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再行驶了两天就到了迪拜,然后乘车前往首都下榻的酒店。方白草的精神恹恹的,没有来时的兴高采烈。
主要是被夏郇弋折腾的没脾气了,时不时来烦她一下,屁大点的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也能在她跟前扯上十句。
方白草表示,她就没见过这么啰嗦的男人!
因为要倒时差,夏郇弋就先带方白草到早已订好的酒店下榻,直到布朗斯的老婆儿朱荔浼生日那天才带她出来。
这倒时差就没完没了了,方白草在酒店直接睡个天昏地暗。
从轮船下来后脚踏实地的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舒服。但是她在轮船上并没有睡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床,又或者是因为别的睡不着。
但是到了酒店一沾床就睡着了,想着并不是因为认床。是因为期待吧,期待在迪拜的旅游?还是期待……
那双清澈透亮如星如月的眼睛?
那温暖清香的怀抱颀长伟岸的身影?
方白草的眼皮一掀,看了一眼正在摆放行李的夏郇弋就睡过去了。
此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夏郇弋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的。
没错儿,方白草又被坑了。接下来的迪拜之旅,夏郇弋将会一直和方白草睡在一间房间里。
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咳,嗯,要和未婚妻好好培养感情。
夏郇弋点燃了一根烟,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现在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是他开始迷茫了,他一直认为方白草的失忆是天都在帮他。但,她会想要重新开始吗?
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她想要吗?她会想要的吧。
垂下了眼眸,他的脸色开始显得疲惫不堪。从一开始,他并不打算伤害任何人,辜负任何人。
而如今,当初的他,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他竟然想不起来了。
天幕低垂,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响起,天空中爆发出绚丽的火花。
他想起舒子安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永远,永远不要和你喜欢的人去坐摩天轮,尤其是并不相爱的时候。”
摩天轮的位置永远都是固定的,不远不近,不动如山,后面的人永远在看着前面的人,无法靠近。也永远,都是那样的距离一直在追逐,最为伤人吧。
只有在走下摩天轮的那一刻开始,两人才有机会相遇。
而那个在摩天轮上升到最高处接吻,然后两人长长久久的传说,不过是浪漫的表象。
十八岁那年,方白草拉着夏郇弋走进了摩天轮,两人站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他脸红的不敢看她。
她说,“以后我们一起坐摩天轮,就像这样,不要分开。”
他笑着点头,想抱抱她,伸出手去又讪讪的收回。他怕她一巴掌甩过来,这实在不能怪他胆小好吧。
发生的事例多不胜数,每次他想要做一做传说中的动手动脚,都会被她一巴掌甩过来破坏气氛。
鉴于这样的前例,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你恐高吗?”她问
“不恐高。”
她挑眉,没再说什么。
快要到最高处的时候,他们俯瞰下面,就像睥睨众生。
他偷偷看她一眼,她也正在看他。
她掀了掀了唇角,忽的倾身过来,吻住了他。
“摩天轮的美丽传说,我想,它会眷顾我们的。”
那一刻,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眼前这个少女还在他的身边,他的怀里,那么,无所畏惧。
……
所以,方白草,只能待在他的身边,谁也不能带走。
夏郇弋的眼眸里有暗芒闪烁,而且会是……名正言顺、永远的待在他的身边。
思绪正在翻涌,一串电话铃声打断了夏郇弋。他看了眼上面的显示人名,接通后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有屁快放。”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别急嘛,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快到迪拜了,你要不要来接我?”
夏郇弋有些意外,“你来迪拜干什么?”
“当然是参加布朗斯夫人朱荔浼的生日宴,怎么,我以前没告诉过你我和朱荔浼有些交情?”
夏郇弋的眼眸一暗,盛怀脂和朱荔浼居然会有交情这件事他调查的时候居然毫无线索。是盛怀脂隐藏得太深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这只是一个盛怀脂设下的局?
他粗暴的直接挂了电话,让自己的心腹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阻拦盛怀脂以及她的人进入迪拜,顺便盯着她的人。
盛怀脂,不能来坏他的事儿。
他带方白草出来,本意也是为了让方白草散散心,而一旦盛怀脂出现,那就不是散心而是糟心了。
但是同时,夏郇弋也清楚,来参加朱荔浼生日宴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人和盛怀脂认识,并且也有些所谓的交情。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是他疏忽了。
他的心腹必然是拦不住盛怀脂的,盛怀脂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告诉他她来了,就说明她肯定是有所准备的。
逼得他这么紧,就为了让他娶她,有意思吗?他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睡了两天,方白草的精神也恢复足了,布朗斯为了尽地主之谊,就带着夏郇弋和方白草到迪拜各处走走。
朱荔浼也跟着来了,朱荔浼是个热情美丽的女人,和布朗斯倒是很配。
到食府吃饭的时候,布朗斯特意订了个雅致的包间。
趁着还没上菜的空隙,夏郇弋借机询问,“听说朱荔浼夫人在中国境内也有好友?”
朱荔浼笑了笑,“好友谈不上,只不过有几面之缘。若是夏先生想见,我可以试着约她。”
“谢谢朱荔浼夫人了,我只不过有点好奇而已,毕竟我听说朱荔浼夫人很少离开迪拜,都在帮布朗斯打理在迪拜的产业。”
“阿弋你就说你想知道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的。”布朗斯白了他一眼。
朱荔浼乐呵呵的,“布朗斯说的没错儿,你和布朗斯是好兄弟,那自然也是我的好兄弟了。”
……谁和那个家伙是好兄弟?夏郇弋腹诽。
“没什么。”
方白草轻轻扯了扯夏郇弋的袖子,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他晲她一眼,“怎么怪了?”
“不知道,直觉。”
“我的直觉倒是告诉我,你——”夏郇弋刻意朝着她的方向倾身,在她耳边轻轻道,“对我很上心啊,你说,是不是喜欢我?”
方白草恼怒的瞪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踩了他一脚。
他闷哼一声,“原来你喜欢这种调清的方式,那我们以后多试试。”
方白草气,脚下的力气大了许多。
夏郇弋忍得满脸僵硬。
“看不出来二位的感情这么好,以后你们结婚了岂不是更加蜜里调油?”朱荔浼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乐了。
“那是。”夏郇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白草无力的收回脚,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无耻加不要脸。