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胤看着瑰瞳的一举一动,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他知道衔幽古镇,怎么会不知道瑰瞳呐!他知道他,还是从薄凉情口里得知的,那时,他觉得薄凉情就是想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编出的故事,说瑰瞳能跟鬼神交流,以后她要是死在了他前面,他要是想她了,记得找瑰瞳,说不定,他在想她的同时,薄凉情也在想他呐!
那时候,他觉得薄凉情可笑极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况且,他怎么可能会想薄凉情……
就在瑰瞳即将完成最后一道程序时
台下的人都屏住呼吸,顾衔在楼梯口上看着,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眸子晦涩不明,最终,嘴唇动了动,他才蓦然惊醒,复杂的看了眼瑰瞳,松开紧握的手,扭头不再看他们,迈着微微虚浮的步伐,离开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个程序,可是,到底结果是不是傅九胤想要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咔吱……”
大厅里的人狠狠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看向突然间被打开的大门。
白时琛一身白色的西装,从深处显露出来,精致的面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近众人,随之两旁身着漆黑西装的人蜂拥而至的分别站在他的两旁,白时琛看着傅九胤,傅九胤紧盯着瑰瞳手里的红色布袋。
“傅九胤,你配吗?”清冷嘲讽的声音打破厅内诡异的寂静。
“你还想跟她结婚?”
厅内的人狠狠吸了口气,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
“傅九胤,你是想让她不安宁是吗?”
面对白时琛一来就咄咄逼人,傅九胤淡定极了,也不是说淡定,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把白时琛的话听进去,只是一味的盯着瑰瞳手里的布袋,似乎很想代替他,放进火盆里。
夙景夜皱了皱,看着白时琛,莫名的想笑,“白时琛,谁给你的胆子跑来这里!你来之前没想过你还在被我追杀吗?”
白时琛嗤笑的看了眼夙景夜,眸子里的不屑轻而易显
夙景夜挑了挑眉,说实话,追杀了白时琛几年了,也才端了他两个窝,窝囊极了,白时琛是他碰到过的最难解决的人,发起疯来,是个人就杀。
“白时琛,你最好今天安分点!”看到白时琛面对他无动于衷,夙景夜再次阴下了脸,语气中的警告浓浓的,随之,那些混在人群中的特种兵也毫不示弱的掏出手枪,对着白时琛。
白时琛依旧不理会他,对无数指着他身体各个弱点的手枪熟视无睹,“瑰瞳!”
话音落下,瑰瞳收起即将丢入火盆里的布袋,一拳打上了猝不及防的傅九胤,鬼魅般的速度先行离开了。
傅九胤狠狠退了一步,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瑰瞳,散发着暴戾的眸子蓦然发红,看向不远处的白时琛,“找死!”
对着白时琛狠狠出手,手势简单粗暴,出拳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惊人的准确度,每一个动作都杀机尽显,丝毫不手下留情,白时琛反应极快的接下他一下又一下的招式,狠狠地反扑着!
在傅九胤狠狠地一个回旋踢中,白时琛躲过了回旋踢,却没有躲过随之而上的臂力冲击,他猛的倒退两步,捂住生疼的胸膛,嘴角溢出了点点鲜血,看着傅九胤的眸子里翻江倒海的狠戾随之显著……
发了疯的傅九胤,也是不顾一切,比白时琛更加没有人性,只有人类最原始的兽性!
白时琛定着眸子看着傅九胤,厄尔一笑,挑衅着傅九胤即将崩溃的神经
“傅九胤,想和凉情?你在做梦!”
随后,不再看傅九胤的表情,如同豹子一般的迅速离开,留下一行训练有素的死士快速的把大门堵住,极力的挡住白时琛离去的背影。
傅九胤瞪大眸子,提步上前,想打出一条路追上白时琛,可是当他与夙景夜等人撂倒完死士后,那人的身影,早已不见。
傅九胤紧盯着大门口,杀红了眼的眸子显得暴戾
夙景夜站在一边,深沉的气息萦绕在他身上,眸色晦涩难明。
“唔……”
这时,一个死士从昏迷中醒来,,苟延残喘的呼吸着,蓦然睁大眸子惊恐的看向听见声音回头看着他的傅九胤,他惊呆了……
这个男人,徒手撂倒了白时琛带来的所有死士,每一下都正中软肋,发狠地不顾一切的扫荡,这时,死士本应该不怕死的,却胆怯了,看着傅九胤充满仇恨血腥的眸子,他惊慌着,无助着,深深的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傅九胤走上前,拖起还有一丝呼吸的死士,毫不留情的继续暴虐着,紧捏着已经青紫的拳头,狠狠地一而再再而三的砸向死士的头,顿时,血浆四溢!
