡定自如的走了进去,关上卧室门,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床就睡着了。
那天以后,薄凉情和傅九胤,都像是没把那天的事当一回事,薄凉情满不在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傅九胤更是不闻不问,而傅九胤,似乎近一个月都很忙,她们几乎一个月没有碰过面。
这天,桉庭很热闹,薄凉情很早就起来了,安排了素姨准备多点午饭,她请了白长悦和路执言,还有,白时琛。
要说莺城最奢侈的别墅,莫过于傅九胤的桉庭,是莺城最大的别墅建筑,傅九胤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对于用在自己身上的,他从来不吝啬。
她们三个人来的时候,薄凉情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们进来了也不招呼,让她们随便坐。
“娘娘,懒成你这样真是没谁了,到底谁请客啊!”白长悦看着薄凉情一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宽大体恤,是真的为她的随便着实无奈了。
“你们不是客人。”薄凉情闻言,抬眸看了眼分开坐的三人,神情淡淡的
“凉情说的没错,我们就不要见外了。”路执言笑的极其和煦,如沐春风,自上次在铂金帝宫里见了一面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路执言是真的很想她,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约她,在他知道他爱上她以后,似乎,他一直都很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他不是没有理由去找她,他是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以朋友的名义去找她。
白时琛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路执言,眸子深邃无比,“凉情,傅九胤呐?”
“傅九胤啊……不知道,我基本一个月没见到过他了。”薄凉情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语气甚是清冷,闲适的半眯起了眸子
“提他干嘛?多扫兴。”白长悦拿起茶几上的车厘子,抛上半空中稳稳的被她接在了嘴里。
“小姐,少爷说他今天中午会回来吃饭,您看,要不要多加几个菜?”素姨这时慌慌张张的从厨房出来,有些焦灼的比着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