夙景夜看着傅九胤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今天的这一些,无疑再一次碾压了傅九胤的神经,他在发泄!可是……
可是傅九胤,发泄过后呐?
“行了!傅九胤!”夙景夜再也看不下去了,那死士的脑袋被他徒手砸碎了!他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眸子中的怒火却毫不见熄灭,夙景夜走上前,试图把傅九胤从那死士旁边拉开,可是一靠近,傅九胤也毫不留情的向他挥拳!
“傅九胤!你能改变什么呐?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吗?现在装做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
夙景夜蓦然抬头看向发声处,顾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回来了,一身笔挺干净的西装,身上整洁,站在这全是尸体的礼堂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傅九胤挥拳的手蓦然僵住,因为侧着脸,顾衔看不出他的神情
“原来你这么爱她啊!爱她到,你要绑架她的灵魂,傅九胤,你这样做,凉情同意了吗?”顾衔冰冷嘲讽的声音无比突兀,夙景夜看着他,不知在何时,顾衔已经不是那个他认识的顾衔了。
“傅九胤,对她好一点,你也放过自己吧!或许,薄凉情,是真的不需要你了。”顾衔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傅九胤,眸子深处,凉薄的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一汪死水,不带一丝涟漪。
那些多年的兄弟之情,最终也被顾衔的一字一句敲落的连标点符号都不剩下。
“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了,我也认识凉情很多年了,后悔以前没有护着一下她,哪怕只是出于私心的少抽点血,可是我都没有!”
顾衔顿了顿,一时间,看着傅九胤身影的瞳孔变得复杂
“所以现在傅九胤,我愿意为了薄凉情,与你背道而驰。”
听到这句话时,夙景夜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衔会有这么一天,对他们说这一句话!
那个没心没肺的顾衔上哪儿去了?那个吊儿郎当的顾衔去哪儿了?那个放纵不羁的顾衔去哪儿了?那个傲娇痞气的顾衔?呢……
傅九胤隔了几秒,终于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狠狠把一直举在半空的手砸向大理石瓷砖的地面,顿时听见骨折的声音。
“滚!”
冰冷嗜血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把阴霾沉重的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致。
顾衔泯了泯唇,礼貌的微微向夙景夜点头“告辞。”
之后,夙景夜看着顾衔迈着步履维艰的步伐,走出了他的视线。
三个月后
夙景夜以为白时琛的美梦成真没了,是的,可是,不知在何时,白时琛在傅九胤家里的房间,书房,浴室,等等他会去的地方都放了一瓶,后来,每次聚会闻到傅九胤身上甜腻腻的味道时?他们都不想说话。
说傅九胤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甚至比他们都清楚,可是傅九胤任由着,不去克制,不去反抗,然后从来不会有毒—瘾的傅九胤,离不开美梦成真了。
总有一天,傅九胤会疯的,甚至死亡……
他们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可是,有什么办法呐,谁也没法救一个自我放逐的人,一心想死的人,还怎么救?
后来,洛稞宴潜入桉庭,把能找到的美梦成真都拿了,烧了个干净,可是第二天傅九胤就带人捉了洛稞宴,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傅九胤?是真的疯了。
这一次,谁也拦不住的疯了,疯的彻底,疯的连兄弟都下的去手。
后来,夙景夜终于忍无可忍,把傅九胤关了!关进了莺城最大的监狱里面,任由自生自灭。
可是,他以为傅九胤会在里面被欺负,却忘了,傅九胤本来是谁!即便他疯了,也改不了他生来就是王者的气势,和从小到大魔鬼训练出来的身手,那些不堪一击的毒犯,杀人犯,在他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当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把傅九胤关进监狱一个月了,再看到他的时候,他都认不出来了,这还是傅九胤吗?那个矜贵儒雅的傅九胤呢?面前这个面目全非,衣衫褴褛的人是谁……
是的,从进了这里面后,傅九胤刚开始是在反抗,后来,他想起来,薄凉情好像,也在监狱里度过了五年……她有没有受到欺负?她受到了欺负是怎么还击的?她有没有怨恨过他……
是了,肯定是怨恨的。
所以他放弃了抵抗,他想把薄凉情受过得欺负,在他身上受一遍,那样的薄凉情怎么会反抗呐……
她脆弱的不堪一击,拿什么反抗呐!
每一次被围在人群里面殴打的时候,傅九胤都会说
“凉情,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